第19章 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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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斯与昭月的联姻已成定局,查泰王子与云珊公主的婚期已经定下来。

  其实说起来,查泰与云珊都是值得同情之人,为了所谓的国家政治与权力,什么都可以交易,什么都可以出卖,包括婚姻,包括感情。

  可是,我对他们仅有的一丝同情,也马上转化为了对自己的庆幸!

  说我无情也好,说我自私也罢!前世看过太多,经历过太多,早已从自己身上认清了人的软弱与丑陋。同情、怜悯、忠义这些奢侈的感情,说穿了也不过是喂饱自己以后才给予别人的施舍,或者消遣。

  这些日子里,刘云健倒是带着我出了几次宫,让我郁闷的是,楚然还是没有消息!本来找到他,或许我就可以跑路了…或许他能解了我身上的毒…?

  想起当日刘严亲来探望病中的我,他的话令我瞬间如坠入寒冷的冰窖!

  他颇有深意地望着我,声音里透着冷然与狠绝,使我瞬间明白一件事,是他,在我身上下了毒,我别想,轻易地逃离他的掌握!

  我望着他的身影自信地,稳稳地走出门外,不自主地握紧了双拳,将所有的愤恨与不甘死死地压抑着…!

  这具躯体是慕容玥,但里面的灵魂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江慕容!刘严,你可以算到一切,但没算到这一点吧!

  我,绝不是可以任你摆布的棋子,我是江慕容!我,是一个自由人!…

  云珊公主与查泰王子的订婚典礼如期举行。

  还是像上次那样的宴会,我还是远远地躲在角落里,冷眼看着众人演戏!

  查泰与云珊两人在盛装华服下各怀心事,脸上却都带着笑容,只是偶尔的,查泰的目光向这边扫视过来,阴郁的可怕!而云珊,目光老是四下里浚视,掩不去那一抹失望!

  我叹了口气,萧桓,他这次,根本就没有来。

  熙熙攘攘的祝贺人群终于退下,原本流水线般摊摆开来的宴席也撤掉了,只余左右几张案几陈列,上面摆着一些简单却精致的菜式和酒。

  留下来的,只有少数几个人。

  坐在最上位,以主人待客之姿,举杯向堂下众人敬酒的,是昭月国国君刘严。

  左首第一位的就是乌斯太子查泰,也是今天的主角之一。昭月皇子刘云健,也就是他的大舅子,正坐在他旁边。

  坐在右首第一位的却是天楚二皇子萧洵,虽求亲未成,言行举止间却仍是温文谦和,象是毫无不悦之。

  紧坐在他身边的是息日国的使者――秦谨,仍是喜怒不形于的一张扑克脸!此外在座的还一些国力稍强的小国使臣。

  “感谢各位不辞车马劳顿,赶来祝贺我昭月与乌斯联姻,朕敬各位一杯。”刘严面带笑容,向众人举起手中的杯子。

  众人纷纷奉上祝贺溢之词,举起手中的杯子凑到唇边,却不知有几个人将酒真正送进口中!

  我坐在一边,无比的郁闷,一桩政治婚姻!一个以男人与人的婚姻作为纽带结成的联盟!有什么可祝贺的?我低着头,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看着杯中呈现血般红的葡萄酒,却喝不下去。

  “久闻昭月公主名,不想此次落乌斯,我对查泰太子可是羡慕得紧哪!”说话的是一个小国――胡国的皇子,听刘云健提起过,胡国好象是处于乌斯与息日国之间,占着有利地势,宜守不宜攻,一直是两国争取的对象,却一直在两国之间摇摆不定。

  查泰对这样的恭维不置可否地笑笑,面上淡淡,眼中流露出一丝阴沉,不经意般向我这边扫了一眼。

  我忍不住打了个抖,老兄啊!可别给我招来什么麻烦呀!刘云健似乎注意到了,朝着我微微一笑,我无奈地冲他苦笑一下,能不能提前退场啊?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胡国皇子有些喑哑低沉却偏要故作轻柔的声音响起,“听闻昭月安泰朝的慕容公主,也是容月貌,此次有幸初次得见…?”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查泰的脸越加的阴沉,刘云健有些担心地望着我,只有秦谨,扑克脸上仍是淡淡的,好似对周围的诡异气氛和窃窃私语恍若未见。

  胡国皇子毫无顾忌地看着我,的目光让我浑身不自在,又象吞了只苍蝇般难受,想吐却吐不出。

  “玥儿…”刘严看上去面和悦,眼神却极为凌厉地盯着我,“你怎么了…?”

  刘云健脸上出现忧虑之,我站起来,有些虚弱地开口,“皇上,玥儿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先行告退了!”刘严几不可见地微皱了皱眉,随即和悦地点点,“既然如此,玥儿先下去歇息吧!”我行了个礼,转身走出那令人窒闷的屋子。

  次日,撷居。

  “玥儿,昨日那胡国皇子已向父皇明确示意…,你…?”刘云健忧虑地望着我,“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吗?”

  我并不是一件东西!更不是可以由你们随意馈赠与交换的礼物!

  我抬起头看向他,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冷笑,与嘴角的温柔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原本直直凝视着我的他,双眉紧紧皱在一起。

  双唇微微一抿,向他露出一个轻浅无痕的笑容,“或许,皇兄可以在今天晚上约那胡国皇子到百园中赏月…”

  刘云健心中一凛,眼前这张娇面孔,平静的表面下似乎隐藏着一种决绝!那查泰王子起初明明对她志在必得,却突然转而娶了云珊…其中,莫非…?如今,那胡国皇子难道也会……?

  我不置可否地对他笑笑,“皇兄若是不愿,玥儿也不勉强,不会责怪…”

  “…好…”看着眼前子嘴角淡淡的笑容,刘云健不由出声,心中涌上几分怜惜,无奈道:“即便我不喜欢他,也要与他周旋一番…”

  “皇兄,你带他进园就行,难道他不会自行赏月吗…?”我冲他扬眉一笑,不就是演戏吗?难道我不会…?

  月,静好。

  百园中,有个小小的庭院,有石桌,石椅,两个挂在树梢的精巧灯。桌上摆着两壶酒,几盘精致的菜肴。

  一位白衣少正坐在石桌前独酌,一头黑发只简单地在束在脑后,月下,只有黑与白的对比,却更显得逸态如仙!隐隐地,听到有人声传来,少举起酒杯,意态豪放地向天,大声念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嘴边残留着一些酒渍,在月光下,衬着白玉般的脸,酒渍红得仿似未凝的鲜血一般,显得妖冶无比!

  放下酒杯,叹了口气,嘴里喃喃道:“只有酒,没有肉,真是无味…”转头冲身后的翠衫侍笑笑,“你…过来…!”侍有些萎缩地走近她的身边。

  来人放轻了脚步,正待走近前去!

  “啊-!”突然一声惨叫,只见那翠衫侍右臂处鲜血淋漓…,正用另一只手捂着,却怎么也止不住血流…

  不知发生何事,一时被惊怔住,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刚想上前上演一幕英雄救,却在看到接下来的一幕景象时,像被点了穴一般,停在了那里…

  白衣少的右手中拿着一把刀光闪闪的利刃,利刃尖上仿似还有鲜血滴落…满不在乎地冲那翠衫侍说道:“叫什么?少一只手又不会死,再叫,再叫就把你另一只手也砍下来…!”

  难道…刚才是她行此恶行…?难以置信地,来人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只见接下来的一幕更是令人惊骇无比!

  白衣少把左手中拿着的一截小臂放入口中,啃得啧啧有声,小臂上的鲜血将她的嘴和脸都染上殷红,看上去妖冶又可怖!

  月光下,发黑,衣白,血红…,刚才疑为仙,现在疑为妖…为魔…!

  翠衫侍又痛又骇,突然昏倒在地。可是此时,没有人去管她,没有人注意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少究竟…是人…还是妖魔…?怎会如此可怖…?

  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想离开,却怕惊动了她,双足就像是钉在地上,一步也挪不动!身上的汗却一层层地、密密地渗了出来…

  白衣少好象吃得心满意足,终于吃完,抬头,抹了抹嘴,映着月光,脸上一片血污狰狞,却仍是可以看清楚面目。

  不是别人,正是日间所见过的,容月貌的慕容玥公主!

  来人只觉得背上好象有无数长长的虫子在爬,却不敢去抚一下,看着慕容玥――也就是我,自言自语地说:“真是可惜!这子的肉吃起来总不如男子的好吃…唉!暂时只能将就了…”寒光一闪,手中又多了一只玉藕般的手臂…看的人差点昏过去!

  我看了看昏倒在地的侍,皱了皱眉,“看来,又该向皇上讨要侍…唉,真麻烦!都讨了十多个…算了!我还是赶快去拿点化尸粉来把她化了…”一边说,一边拎着那只手臂慢慢走开。

  来人这时才敢伸手去摸一下背,原来却是汗水已汇成小河,如虫子般蜿蜒流下!趁着吃人的妖没有回来,还是赶紧跑路…!明日还是赶紧回国的好,幸亏还没有正式提亲!

  想起她刚才那句话,“…不如男子的好吃…”顿时觉得背上一片冰凉!

  月光在郁郁的殿宇间行走,园中显得分外宁静,一切的景物都笼罩在一片银的光晕中,凄又冷清!

  过了半响,确信来人已离开,我才从树后的暗影中走了出来,忍着笑,拍了拍翠儿的头,“起来吧,已经走了!”咦!没有动静,我稍提高了声音,“再不起来,我真用化尸粉把你给化了…!”

  翠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怎么样…怎么样…?”她的脸上有些红扑扑的,显得有些兴奋。“姑娘,我没有坏您的事吧?”

  我刚想说话,隐约觉得黑暗中似乎藏着一道窥探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一寒战,下意识四下里看了看,除了树木草,并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心中隐有不安,拉了翠儿的手,轻声道:“回去再说…!”翠儿有些惊疑,看着我的神,却乖巧地不再说话,迅速收拾好现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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