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铠甲的赵苞手提大刀站在城墙上,远远看到地平面上涌出一条黑线,然后慢慢扩展,形成一片铺天盖地的黑潮向雁门关卷来,心里十分忧虑,虽然外族今年来的时间和以往相比差不多,但这次兵力出动的似乎有些过多,粗略估算一下就有五万人以上,规模空前的大军进攻事前斥候居然毫无察觉,看来有人在里面为他们谋划,但来犯却只有匈奴一族,往常共同进退的其他各族军队攘无踪影。
匈奴大军里,面目阴沉的刘和扭曲的脸上透出狠狠的凶光,为了报复公孙瓒的灭家之仇,他倾尽所有家产请来外族大军。
“此行一定要成功,把公孙瓒对自己家族所做的事统统照样来一遍。”他的手紧紧握了起来,指甲刺破掌心流出鲜血都不自知。
一旁的阎柔眼里闪烁着担忧的光芒,刘虞的死他也很遗憾,刘虞为清廉自律,追求宽政,发展经济,安抚百姓,主张以怀柔政策对待少数民族,使得以三大外族为主导的各民族与幽州相对融洽,抢掠力度比较小。
但现在刘虞一死,雁门太守赵苞却是个强硬派人物,因为自己母亲死于外族之手而一改刘虞一贯的作风,打压起来从不手软,抓到俘虏全部斩杀示众,使得边境气氛再次紧张起来,自己从小被外族抓去,长期呆在鲜卑和匈奴等外族里,比较得到信任,作为外族和刘虞沟通的桥梁存在,虽然对刘虞的策略不是很赞同,但没有真正强力人物来对付外族之前这个策略并无错误,公孙瓒还是过分高估自己,他那点实力根本不够看,而且白马义从都是在和袁绍作战失败后重新组建,这次即使派来也不过是送死,再加上另外一些人的动作
刘和问道:“单于这次有多少把握能够攻入并州进军幽州,斩杀公孙瓒?”
呼厨泉不悦的说:“这次大军出动,多少是看在你父亲一向待我们很好的面子上才来,你那点东西根本不够补充军需,别在那唧唧歪歪,惹火了我们大家就一拍两散各自离去,反正赵苞这里是个硬骨头,强行攻击还不知多少草原男儿会在这里。”
刘和愤怒的说:“我倾尽所有,足够你们生活一年之用,怎么还会不够补充军需的,你这分明是在敲诈”
阎柔连忙拉开刘和,一边陪笑着说:“还请单于不必如此对待刘虞大人的后代,他只是为报父仇过分心焦而出言不逊,请单于多多见谅。”
呼厨泉冷哼一声,去组织军队准备攻城事宜,虽然刘和贡献出来箭楼的制造方法,但雁门关二十里内并无树木,要从更远的地方拖回来,需要做的事还很多,没空和这个失去父辈庇护的小子多计较,这次作战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大军可不止自己这一路,最后要看战果来决定战利品的分配,耽搁不起。
刘和甩开阎柔拉着他的手,气呼呼的说:“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他们简直是欺人太甚,要不是要依靠他们报仇,我根本就忍不下去,直接走人。”
阎柔苦笑,到底还是没经历过风雨的公子哥,外族哪里是这请的,说是看在刘虞的面子上,其实只是满足自己的需求,吃的问题确实解决,但享受呢,习惯于劫掠生活的外族才不把报仇这事放在心上,想是这么想,但表面上还得劝说:“公子不用这么生气,只要目的达成就行,还请先忍一时之气。”
刘和实在是没办法,只好眼不见为净,自己躲一边去,反正战斗他不擅长,也就不去阵前凑这个热闹。
阎柔在刘和离开后长叹一声,自己也是大汉子民,每次看到北疆百姓备受欺凌的惨况就心中发疼,但又毫无办法,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帮助他们,刘和教给外族箭楼的制作方法让他格外愤怒,国仇和家恨居然分不清楚,看来需要找个机会除掉他才好,不然以后再多一些攻城器械,大汉怎么去抵挡,想到这里眼里寒光一闪而过,随后回自己帐篷里整理这些年收集到长城外的地理资料,这些年在草原可不能白呆。
赵苞本来对匈奴来到关下然立刻攻击就感到不妙,等匈奴竖起高大的箭楼后才恍然大悟,转念一想就知道肯定有汉人在里面为他们出谋划策,不然粗蛮的外族绝对造不出这样的攻城器械,不由对这样的人切齿娃,外族本来只有长梯和撞城木,这下多了这个东西就更加难以对付。
北疆民风彪悍,常年征战的士兵们也对高大的箭楼有些心寒,他们虽然习惯每年和外族的战斗,但这次明显不同以往,这些野蛮人什么时候学会使用这些东西的。
赵苞看到士兵动摇连忙大喝起来:“统统不要乱,想想你们身后的百姓,想想自己的家人,不管这些外族怎么造出箭楼,他们也不会使用,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力量能够保护这一切,都听清楚了吗?”
士兵们勉力振作精神大声应和:“喏!”
赵苞仇恨的目光扫过城下的匈奴人,转身命令士兵把仓库里的大盾全部搬过来,滚石擂木平时就有积累,城墙内专门和内部百姓建筑隔开一段距离,这些东西就在里面放置着,这会也搬上城来,民众开始烧制沸油,准备哟对付匈奴的进攻,赵苞看一切就绪才放下心来,随后一皱眉,叫过一个心腹写了几封信,然后叫他立即出发,前去他一直很欣赡公孙瓒那里求援。
太行山上,被袁绍沉重打击而躲上山来的黑山张燕看着手里的消息,发出大声狂笑,随后叫来下属首领商议情况,然后黑山军无声无息开始行动,数万大军分散成几十个部分,都装扮成流民和商队慢慢向并州聚集过去,等袁绍派来监视的探子发现时,黑山军大营早已人去营空。
邺城的袁绍同时接到两份消息,一时头大起来,黑山张燕一直是他心头的刺,四处扰冀州劫掠,搞的自己非常被动,各城都需要放置一定的兵力来防备,调集大军围剿一直无法得到令自己满意的结果,而这次突然消失还不知道是去了哪里,连忙召集谋士集中讨论起来。
田丰掂须说道:“张燕被我军连续打击,不大可能全军发动来攻打冀州,他粮草都接济不上,没那个实力,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也接到雁门关的消息,发动大军是为了并州而去,不会再来冀州。”
沮授一惊说:“不好,壶关危险,张燕的意图是占据并州和壶关,这样他就安全得多。”其他谋士也纷纷点头。
袁绍连忙派人去通知把守壶关的自己外甥高干注意防备,然而等信使快马加鞭赶去时已经晚了。
张燕大军从壶关毫无防备的背后发动突袭,直接就把壶关给拿下,然后留下一万人矩驻留把守起来,自己带领剩余大军进入并州,准备会合其他分散军队会合夺取城池,他已经受够流浪航处被打击的日子。
信使路上就碰到败退的高干大军,只好一起回到邺城,袁绍愤怒之下却没有失去理智,立即开始集结大军,准备穷追下去,壶关不通就北上从公孙瓒的地盘上过去,以剿灭张燕为名,看他还敢不敢拦住自己。
公孙瓒接到赵苞的求援信件,不敢怠慢,也赶紧发动大军,急速赶往雁门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