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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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的手整天不停乱动,伤势却好得很快,现在不用挂绷带了。

  她是一个活泼得过分的生,在她的世界中从没有安静的时候。

  “张小忙,你给我站住!”

  “张小忙,你给我听着!”

  “坏蛋,混蛋,乌龟王八蛋!”

  “鸟人,贼人,死人。”

  “遭活埋的,遭雷劈的,遭天杀的。”

  “……”

  嚼泡泡糖的嘴巴更富有张合力,他很精神,说话不费口水,真想用家乡的麦芽糖给她粘起来或者堵住,让她尝尝四川人工糖的味道,保证“张不能”。

  我承认她比樱桃小丸子可爱,可恨的是她喋喋不休,余音不绕梁,却足以驱蚊于千里之外。

  整个脑袋开始晕眩,中枢神经过滤着她的声音。

  还好,这样的日子只会持续一个月,过了这段非常时期,我就可以摆脱她的非人折磨了!

  啊!就让岁月如梭!光阴似水吧!

  尽管我怎样催促时间,它过得依旧很北京,也不会慢也不会快,匀速顺时针摇摆着,若哪一天忽然发现时钟慢了或者快了,那么,请你直接送维修店去吧!

  不晓得昨那几哥们有没有醉,还有间笛声有没再次破坏他们的梦。

  “笑谈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刀钝刃乏恩断义绝梦方破,路荒已叹饱览足迹没人懂……”听惯了《逍遥叹》索就把它设置成手机来电铃声了。

  小妮子终于冒出来了,接听后,她那边没有动静。

  “喂,我知道你听得见,不要捉迷藏了,你再不讲话,我生气咯!”我在室内小声说道。

  “你生气吧!我挂了!”

  “别。”我制止。

  “张小忙,我好委屈啊!早上遇到一个疯婆子,专和我过不去,耍霸道玩威风,气死我了……”

  “怎么回事?是谁又惹你了?我的祖先?”

  “今天早上,我准备去超市买点水果,谁知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她有天使一样的面孔,却完全不把本姑娘放在眼里。和我争着买台湾的枇杷也就罢了,一个人还买光了所有的枇杷,分明冲着我来的,你说气不气。”她很不服地唏嘘着,“她还自报姓名自报学校,说有机会单挑。”

  “哈哈!你也有遇到对手的时候啊!你说,她叫什么?在哪一所学校?我为你报仇。”

  “英文命叫Siyea,中文名字叫莲子,即将在S大学攻读中文系,从她狂妄的语气来看,她是留学归来。”

  莲子?难道是她?我心里一怔,小妮子惹上重点人物了,眼看就面临一场学途上的PK,可有好戏看啦!

  “如果和我们同班,那你就完蛋了!”我嘻嘻地自喜,终于有人肯出面帮我收拾平时满脸骄傲对本少爷不屑一顾乱吼乱叫的全天下都知道的史小丫。

  “呜呜,我好怕怕呀!张小忙,你是不是也和我站在同一战线?”她撒娇似的讨好着。

  “当然。”那看情况,本少爷高兴帮哪边就哪边,我要做一只像样的蝙蝠,走兽飞禽都插一脚。

  “谢谢。”

  “何必客气!”

  “……”

  我才不吃那一套,哼哼!不过,倒可以为她提供一点点无关紧要的东西。

  “你知道吗?莲子被枇杷果塞了咽喉,要不是被撞到地上,早就一命呜呼了!”

  “真的吗?呵呵!开心死我了,这就是天意……”

  “顺便再告诉你,她是校长的千金。”

  “我没听错吧!”

  “真的啦!”

  陷入一片沉寂……

  我问:“拜托你那一件事办的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见到夏莹父母啊?”

  “对不起,办砸了!”

  “怎么回事?”问号堵在我的心口。

  “你先别问,你现在在哪一间病房?”

  “603室。”

  “你出门向右拐走一百米再向左走五十米向右再走五十米就可以见到我了。”

  她一口气涌出一长串,让我难以消化。

  我喝道:“你说什么?说慢点!别以为汉语学得好就欺负老实人,说话跟冒泡一样,逗号都不带一个!”

  “……”

  古灵精怪的家伙,又玩什么样?不会是捉弄我的吧?

  不管她的话是真是假,我急迫地履行。

  果然,在左转走五十米向右的另一通道,那是一条通往医院观景台的道路,我举目四望,看到她身穿牛仔T恤,挎着黑炫彩包,轻依墙壁,无精打采地玩着手机。

  “原来你没骗我。”我小跑到她身边停下。

  我没意料到她对这家医院那么熟悉,知道急救室在六楼,甚至连东南西北有多少扇玻璃窗都统计过。

  “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小丫露出凶态,踩我一脚。

  “不是,我以为你开玩笑的呢!你不是在上课吗?”

  “那又怎样?腿都跑断了,我来看看夏莹学,不行吗?”

  “她还没有苏醒,病情暂时很稳定,我想,最担心她的人还是她爸妈。”

  “他们早就离婚了,我在百货商店找到夏莹的爸爸,她说她没空,生意都忙不过来哪还有上医院的时间?没想到他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小丫感叹间带有一种复杂的心情。

  “也难怪夏莹那么恨他。”

  “她扔给我一大叠臭钱,还说请一个下岗伊姆去照顾她,真是一点人也没有!”小丫怒叱道。

  “那现在怎么办?”有时候,我也是拿不定主意的人。

  “还能怎么办?以集体之爱代替亲人之爱呗!”小丫善于献策。

  一个孩子缺少关爱,缺少关心,不知道会孤僻和封锁成什么样子?从她现在时而忧时而喜的格来看,定是那些因素转变的。

  也只能这样了,我的神啊!就让这一切快快好起来吧!

  “你昨天晚上跑哪去了?人影都不见,三更半,你那几个臭哥们打电话过来和我要人,还说,要是不把你放出去,天亮后放火烧了生宿舍。”小丫弩着嘴冤枉地说。

  “那些兔崽子,只会说大话吓人,你别怕,等我回去,好好收拾他们。”在她面前,我只好埋怨式哥们,作作气势地说。

  小丫告诉我,她也请了假,带着对夏莹的同情和对夏莹爸爸的憎恨来到这个以前常来常往的地方。

  她和我都不知道夏莹的世界是怎样?如何面对醒来后的她?该怎么去安慰她?我觉得,夏莹的内心因为早年她的双亲分离便受到了伤害,或许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抹去的阴影。

  窗外的风悠悠地吹,隔着玻璃,北京城嵌着一丝凉意,虽然我和小丫都不曾感觉到。

  我和她来到603,夏莹已睁开眼睛,观察着屋子里的一切,所有纯白的东西都在告诉她,她现在已经被病魔击倒了。

  早上还下楼去买馒头,好端端站在我面前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就这般虚弱地躺在这儿?

  她没有流眼泪,浅浅地笑了笑,嘴角呈29度弯角,优的伏线难掩她眼中那一丝不能言喻的惆怅:“小丫,张小忙……”

  她两手无力地试着揭开被单,想坐起来,却是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夏莹学,你先别乱动,也不要说话,身体要紧。”小丫将枕头垫到适当高度。

  她颔首双眼朦胧,感激地说:“谢谢你们!”

  “谢什么,你要赶快好起来,我们一起去谢天谢地!”小丫鼓励地说。

  “恩!”夏莹坚定地点头。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

  此时此刻,似乎有一种久违的旋律飘荡在室内,有种缘分是前世注定的,假如没有写在三生石上,那一定刻在恒星上。

  “夏莹学,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去!是副食品还是水果?汉堡包?灌汤包?烤鸭?京味炒饭?……”小丫将撩人胃口的东西挂在嘴边,引她的食。

  “不,我什么都不想吃。”夏莹摇头。

  “那哪行呢?”

  小丫把我扯到外面,说:“你知道夏莹学最喜欢吃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你们孩子和孩子之间,最容易了解了,还问我这个一问三不知的门外汉。”我说,“你就随便买点什么东西回来嘛,我姥姥生病的时候,我妈妈就熬鸡汤,我姥爷生病的时候,我爸就熬眮骨汤。”

  “哪里有卖鸡汤的啊?”

  “酒楼或者饭店,再者,买一只活鸡带回来自己熬。”

  “那我还是去酒楼吧!那儿的人好说话。”她自言自语。

  “还是我去吧!”我显得很男人,只是说说玩而已嘛,她却当了真。

  一脚把我踹很远,说:“快点儿。”

  我问:“西浮街在哪儿?”

  “你好啰嗦啊!这条马路往西,走到十字路口,你就可以看到西浮街的路牌了。”

  “明白了!”

  “你脑袋有坑啊!去那里做什么?很多人还绕着走呢,各个高校的混混都集中在那一带,小心点!”

  “问问而已,我又不会去。”我口是心非地应道,转身进了电梯。

  骗吃骗喝不是我的专项,却是我许多朋友的拿手好戏。

  上中学那几年,周末我们经常去周边小店狠狠地吃上一回,等到吃完后,我们把事先准备好的苍蝇往里面一埋,再装着掏出来给老板展示,然后那顿饭理所当然打五折。最好笑的是,有一天,有一位眉自带了一颗猫屎,几个兄弟用同样的方法赖账,说里面有老鼠屎,不止不买单,还要索赔精神损失费。当时老板倒不是为了钱而担忧,而是在猜想,老鼠屎都那么大,可想而知那只老鼠定是鼠中之王,所以“灭鼠工作”就从他那里开始了。最后,我们真的没买单,觉得很对不起他,于是,回去以后,为他拉了很多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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