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没有算错,陈宛青万万没有想到李江南的那双臭袜子里会另有乾坤,她蹲着身子钻到床下搜查时还看了一眼,但很快捂住了鼻子。
要知道,父母太忙,李江南的衣服都是要自己洗的,但他实在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平时又忙于上网看电视看YY小说,为了帮助家里节省洗衣粉,也为了抽出多余的时间来丰富自己业余文化知识,总是会多穿一段时间才来毕其功于一役的。而这双袜子,其实十天前他穿过一次忘了洗,前两天看着好像还不太脏,又拿来二次利用了,这味儿他闻得倒是习惯,不过这个“青花碗”就未必了。
等全部搜完,李江南屋里的闹钟已经指向了五点钟。
陈宛青站在屋子里微微喘息,美丽的脸上已经是一脸失望。
李江南道:“怎么样,没骗你吧,我妈妈说,骗谁都可以,骗美女是要五雷轰顶的,要是骗你这样美得不得了的美女,我想下辈子一定会变成……变成一只阉了的公猪,永远泡不上母猪。”
这他倒是说的大实话,如果下辈子不幸变成公猪,被阉了,总比天天让主人赶来赶去给众多的母猪**的好。
陈宛青看着李江南一脸认真,但满嘴胡说的模样,眼神中掠过了一丝笑意,但这种笑意很快被一道无情的寒光遮住了,她望着李江南,冷冷的道:“李江南,你的话虽然很无聊,但本不应该这么早死,可是我……”
事关生死,李江南的眼睛可一直没有离开过陈宛青,甚至她眼中开始掠过的那丝笑意与瞬间变化出来的寒光都被他捕捉到了,他忽然有了一种感觉,这个女孩子的本性其实还是带着几分稚气的,只是她的职业,应该说是后来的训练才让她变成了一个女罗刹。
此时听到陈宛青前面的开场白,李江南一颗心就在急速的下坠,暗忖:“我太阳你个烂西瓜,真是要杀人灭口啊。”
于是他赶紧大叫了一声:“慢着。”
陈宛青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如果好办的话,也许我可以考虑考虑。”
她说出这样的话,更让李江南相信,这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就算是一个杀手,也绝不是一个能够得到一百分的杀手,她的心,并非她的脸那样无情。
“你不去确定一下我的话是不是真的吗,要是我一时间记错了,你没有得到天龙戒,然后又杀了我,那不是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吗,你怎么去跟你的组织交代。”
听着李江南提及“组织”,陈宛青的眼中有了很明显的恐惧之色,忽然一下子冲到了李江南的面前,又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道:“什么一时间记错了,说,你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江南只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困难起来,挣扎着道:“当然……当然是真……真的,不过何老头儿……何老头儿那天和我聊了许多话,也许就有……就有天龙戒的线索,我……我要慢慢想想。”
陈宛青“哼”了一声,却慢慢的放开了手,然后瞪着他,咬着牙用很凶狠的样子道:“好,我就先去松鹤村找你说的杨保田,这段时间,你再好好想想,组织给了我三个月时间找到天龙戒,三个月一到,你不给我说实话,我就会杀死你。”
李江南心道:“我太阳你个烂西瓜,我要是给你说实话,你现在就会杀死我,三个月死,总比现在死好,有这段时间,我不会逃吗?”
但是,没想到陈宛青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又道:“李江南,你别想打鬼主意跑,你要是跑了,我就杀你的父母,你父母要是跑了,我就杀光你们家所有的亲戚,不信,你可以试试。”
李江南闻言,真是暗暗叫苦,只得点头道:“不会,不会。”
陈宛青又哼了一声,就朝着窗户而去,看样子她也是从那里进来的了,李江南家虽然住在四楼,但这点高度,相信对于这些杀手来说是小儿科了。
李江南的卧室里,除了母亲,别说美女,就算是丑女都没有来过,而且他对这冷美人儿杀手充满了好奇,有心聊聊套些话出来,但想到此时正在袜子里呆着的那枚天龙戒,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陈宛青已经出了窗户,李江南探头望去,却见她在楼层墙沿上不停的跳跃,只是偶尔会用手抓住顺墙而上的水管,四层高的楼房,不到二十秒钟就下去了,然后向前疾行,很快翻上了一道三米来高的围墙消失无踪,身手灵活之极,心中更是惊骇。
等陈宛青一走,李江南第一件事就是去袜子里拿出了那枚天龙戒仔细端详,看了几眼,除了戒面上那个龙头极是精致威严之外,仍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不得不防,就又赶紧将戒指重新放进了袜子里,开始收拾起屋子里被陈宛青翻得乱七八糟的物事来。
他一边翻,一边有意无意用眼睛的余光瞥着窗户,两分钟之后,窗户之外果然隐隐间露出了半边脑袋。
李江南知道是陈宛青去而复返了,心中不由得暗叫了一声“好险”。
原来就在刚才,他忽然想到这个“青花碗”既然是一个杀手,是没有那么容易相信自己的话的,搞不好就会杀个回马枪来重新查证一下,所以就多了一个心眼儿,没想到她还真回来了。
李江南此时的背心里已经浸出了冷汗,如果自己刚才还拿着那天龙戒细细赏玩的话,此时只怕已经尸横当场了,做人思想越简单越快乐,可是要想保命,那是非得复杂一些才行啊。
陈宛青的确有耐心,竟在天寒地冻的窗外默默观察了一个小时,直到天色微明,窗外的人影这才消失。
李江南虽然松了一口气,还是不敢乱动,将屋子里的东西收回原处后,重新塞好枕头里的棉花,便去躺在了被窝里,
一直等到天色大明,外面的声音嘲杂起来,他这才翻身而起,飞快的将那天龙戒从袜子里取出,然后打开衣橱,放入了另一只洗过的但还是有些味儿的袜子中,刚才的事证明陈宛青的心眼儿也不少,这臭袜子可不能老放在这里。
此时传来父亲的微鼾声,李江南这才放下心来,想到这一晚发生的事,一颗心仍然“砰砰”的跳个不停。
怎么办?
李江南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第一,报警。
这念头一出,李江南就立刻否定了,警察相不相信自己的话还是一个问题,而且陈宛青那么厉害,再加上她背后貌似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警察是保不了自己的命的。
第一,逃跑。
这是李江南想得最多的,不过要逃到那里去,他是一片的茫然,最重要的是陈宛青说要杀死自己父母及亲戚的话绝不是威胁,他能眼睁睁的让这场血案发生吗?
这给也要被杀,不给也要被杀,李江南是左右为难,心中一阵乱烦。
于是他决定睡觉,既然想不出来,那只能睡觉。
不是有一句话吗,昨天已经过去,明天还没有来到,先过好今天再说。
李江南向来很少钻死胡同,整天愁眉苦脸,惶惶不可终日,这三个月还不如不活,于是他真的什么都不想了,倒头便睡,而且居然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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