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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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认为绝对自由是没有的。晚上和一群狐朋狗友一起喝酒吹牛谈女人,并且大笑,那不叫绝对自由。白天对着一些听不懂人话的动物面前吹嘘自己如何的聪慧帅气,并且傻笑,那也不叫绝对自由。晚上偷着研究揣摩女孩的心理,并且琢磨着能写本五十万言的《女孩的心理研究》,还想到获得某某著术大奖,之后躲在犄角旯旮里偷着数钱,那更不叫绝对自由。这点自由的概念对人一生而言,微乎其微,好比眼珠子和火星比大小。人们只认识“自由”两字,却不知道这两字的背后有多少人一直在追求摸索着。

    我从小时起,对背着背包去徒步旅行的人充满好奇和向往。我觉得那是自由。现在你若拿把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只要不杀我,我想我不会去背着背包徒步去旅行的。在我现在的意识里,我觉得这样做的人一般思想幼稚或是思想单纯也或是思想达到回光反照的地步。若有人不耐烦了,问我什么是自由?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有一段时间,我一直认为自由就是超越现实,就是逃离现在,寻找一个自己真正心有所依的地方。

    我又记起先前我们班上有几个人很热爱文学,他们有事没事都朝作文辅导室窜,讨教文学。我知道了,他们管文学艺术叫自由。因为据说文学艺术才能真正超越自我。那时,这几个人都很孤独,而且性格内向,敏感多疑。他们常常书写逃避人生的小文。还说文学多好啊多好啊,喜欢某小姐厌恶某小子,在现实中得不到的都可以在文章中抒发一通,自由着喜欢人或是谩骂人,他们管这种无拘的艺术叫自由。

    那时候,我们班上有二个男孩子,挚爱自由,攻克文学。老师是金容,她是一位很爱看同学作文的女人。进校第一天,她要求我们用《我》来写篇关于自己的文章,结果出现三篇文章得以“良”。第一名就是姜剑坤,第二名就是张清,而第三名才是我。我介绍我热爱自由,热爱山水,长大了要盖一幢房子在海边,喝着咖啡,静观潮起潮落,看百鸟奔日,渔人起缆打鱼。老师给我的评是,小男孩思想单纯,殊不知你的梦想最虚妄。而他们两人的文章一个是想做医生,悬壶济世,拯救垂危病人;另一个是想做老师,孕育花朵,让孩子们能被知识所浸溶。

    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那篇文字欠激情壮志,有桃花源之心,是难以在人间彻头彻脑的实现的。

    睡在我下铺的卷毛,头发天生卷曲,同学都叫他“鸡肠子”,据说鸡肠子是卷曲的。鸡肠子的头发卷得一踏糊涂,却酷爱对镜自照,每每抡梳梳理头发,头发渐渐被折磨成两道,成了五五对分的中分头。鸡肠子平时都看课外书,床头更是书满为患,他那里有本关于自由的书。上面说,自由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只有自己心中一片阔明,一份开心,便是自由。

    之后,我和舍友们吹牛至半夜,颇多谐趣和感慨。鸡肠子夜半爬上我床,告诉我说,其实从学校出去,到遥远的遥远,无人管教,那才是自由。

    于是第二天,我打算去北京。北京有我一个笔友_4460.htm,彼此通信一年有余。她的顾河自照的倩影,我有一张,存放在相集里。认识她,我很开心,她也很在乎我。在乎的程度,小到脸上长痘痘,大到郁闷想跳海。她会关心人,细腻而又温柔。我心中很暖。当时她寄来靓照,我给了至少五十人观看,并吹嘘说她便是我的女朋友,会写诗的女朋友。她的诗作得好,通俗中微带忧伤。我最喜欢她的一首诗是:

    青春在我的脸颊边滚落

    悄然的

    倏然的

    猝然的

    青春伴着孤风

    吹落我的绸衣

    凋零我的初恋

    河畔的垂柳美么

    天边的朝霞艳么

    你说很美很艳

    我说就如同我们的痴恋

    多少回无眠的夜呵

    有你的身影

    多少回催心的痛呵

    有你的允盟

    可如今的青春呢

    悄然的

    倏然的

    猝然的

    在

    陨落

    我却在无眠的夜

    摊开我的心事日记

    记下这些句子:

    男孩虽已去

    我心却依旧

    男孩虽有名

    而我却无名

    我把这首诗和她的倩影一同放在影集里。这首诗我很喜欢,但最最喜欢的是后面的四行,男孩走了,但他的名字却永留在我的心间,尽管他走时,是那么的坦然,也许我在他的心里什么也没有。我认为这是这首诗最合理的解释。

    然后,第二天晨,我去告假半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