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还很疼吗?怎么又流泪了?”他用手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水,第一次与男子如此亲密,我下意识的推开他的手,“公子,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动。”
“我是炎,司徒炎,没关系,我们很多的时间可以相处,你一定会想起来的。”炎的眼里有藏不住的忧伤,双眉紧紧锁在一起,我禁不自觉的伸手想要抚平他的忧伤。这时我的面纱突然落下,我急忙缩回手想遮住脸。可是炎紧紧抓住我的手,“你还是那么美,即使在梦中已经遇见过千百回,还是让我心动不已。”
就在这时,母亲闯了进来,“司徒公子,离儿在这儿打扰了,我马上带她走。”说着,母亲欲走过来牵我。
“韩夫人,我眼前的是梦儿,而不是你所谓的孟离。需要在下解释给韩老爷听吗?”母亲立马停住,不敢上前。
“司徒公子,你认错人了,谢谢你帮我包扎伤口,姑母来找离儿,离儿先失陪了。”我挣脱司徒炎的束缚,起身离开。
“无论你是梦儿还是孟离,我都可以确定你是我等了半生的人。”
母亲和我回到她的房间,关上门,紧紧拥住我,“梦儿,为娘真的没用,你父亲站在你面前,我都没有办法让你们相认。十年了,你都没有喊过一声父亲,如今,终于见到了只能叫他姑父。你知道听你们刚才的对话,我的心里有多痛吗?”
母亲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肩膀,我扶她到床边坐下,“这都是梦儿的错,是我先撒谎的,害得母亲骑虎难下。梦儿明天就离开。父亲问起,您就说家中有事要梦儿速回。”
“可是……梦儿…….老爷他……”母亲似乎有难言之隐,突然母亲发现我未戴面纱,惊讶道,“梦儿,你的面纱!”我抚上面颊,淡淡的回答,“是刚才司徒公子取下的。”
“难道他就是你的有缘人?!”母亲想起那师傅的话,小声惊叹道。
“或许吧,可是,梦儿已经打定注意出家,一切与我都是浮萍而已。十八年前要不是师傅突然出现,在木屋中照顾梦儿长大,还教授女儿佛法,梦儿可能早已无法陪在母亲左右……”想到师傅,想到她慈祥的面容,想到她冷静却让我温暖的声音,我的心如锥心一般的疼痛。母亲看我痛苦的表情,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梦儿,怎么了!是伤口又疼了吗?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我拉住母亲的手,“没关系,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会就好了。”
“那你先躺下休息,为娘陪在你身边。”母亲把我扶上床,盖好薄被,握着我的手坐在床边。或许真的累了,冰冷的手被母亲温暖的握着,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鼻尖,意识慢慢的模糊…..
再次睁眼的时候,看见的竟然是,是父亲!
“父,不姑父,您怎么在这儿?”心里一颤,差点说出实话。
“离儿,手还痛吗?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父亲的脸上满是担忧,但我丝毫感觉不到,就像带了一张面具,虚假没有任何温度。
“离儿的伤没大碍的,害姑父担心了。”
“那我就放心了。听你姑母说你在洛阳已经没什么亲戚了,不如就在京城住下。我和你姑母只有两个不孝子,也没个女儿在身边。哎…..人老了,总觉得没有女儿是个遗憾。虽然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和离儿特别有缘,如若离儿不嫌弃的话,认我们二老做干爹干娘如何?这样亲上加亲也是美事一桩啊!”听了父亲的话我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面对。
“您没有女儿吗?一个女儿都没有吗?”我企盼的看着父亲,心里默念道:父亲大人,您真的忘了梦儿了吗?在您心里就没有我的一点点位置吗?”
“哎…..不瞒你说,十八年前我有过一个女儿,可是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我和你姑母伤心不已,今天看到你,就像看到自己的亲身女儿一样,这就是缘分吧。”
“承蒙韩老爷看得起孟离,可是离儿并非大富大贵之命。原本来韩府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现在都完成了,是时候该离开了。明天天一亮,离儿就会离开。”见我说得如此坚决,父亲的脸色都变了,硬生生挤出一句话,“那你好好休息。”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深夜,萧瑟的秋风拂过,寒意四起却比不上彻骨的心寒。我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我以为已经看破俗尘,可是为什么我好冷,父亲的话让我冷得开始麻木,竟然有一股恨意萦绕在心头。原来在他心中,我早已死了。我竟然奢望在他心中还有小小的位置。我真的是傻得可以,那个抱着我一笔一划教我写字的父亲,那个把我架在肩头哼小调给我听得父亲,虽然八年了,整整八年都没有来看过我,我还企盼在他心的某处还记得我,还记得梦儿。我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他竟然告诉我他的女儿早已夭折。上天,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梦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