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我说:“董贼不除,国无宁日,大人对此,可有主意?”
说到主意,王允对我又是一礼:“臣愚钝,至今未能有计除贼,愧对陛下……”
我又一笑:“本宫居深宫,虽多闻人言:‘王允失节,阿附董贼’,本宫并不相信,岂不见杨瓒孙瑞二人尚书仆射之任,皆大人与众卿之谋乎?”
听我提到杨瓒孙瑞之事,王允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战:我表面上的伪装瞒得过与我朝夕相外的董贼却瞒不过高坐深宫的皇后,这个女人又究竟知道多少私底下的事?
“微臣等此亦是承蒙皇后娘娘指点迷津……”想到这里王允在心中打定主意,一脸毕恭毕敬地向我甩出这句话来。
“众卿为汉家社稷呕心沥血,天子心中早已明了……”停顿一下我用沉痛的口吻一转话题:“奈有董贼弄权,天子虽明,事事不能自主,故以血诏付于本宫,令示于卿等元老重臣,望卿等救汉室于累卵之危,解万民于水火之苦!”说完我站起身来,向着王允倒头一拜,微散的额发上又是几点雨水顺势而下。
“娘娘,娘娘这可使不得……”我这一拜把王允搞得有点手忙脚乱,他下拜我还能上去扶他,我下拜他却不能来扶我,一急之下干脆也跪下依葫芦画瓢把头磕地上了:“臣等为保汉室江山,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肝脑涂地?我的大脑趁着王允低头看地的那一刹那在紧张之余先稍稍放松了一下――这会儿不紧张那才叫怪了,接下来要谈的可是关键问题――要把吕布怎么样?
董大胖子当并州牧时曾一度处在皇甫嵩的辖制之下,二人因对军事行动意见不一致而闹过不愉快。后来皇甫嵩的侄子皇甫郦看出董大胖子的狼子野心,劝说叔叔直接把他咔嚓了得了,皇甫嵩却坚持要做汉家的忠臣孝子,按照规章制度把此事上报了朝廷,请朝廷裁决。有十常待这些个见钱眼开的在其中搀和,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还落得个被董大胖子记恨在心。
后来董大胖子掌权,十分忌惮皇甫嵩的才能人望,结果新帐老帐一起算,随便找个理由把他弄监狱里去了。还好皇甫嵩的儿子皇甫坚寿和董大胖子是哥们儿,听说自己的老爹有难,千里迢迢从长安跑到洛阳,和董大胖子好说歹说把自己的老爹又弄了出来。董大胖子干脆好人做到底,又拜刚出狱的皇甫嵩为议郎,迁都长安后加封为御史中丞。
朱?是皇甫嵩推荐上来的人,从剿黄巾那时两人就开始并肩作战,也就是说朱?和皇甫嵩算是老哥们儿了。后来朱?被董大胖子封为太仆,但其实同样因卓越的军事才能被忌恨,不然把人家带兵打仗的安置到给皇帝管驾车的岗位上干什么?
现在皇甫嵩和朱?都闲住长安,这两人都是真正对东汉王朝忠心耿耿的人,皇甫嵩还被后人评为大汉王朝最后一位真正的大军事家,但苦于无有实力,面对董大胖子的倒行逆施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连仰天长叹都得看看四周有没有可疑人物,你说这日子过得憋屈不憋屈?
所以,从皇甫嵩那里回来,我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满意的笑容。
以王允为例把皇甫嵩搞定之后朱?就是小菜一碟。有小皇帝的血书密诏,再加上皇甫嵩牵线搭桥,朱?立刻表示同意与支持。得到了皇甫嵩和朱?二人的支持,我不禁大为振奋。
从初平二年十一月到初平三年正月一直都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事情发生,除隔几天与蒋雄文信他们联系一下并交换一下信息与意见,还得和王允皇甫嵩朱?吕布以及其他一些公卿继续套近乎,另外就是每天继续和皇帝小弟弟在一起,爱他,照顾他,永远陪伴他。(肥猫加菲语:Loveme,feedme,neverleaveme.)
二月以后开始传来不太好的消息。青州那边的黄巾军又开始死灰复燃,声势不容小觑,而以前曾骚扰我马场的黄巾军已发展到五万多人――这是全部人数,包括军人和随军家属,其中能打仗的不过一两万罢了――也乘着这声势单方面撕毁了先前的互不侵犯协议,和我们翻脸了。青州这些年农业发展那么顺利,这成千上万的愚夫愚妇们还能这么死心踏地地跟着太平道混,宗教对人民的力量真是不容小觑。
这次萧采没再跟他们客气,果断命令壮毅营和骁果骑协同州兵出击――搞清楚,以前壮毅营和骁果骑是部曲,我的私人武装,州兵才是朝廷的,现在天下大乱,各地有枪就是草头王,两者已没什么曲别了,但因以前的训练和装备情况不同,两者战斗力差距较大。灵帝小舅舅驾崩后萧采他们就在努力缩小这差距,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在一万多青州兵――暂时这样称这支混合军队吧――的猛烈攻击下那支黄巾军很快溃不成军,随后在萧采示恩之下全军倒戈。
萧采向朝廷报捷,同时也传书问我要怎么处理这么多的战俘。我向萧采建议屯田,又找蔡邕买通朝廷大臣们凭捷报为他要来了个青州牧的升迁,这其实只是个名份罢了,天下早已大乱,无论给与不给,青州放在那里也该是萧采的,只不过有了它萧采能更名正言顺地占领青州。朝廷的任命下达时我本想让萧弋去青州协助萧采,后来又想了想,还是暂时先让他留在长安好了,马上就来的董大胖子之死中,我还需要几个帮手。
萧振的河川不算太大,当然也不能说小,所以当他脑子里动了个换换地方的想法的时候,他手中就已经有了这种实力。于是他带着一部分人稍微向南发展了一下,晃了晃膀子就接收了被董大胖子烧得黑糊烂焦的洛阳――跟周围的附件司州,就是以前老爹当司隶校尉时带兵守卫的那块地方。别看我这里说得容易,司州自从董大胖子撤走后便是小军阀林立如芒刺,要想一根一根拨出来,萧振还真得费些功夫。话说回来,这些山大王级的人物虽多,却也算不上什么,顶多就是让萧让手下的新兵蛋子们多有些个实战演习的机会罢了。
除了青州河川之外,东郡那边的黑山军也有所动静。去年刚把白绕一支给灭掉的司马醉今年也不含糊,干脆用一个精彩的围魏救赵一鼓作气抄了白绕的老巢,然后又北上把反叛的匈奴于夫罗部也剿灭了。据最新消息称原兖州刺史刘岱死于黄巾军的攻击,鲍信等人眼看马上就要保不住兖州了,群龙无首之下干脆请在河川声威大振的司马醉来“权摄”州事。萧采萧振对此亦喜亦忧,却只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没什么别的事可做,不信开打试试,还指不定谁先心疼呢。不过兖州境内颇有几个有钱有势的主儿对司马醉这位代理州牧表现出了十足的热忱与支持,这其中一位盐商戚三道还一直是鲍信他们的财东,不然司马醉能那么顺利地带着自己的四五千兵马进驻那么大一个兖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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