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面的热闹相比,一处屋子中到是显得清净许多,店霄坐在一把椅子上,手中端着碗据说是村子里最好的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对面是那个身兼采药人和猎人两个职业的受伤之人。
敝开的窗户处一阵轻风吹来,把茶碗中冒出的热气带动着淡了不少,店霄试试温度,一口把那苦涩的茶水灌到肚子里,对着面前的人说道:
“我姓牛名风,在外面做些买卖,这次偶然到了这边,回去的路大概还记得,没想到此处还有这么一个村子,一时好奇便随小童过来,路上有些许想法,可能对小村子有所助益,听闻大哥是上山采药受的伤,被人伤的,问一句,可记得那些人的模样?”
“原来是牛老板,牛老板年轻有为啊,果然是做买卖的,随便走走便能想出主意,比我们这些只知道死累的人强多了,哦,我姓程,在家中排行老三,别人就都如此叫了,大名是程家,不是那么好听,不如老三来得亲切,哎~!这一次山上可赔了,早)那斩龙崖有年头久的草药,这才过来,谁知便遇到如此事情。”
受伤躺在那里的人,微微侧个身子,夸过店霄唉声叹气一番,在店霄询问的目光下又说道:
“谁知道那崖下的草药不好采,我便找了一些好采的地方寻去。平日里我是什么都干,有钱赚便好,身上也背着弓,好的药没那个福气,想着猎些野物也算不错。这一路上就越走越远,十几日后居然来到一处山坳处,也怪我贪心,当时手上已经猎到了些东西,就是想弄个大地,回去好能歇上些日子,没想到那里居然有一伙人,见到我便要杀。多亏我对这一片地方还算熟悉,受了不少的伤,最后摔在一个不算高的断崖下才逃回来。”
程老三眼睛直直地看向天棚,语气平淡,死里逃生后看样子身上少了些冲劲,经历的多了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恍惚。
店霄知道他现在是一个什么样地心情。这还不算什么,自己曾经遇到的事情才是真的恍惚呢,一恍就到另一个世界了,或许是所有死去的人都这样吧。那死也不再是可怕的,甩甩头,把这种不会再试的想法给甩出去,对着程老三又问道:
“程三哥,没想到你受了如此重的伤都能逃掉。当真是命大,也算是一难了,常言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那些人会不会是哪个占山为王地强盗?你到的地方应该是炎华与那越李朝相接的地方吧?”
“借你吉言,后福到是不指望,以后能够安稳的过日子就好,不象是强盗,看他们穿的衣服与我们这边不同,应该是外面来的人,也不知在那处地方搞什么鬼,那里还是我炎华地地界,可惜我炎华在那边没什么象样的军队在,不然我又怎回被追的差点丢了命,还不如与辽国几夏国接壤的地方,至少那里还有我朝大军镇守。”
程老三或许是被店霄那个所谓地后福给说通了,眼睛中再次充满了神采,对于‘边境’处没有大兵镇守非常不满,人懂得到是不少,知道另两个地方交界处有兵,就是不知道晓不晓得现在的炎华边境已经往那边推进了不少。
店霄对这边的情况也是琢磨过一段时间,明白林深险恶,一般情况下那两边的人即便是过来,也是零星的,不要命地人弄些特产到这边来卖,顺便买回去些,能活着的就能得到不少的收入,这还是绕远地情况下,直接穿,那便是九死一生。
倒上杯水,给程老三递过去劝慰道:“这边朝廷可不会放上许读多的人,不然花消也太大了,那条路程三哥可是还记得?那边有多少人?若是真有危险,我们可以报官,让他们向上面要人过去剿灭,正好还给你报仇了。”
接过店霄递过来的水,喝上那么一大口,这条没有断的手臂上同样是有几处还没好利索的伤口,在那山上逃亡的日子确实遭过不少罪,此刻作回忆状,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知道有多少人,应该很多,山坳处冒的烟不少,我见到的不多,一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让我打一个,或许能侥幸赢,他们一次追来四个,我就只能使劲地跑,哪里还有心思看他们的具体事情?报不报仇的我已不去想,活着就知足了,家中的一大一小两个娃儿还有那婆娘,一定担心着,等再好一好我便回去。”
店霄还是有些不甘心,再次问道:
“那,他们用的家伙程三哥可是看清楚了?是不是特别锋利?有没有盔甲和硬弩,程三哥,知道你有家人,可现在这个情况不是你一家的事情了,这样,你把那边的事情好好说说,我这里不缺银两,给程三哥一些,为孩子买些糖果。”
几片金叶子被掏出来,伸手递过去,店霄期望着在钱财的帮助下,能够达到一定的目的,同时也感叹,这边的人不敢造反也不敢去对那外面的人做出应有的报复,比不上辽国边界处的人,害怕的时候一个个就会敢于拼命,没有亲历过侵略和屠杀的人,真的没了血性。
程老三手中攥着那几个叶子,心里也是来回地想,不停地权衡
,最后终于咬咬牙说道:
“好,我把那边的路说与你听,等我好上些带着你去看看,只能在远处,你也不能只有一个人,至少要找上几个身手不错的。那刀好象够锋利,别的我没看到,箭到是有,我没照着一条线跑,不然就被射到了。”
“好。那程三哥就快些养伤,我明日就找来人跟过去,放心,你只要把路说出来,过去的事情不用你,除非他们找不到路,外面的饭菜该是差不多了,叫来人我们一起去吃吧。”
见他答应。店霄终于放下心思,闻着那外面飘进来地香味,当先走出去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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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接着远水县和远山县的路上,十几辆车慢悠悠地走着,坐在车上的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在那里相互吹嘘调侃。车上空闲的地方摆放着熟食和酒坛子,不时的有人倒上一碗端在手里,抓过一大块肉,边使劲用嘴撕扯。边对旁边地人大声地说着话,通红的脸色和有些扩散的眼神,总是让人担心会随时掉下车去。
韩富仁被一众能说会道的衙役给围在一辆车上,不停地夸上两句,又说一说那万利布庄老板的窝囊像及远水县捕头魏宏嬴胆小怕事的模样。
韩富仁同样端着酒。不顾太阳晒得厉害,就那么面向着南面与旁边的人偶尔说上几句,又摸出怀中那两千两银子的交子让大家看。说是回去除开给县令大人地一份,剩下的就大家分了,能抵上一年当差的钱,众人更是兴奋起来。
那个一直愿意陪在韩富仁身边比较机灵的衙役开始时也是跟着高兴地喊,喝过两碗酒,想着那边的事情又觉得有些不对,使劲挤到韩富仁跟前说道:
“韩大哥,那个给你信的人好象故意如此,让你先拿出一封没有用地信,在关键的时候又看到另一封,他算计的如此准,就不怕万一你没见到那信,把信封直接扔了?还有那个掌柜的表情也是不对,开始他看到这个信封时那是都准备丢命了,后来听到是勒索银子地事情,却不象开始那样,事有蹊跷啊。”
同样就觉得有些不对的韩富仁经他一说,也是深以为然,点点头:
“是了,他们的模样感觉这信一开就会被抄家灭族一般,听那秦掌柜的话,凡是搭上边的都没个好,什么事情能这么重?造反?欺君?刨了皇家地坟?可惜,正当他要说出来的时候,那个魏宏嬴却出来横那么一杠,后来就变成这般样子。”
经他这一说,不少人都露出了遗憾的神色,那个比较机灵地到是庆幸地说道:
“韩大哥不要想这些,那种事情若真是被我们撞见了,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处理的,还是现如今这般模样好,稳稳当当的弄些个小钱花花。”
“恩,说的好,确实,那种事情谁摊上谁倒霉,我们还是离远些,只要不出在远山县,那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没事儿去那弄点钱才是正道,这次弄来的都省着些,别转身就都扔给赌坊,过些日子我再与那有间客栈的管事把那封信要来,还能有不少钱,哎呀!我才想起来,刚才吃饭的时候魏宏嬴说一个人被强人给掠走了,听他说那样子,那不正是有间客栈管事的?”
韩富仁正想着好事儿,突然间反应过来,把他吓个够戗,能让他赚钱的人,被一伙歹人给抓走了,还让万利布庄给筹银子,这下担心起来,紧怕那布庄拿不出钱,结果人没了。
不少人跟着一吓,机灵的这个再次劝解道:
“韩大哥不要多想,被掠去也不怕,既然那信中没有他们的,便是说,给他们的信他们怕拿出来惹麻烦,不知从哪弄了个别处的,只要到有间客栈,找那个女掌柜的问问,就能得到那信了,哦,最好是天黑些的时候去,说不定那女掌柜的见大哥身体强壮,还能多与大哥亲近一番。”
“好,不错,就你小子机灵,等得了好处,大哥下次带你也去,两个侍侯她一个,给她爽翻天。”
韩富仁终是暂时放下了顾虑,哈哈大笑着与众人来会比着喝上酒,马车在扬起浅浅的灰尘,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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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哥,事情就是这样,看来那边也不简单。”
同样在布庄中被押住的小芦,被放走后并没有直接回到客栈,领着两个人到其他地方又转上一大圈,并在外面吃过饭,这才小心地观察着周围,回去找到杨首领,把先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恩,确实如此,现在最急的是那个牛风下落不明,派出去到那边打探消息的人还要一段时间才可回来,不如你找布庄的人问问牛风是哪里的?他总不能一个人就能知道如此多的事情不吧?找到他一伙的,问别人也是一样。”
杨首领沉思片刻说道,小芦那边领过命令,再次离去,身后已经换过了两人。
同样不是傻子的魏宏嬴,在把韩富仁送走后,越是想先前的事情,越是疑虑重重,那秦掌柜的表现让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认为是简单的银钱上的事情,除非数目太大。
一众手下在那边依旧吃喝着,为了布庄生了不少闷气,说什么都要吃回来,韩富仁只知道事情不对,却说不上来究竟哪里出了差错,对着手下说道:“赶快派几个人把布庄盯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