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朝会知道滇南苗王来朝后,我便开始心神不安,一边揣测着来人是否是凤家兄妹;一边又想着如果是自己该怎样?不是又该怎样?心思千回百转地熬了几天,最后我还是决定来馆驿看个究竟。
李清把我领到了一处堆砌好的假山上,由上而下可以将馆驿中的情形看个一清二楚,甚至连里面人高声说话也能听清。
我在假山上站了会儿见院中并没有似曾相识的人,只有些着着我熟悉的苗族衣衫的使女进进出出,一颗忐忑了几天的心幽幽落下了。
不由暗笑自己,你想瞧见谁?就是瞧见了,你能怎样?这些年事过境迁,多少人在你身边来来往往!就是有杀母弑父之仇,也该看不开了。毕竟我这么多年学会应是怜取眼前人。
“凤姑娘您若想进去瞧瞧我现在就去禀报。”李清见我愣了许久以为我想进去,我忙摆手道:“不必了,我只是好奇苗疆人的相貌来瞧瞧。”
“原来如此。其实姑娘不必急,日后那位苗疆郡主自然会来拜见姑娘的。”李清无心道。
“嗯?拜见我?”我诧异地看着他。
经我一问,李清才觉失言,吞吐了半天后道:“其实苗王此来就是要把郡主献给陛下的。”
献给烈山韬,这倒并不让我意外,苗王带着妹妹远道而来绝不会是让妹妹来旅游的,但真那位郡主如果是凤瑶,和她同处深宫,还是让我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正思虑着,苗王的馆驿里就乱了起来,一个使女发髻凌乱,脚步踉跄地跑了出来,她才跑到院子一个左手持剑的男子就走了出来。
“苗王,饶了我吧,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那使女边哭求着边向后退。
“饶了你,你不是嫌弃本王吗?嫌弃本王面目丑陋,嫌弃我遍身腐臭吗?”
“王爷,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
“不敢?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本王确是面目丑陋,臭不可闻了?”
“不是的,不是的王爷。”使女极力摆着手否认着苗王的话。
“好,那你就是说本王不是丑陋不堪,恶臭无比了。”一直低头逼问使女的苗王因为用长发遮着脸而看不清他的样貌神情,但当他突然伸出了右手抬起了使女不停抖着的脸时,我和李清不约而同的有些作呕。
那只按在使女脸上的手,是一只只有三个手指的手,而残缺的断指处似乎还没有完全愈合,看上去血肉模糊,而整只手都好像包裹在一层粘膜中。与其说那手是在断指后趋向愈合,还不如说它是在逐渐腐烂。
就在我和李清还在错愕中时,苗王已经勾着那使女下颚迫使她站了起来,逐字和她道:“你既然不是嫌弃本王,那今晚你来陪我。”
使女听了此话脚一软瘫坐在了地上,苗王得意地转身而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已经结束时,那使女突然起身冲到了苗王身前握住剑身朝自己的腹部猛了进去。
“你这个怪物,我死也不会让你碰我一下,你这个活死人,活死人,怪物……”使女用最后的气力骂着苗王。
苗王被这突发的一幕也弄愣了,但随着使女的叫骂,苗王左腕一挑,使女的身体整个都被他挑了起来,几乎是凌空被甩到了墙角。
“阿桃。”就在这一瞬一个面貌极美的女子带着一众女侍从别院赶了过来,正好看见苗王剑挑使女的一幕不由尖叫出声。
阿桃的身体倚着墙角还在抽搐着,但她看着苗王的眼睛中有一丝胜利的光芒。
苗王和她对视着,突然仰面狂笑起来,就在这一瞬,我清楚地看清了他的模样,苗王有一张恐怖至极的脸,他的脸和他的手一样似乎在慢慢腐烂,早已经变形地异于常人,由其是左脸几乎让人觉得没有皮肤,附在其上的只是一张肉色的粘膜,有些地方好像已腐烂露骨,那面孔和一个骷髅已没有多少区别。
经管惊骇万分,可也就是在那一瞬,我已经肯定这个苗王就是凤宵,虽然他的容貌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他眼中阴鸷冷酷的光丝毫没有改变,反而是更甚了。
就在我肯定的同时,苗王也给了我答案,他狂笑着持剑几步到了阿桃身边,一剑又一剑地朝阿桃猛刺,一边刺一边狂笑狂叫着:“去死吧,凤惜,去死,凤惜,你这个妖女,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活死人的,去死吧你,我把你千刀万剐,把你也变成活死人,活死人,活死人……”
凤宵口中不停重复着这一句,好像着了魔般,一会儿狂怒,一会儿又狂笑。把已经死了的阿桃当成了我娘一剑又一剑愤恨地刺着,血泊中阿桃的尸体已被肢解地凌乱不堪。所有人只是呆呆看着疯癫的苗王,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止。
等了好一会儿,已然出落地绝美的凤瑶朝后面的侍卫招了招手,一个侍卫把一碗药端到了凤宵眼前,他顿了下拿过喝了进去。随即像行尸走肉般,扔下剑缓缓向房间走去。
当他走过凤瑶身边时,停下看着她,露出阴测测的笑,低声对她说着什么,凤瑶的脸霎时变得惨白。
见他的话有了效力,凤宵的狂笑越发令人感觉凄厉寒冷,吃了药的他最后被两个侍卫架进了房中。
看着这一切我已经没有了恶心的感觉,只是冷冷看着那两个曾经熟悉的人,心头五味杂陈。
娘,你在天有灵,看见这一幕又有何想法呢?时至今日,恩怨早逝,我不会在怨恨他们兄妹了,但我让他们知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道理。
和李清下了假山,我没有回莫守宫,而是去天心居取了苗疆蝶女的传承信物--红腰带,并决定在明日的朝会上戴着它去见凤宵兄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