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彩晴回府,住进了荷月斋,号称格格。
虽没有风光的亲娶之仪,但她很满足,终日甜蜜地合不拢嘴。细细想来,彩晴对胤禛的这段情算是宫内萌芽府里开。所幸的是,身份的改变并没有影响我们的友情,人前的主仆,私下里仍是闺密。
“爷昨儿歇在哪儿了?”
“不在你这里吗?”
彩晴的脸红了:“哪能天天来啊。”
“前几日不是天天腻在你这儿?真不知道这些男人怎么想的,七八个老婆的放在家里,哄完了这个哄那个,不够忙的。”
“哪个男人不是这样!看牢年大人吧。”
“他要这样,我就休了他!”
“你就嘴硬吧。还疼不疼?”彩晴细心地帮我抹药,“腮帮子肿得跟馒头似的。打人不打脸。李氏也太过分了。你也是,两只小蜜蜂!玩儿就玩儿吧,怎么还打上了亲亲?”
“要是为这挨打也罢了。”
“真是因为剥皮实草?”
“别提了。和扫院子的老秦闲侃明太祖的事儿呢,传到那个院子里就变了味道,硬说我们私议主子、造谣生事。老秦胆小的真可以,只知道谢罪认错,不是也是啦。刚又来找我道歉。我都这样了!马后炮!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喂狗!”
“好啊,就把他大卸八块!”胤禛朗声入室,冲我们一笑,“擦药了吗?”
“奴婢刚给她擦过了。”彩晴帮我答了话。我忙蹲身告退。胤禛叫住我:“把那套澄泥砚找出来,你十三爷喜欢。”
“奴婢已不在书房伺候了。那奴婢转告何管家好了。”
胤禛不悦地一挑眉。彩晴往外推我:“让你去你就去!”
澄泥砚,应该是泥做的吧?我翻着十锦槅子,一方砚台一方砚台地敲击,好像声音都差不多。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丫头捧着茶盘叱问,“这也是你能进来的地方!”
“你能来得,我为什没能?”我学着她的傲慢。
“你!”
“别你了!四爷要那套澄泥砚,找出来备着吧。”把难题丢给她,胜利闪人。在门口遇到善海。不等他开口,我先解世:“四爷让我找东西,现在交给她了。”
“主子让你找,不好托人吧?”善海朝里瞟了一眼,那丫头也对着槅子发愣呢。
“反正我也不认识。还得打扫狗舍呢。先走,先走。”
巴图和布和一边用震耳聋的嘶吼声表示抗议,一边朝我展示尖利的牙齿和野十足的目光。相处四天,它们还是不喜欢“狗狗”这个昵称。
老秦照顾这两只雪白的家伙已经三年了,现在我们是搭档。
“我们走了。”他照例打了招呼,带着巴图和布和去散步。
空荡荡的狗舍回音很好,音乐串烧时间到了——
“怎么能够怪你犯了错
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肿痛的腮帮子太影响发挥了。
“还疼吗?”胤禛一点声响都没有地到了我身边,吓得我把笤帚都扔了。
“不、不疼了。”
“胡说!”他打开一个小瓷瓶,淡淡的草药味很好闻,不容我反对,脸上又抹了一层药膏。
“这是‘一副刘’配的。”他扬扬瓶子,仍揣了起来。
“奴婢不认识澄泥砚。所噎…”
“嗯。我知道。”
没话说了,两个人就静静地站着。我看看笤帚,正想他什么时候走,他就走了,临出门时说:“十爷回来了。”
愣了半晌,不知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心里却烦躁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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