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少眉宇间都在笑,语气却轻轻的责备,“怎么过来也不先打个电话?”
门外的她,脸色有点苍白。
“我想……请你帮我剪去这头长发。”她答非所问,抚摩过自己已经过腰,黑得发柔的长发。
“不会吧…!唐小鸭,其实你真的比较适合长发……”
“我依稀记得你帮我落去长发……格格巫,算我求你……”她逼回眼里的泪光。
心动从那一刻开始……结束也在这里吧……
“别哭!”他慌了,“你想剪短发就剪短发啊!我马上去拿工具!”
……
长发一点点在温柔的指间拂下。
……
有一首老歌。
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
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
长长短短短短长长
一寸一寸在挣扎
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惩罚
剪一地伤透我的尴尬
反反覆覆清清楚楚
……^
那首老歌,短短依稀能记住的歌词,她不断在心里唱着。
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
……
长长短短短短长长
……
一寸一寸在挣扎
……
镜子里的自己,一头齐耳的短发,泪流满面。
“你能给我的儿子带来什么?你只会夺去他的理想,为他带来永无止境的羞耻……”
“没有你,我的儿子能高高的站在人生的舞台上,现在呢?你会毁了我们二十几年苦心的栽培!”
“筱筠,不是阿姨刻薄,你也是做父母的人,如果你有一个儿子,你会愿意他娶一个结过婚、生过孩子又名誉扫地的女人吗?”
“我们这种政治家庭真的丢不起这个脸……你不旦会连累他,连他的父亲也会因此抬不起头……”
“筱筠,如果你真的爱他,请你放手,让雄鹰展翅高飞吧……”
“爱情,会毁了他……”
……
“好了!大功告成!”他扬扬手里的工具,得意的说。
“谢谢……”乘他不注意,她擦干眼泪。
“想怎么奖励我?”已经意识到她有点不对劲,他故作轻松的侃着。
她的手握住他的手。
再松开时。
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戒指和一块玉。
他的心,沉下。
“什么意思?”连喉咙都是涩然干涸的。
“下个月十号,我和柏文清结婚……可以的话,早点到……”泪,无声的滑下。
对不起。
你总是这么相信我,但是,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
……
他握紧拳头,手指泛白,玉已经在拳心,被戒指硌到碎裂。
“为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到象破碎的机器。
“对不起……我只是……找回了一切记忆……”
对不起,我没有资格当你的唐小鸭……
回忆不是干净的,连心,也不是独一无二的。
这样的我,如果配得上你。
……
泪再次决堤前,短发的她转身离开。
留下身后的男孩,一直在低低的坚强的笑……嘶哑、惨淡……
……
“请你用最绝情的手段,让我的儿子找回回家的路。”
“一个星期后,我希望他能在巴黎,即使只是为了疗伤……”
……
近午夜,诺大的机场侯机大厅,空荡荡的,难得的有点寂静。
“轰轰轰”行李箱的轮子,与地面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响。
与他随行的有着前来送行的朋友及亲人。
他微笑的望着他们,年轻的脸孔居然有点沧然,他的眼神没有飘忽,没有寻找。
“23点45分飞往巴黎A380航班的乘客请登机……”广播里传来优美动人的声音。
他没有任何犹豫,转过身,用手背摆手挥别朋友们,大踏步的离开……
……
侯机室石柱后面的她,捂着嘴已经哭成泪人。
……
如果一定要分离,我希望,能留给你一个潇洒的背影。
唐小鸭,新婚快乐。
……
这条信息,是通过手机发给她的……
……
那一日。
“柏大哥,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点点。”
“爱,不止一点点……而是,全部。”
“柏大哥,我们结婚吧……对不起……可能现在我还没有办法全心全意去爱你,但是,我会努力,我……”
“好!不用再说下去了。”
……
半个小时后。
单薄的肩膀上,被一件温暖的外套覆住。
“他走了,我们也走吧。”柏文清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
他一直站在她身后,默默望着她的悲,她的痛。
“对不起……柏大哥,我利用了你……”再也忍耐不住,她扑到他怀里失声痛哭。
“还有婚礼吗?”和第一次结婚时一样,他询问着她。
“柏大哥……如果你想取消……我、我再想办法……”她已经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不。我想娶你……即使,只是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
他的声音坚强而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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