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神圣的地方没有人向往,当然除了医科大学将要走进去的一部分莘莘学子之外,再就是身体不健康的人为了不早一点见到上帝被迫进去。
统一白色墙整整将我一个月的宝贵青春彻底拦截并无情剥夺,焦躁,苦闷,愁眉。时间匆匆留给了我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假如我拥有部分失忆的功能,我一百个愿意将这段记忆忘记和埋没永不再提起。因为我是中国人,并不是西方人称的“东亚病夫”,所以我开学住院是事出有因又情有可原和值得同情与理解的。
大家同情不?我不在乎,我在乎我已经获得医院释放的通知,即使将要马上走入学校的束缚,我也欣然乐意,有什么能比得上健康?
我要快快乐乐学习,好好吃饭,天天向上。有个家伙问我上什么?我说反正不是上厕所和上床,他追问,我悠哉告诉他:上网。
他愣了下,破口水而笑,他就是北京有名的网虫,名字叫回收站。
刚遇到他那时,是在医院手术室,他得了急性阑尾炎,必须切除阑尾。我从健体房出来路过,看到手术室的灯亮着,门也开着,有一个男子躺在手术台上,不停地哭泣。
我四处看了看,走进去,他猛地翻身起来,紧闭着眼,拉着我的手,说:“医师伯伯,求你们,不要切我的阑尾啊!它是我身上的肉呀!”
“喂喂,你叫我伯伯,你看我很老吗?”我说:“阑尾在人的身体里又不起作用,留着它干嘛!女人生孩子那么大块肉都能舍去,你堂堂一个大丈夫,就一个阑尾也挽留成这样?”
他仰头,止住疼痛,怯生生说:“你是谁?叫医生来,我快受不了啦!”
“好,你忍住,我去叫医生。”我转身抱怨道:“这些医生,也太不负责了吧!丢下病人不管。”
还没等我走出手术室呢,迎面而来几位身强力壮的男医生拦住我的道,或许听到我的怨声,把我逐出房门并交到精神科,让我差点得精神分裂症,还是护士长把我找到取回病房。
后来,回收站失去了阑尾,伤心了好一段时间。我成了第一个安慰他的人。从此后,在网络界,奠定了我也跟着他疯狂。
他对自己名字的诠释是回收一切学识,从自己做起。所经历的网络世态包罗万象。
他的故事暂缓,先等我出场吧!先来后到的规矩不能乱了吧。
出院前一天,护士长听说我是如何负伤的事迹后,夸我是英雄。
英雄啊!这是何等的荣誉?秦始皇的级别耶。
好男儿不会被困难跌倒,正义始终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什么是巨人?像我这样1700毫米的个头只能是巨人蹲在地上的高度,从某种计算而得出结果,我是二分之一巨人,简称:半个巨人。
不谈高度了,我们说说宽度吧!自从被周爵济弟兄误伤之后,他表现得还算恭敬,其实,我也没计较什么。常听老师讲化干戈为玉帛,他却化歉意为矿泉水,令我十分意外。直到出院,我好像都是用矿泉水洗脸来着。他的本意是为我的康复着想,纯净水干净嘛,对伤口感染小,还一直强调病房里的桶装水是下水道的小便过滤然后加工处理出来的,好恶心哦!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我竟然当真了,没法子不接受他的无偿赠品。
我用了多少还没统计过,不过,我有种感觉,他们家好像是生产矿泉水的基地,哪知他是掏钱买的,早知我就不会浪费啦!害我背上一个不节约用水的可耻公民,我怒。
临走那天,收垃圾的阿姨收走了瓶子,给我十块钱,还没往兜里放,在医院走廊上遇到一个爱心捐赠点,我毫不犹豫扔了进去,负责捐赠活动的阿姨没经过我的允许便给我脸上各盖上一个红爱心。我受宠若惊,跑到洗手间洗了老半天,竟然洗不掉,原来那是油印,太讨厌啦!
我猜,小丫听说我要出院的消息,恐怕兴奋得要死。去死吧!没我什么事儿,本少爷现在人权在握,由不得她再三摆布和捉弄,这种决心我下了好多次,居然没有履行,哎!
好戏尽在后来,我要让她搁浅。
出院这天,虽然没有观潮那么多人流,可还是惊动校长和院长大驾。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张小忙有面子啊,不愧是主角之一。
此时此刻,北京的风沙落幕,灸热的阳光也为我而彰显温柔,各式建筑上以前没飘动的红旗也大摆身姿,一切只因为我的出现,oh,mygad!荣幸至极。
当我以踏实的脚步轻轻走出电梯走出院门,此形象和动作极其低调,没有精武门中陈真那股雄风轰轰烈烈地迈出武馆,然后再摆一个泡丝,向阎王爷致敬。
我站在门口,瞩目熟悉的脑袋,他们正肆意地望着我这张俊脸,小桥下的河水微微荡漾起波澜,仿佛要制造出再别康桥的意境。
轻轻地
我走了
正如我横躺着来
那痛过的伤口
留下一道疤痕提醒我别再回来
我不怀念这里
窗台上曾摆着假的紫罗兰
我不想回来
那死亡之神隔得如此之近
可是,我并非徐志摩,也没有专业诗人那么迂回的诗意。
我眼前的人只有两种表情,一是微笑,二是迷人的笑。他们都在朝我笑,并非嘲笑,呵呵。
“张小忙,恭喜你康复出院。”叶院长站在人群之首,他首先说。
“同喜同喜啊。”
“喜从何来?”他纳闷。
“你治好了一个病人,所以可喜可贺嘛!”我应道。
“不敢当,你小子别再我面前耍滑头,小心我多让你住两天。”
“别别别,千万别啊!我出来了就再也不想进去了啊!”我与院长拉远距离。
护士长突然冒出来,说:“张小忙,一路走好,再见。”
我才不愿意和你再见呢!人生有两院没人乐意进,医院和法院。
晕死,她居然在医院说再见。
夏颖说:“姐姐,张小忙乃钢筋铁骨,想再见都难。”
想不到忧郁型也会拿我开心,当我是超人啊?
“温娅,谢谢你在我住院期间常来看我,我知道你的生活很贫苦,这些东西请你带回去补补身体吧!我这么壮的人就用不着浪费国家的营养品啦!”我把她原先给我买的和其他同学送的一并交给她。
她不接受,苏琳抢过去,替她拎着。
温娅咬咬唇,我在想,不会感动成这样吧!
“温娅,你怎么了?”我问。
她的脸上挂着一颗泪水,她说:“张小忙,你别那么说,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是需要相互照应的。”
因为她的一颗眼泪,大家十分想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其实吧,什么也没发生。
我无言,大家愣愣地望着我,只有我才明白在温娅的世界里一个朋友是多么的重要。
该小丫出场了,她满面红霞,在众人面前递给我一束鲜花,我以为她要说些对我的仰慕或者敬佩的语言,谁知她张口便说:“小忙,欠我的鸡腿你得补上哦。”
我倒!不要脸,我都替她无地自容。
“喂,什么鸡腿啊?”我装着不知问。
“不是吧,张小忙,你竟然不把我们之间的约定当回事?”
“什么约定?”
“你答应给我买一个月鸡腿,还没有兑现,还问我什么约定,哼。”小丫撅起嘴巴,像母夜叉。
看来,这回栽倒在她手里了,还得从头开始。
我拽她到一边去,说:“我的姑奶奶,你别大庭广众之下说得那么清楚好不?”
“不说清楚,你能承认吗?”
“好,我张小忙豁出去了,就算我重新听你差遣一个月,要我干嘛我就干嘛,只要不是自残和犯罪就行。”
她眼珠子一滚一滚眼皮一眨一眨的,我就猜到她在想法子为难我。
“这可是你说的哦!那好吧,我要天上的星星,你能摘给我吗?”
“好的。”我爽应道:“不过,小丫,你让我大白天去哪儿找星星啊!”
小丫摸摸头,说::“是喔。”对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故意露出满嘴牙齿,还她的笑容。
“你别笑,丑八怪,太难看了。”她说:“像你这种男人满嘴胡言,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别说得那么肯定。”
那语气,充满对我的训斥。我的上帝,我没面子活下去了,我真想把她捏死,呀!
我忍,我说:“小丫,我改还不行吗?”
“你叫我什么?你是不是应该改一改称呼了?”
“改称呼?你不会让我叫你丫姐吧!别做白日梦了。”
“你又顶嘴,不得了啦!"
她追我跑,我回头说:“马拉松现在开始,N女跟着我跑回学校,第一名有奖励哦。”
小丫问:“奖什么?”
我回答:“kiss。”
她骂:“去死,坏蛋。”
最后是小丫跑赢了我,其中详情不便透露,这当然是本人的伎俩。
校门口,我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深情地说:“闭上眼睛。”
她说:“我才懒得闭,干嘛闭着啊?想占我便宜,没门。”
“小丫小姐,我有言在先的耶,跑赢了我就奖励一个百分百真实的kiss嘛。你既然参与了,说明你已经完全明白比赛规矩了吧!你想让我食言?”
“那在我的前面,还有只哈巴狗呢,你牛,你去kiss它一下啊!”她指着一只流浪狗哈哈地笑。
“它不算,我才不要。”我说:“算你蛮不讲理,给你便宜你还不要,以后你想要,我还不给了呢!”
“谁想要了?就你那张臭嘴,我还不稀罕呢!王八蛋,你再乱说,我把你壳给你剥掉。”
“不稀罕就不稀罕,反正有人稀罕。”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大难刚过,遇桃花劫了?”
“当当当当。”我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信封,从他眼前一晃,说:“看见没?”
我也是被她语气中对我的嘲讽逼着拿出物证的,要不,谁会给一个小丫头看少儿不宜的东西呢?
小丫准备抢过去,我誓死不从。
她生气地说:“不就一封信嘛,小气鬼,不看就不看,省得浪费本姑娘精神。”
我说:“这是秘密,小孩子不能看。”
小丫连哄带骗地说:“给我看一下嘛,只看一下,我就还给你,我保证不说出去。”
鬼才信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