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拉――道路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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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拉的成长,可以说是在一次次的挫折中完成的。

  很多人说,他很自我,很伪善。但是我觉得,倒不如说很多人的心底总是有这样的思想――绝对没有任何崇高伟大的人,凡是做了善事,在背后就总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和自私。

  或者说,因为在很多人的眼里,只有真小人和伪君子之分,在他们的眼里,没有真正的好人,真正的君子。

  这样的言论,是从什么时候普及的呢?很难知晓。

  ***

  但说起基拉的道路,确实也是不能回避他的性格。有一句话叫作性格决定命运,这未免太过绝对,但一个人的性格,确实会很大程度上影响这个人的行为。对待同样的事情,因为不同的性格,也会表现出不同的应对方式来。

  对基拉的性格,其实在他的感情篇已经提到了不少。善良、柔软、敏感。这些都是他的性格特征。而在“行事特征”上,个人认为他和真确实是有一个很大的相同点,那就是――感情用事。

  只不过,在基拉和真的身上却还有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基拉感情用事但不自我,真因为性格上的因素和议长、雷的诱导却显得相当自我,这就导致了他们两个人根本上的不同。

  ――感情用事和自我,绝对不是一回事。

  *

  曾经有人看我的另一篇文,风语的时候,听我说女主雅罗尔的身上有很多现代人的特征,因而和那个世界格格不入。她就评论说,确实是这样,但是在雅罗尔的身上,到底还是少了一个现代人普遍存在的性格特征,那就是:自我。于是我回答,自我这种性格特征虽然也普遍存在,但是在不同人的身上,表现出来的程度是完全不同的。这除了性格因素之外,也很大程度上和所处环境、人的身份地位有关。

  是的,我确实这么认为。

  自我这种性格特性一直都存在。但是表现出来的强烈程度,在不同的人身上却是天差地远的。

  比如说,领导人、上位者,在这些人的身上更容易出现“自我”的特性来。按照那位友人的说法就是――让他们在那个位置上待上两年,不自我也变得自我了。确实如此。

  那么为什么呢?长期处于那个环境,主宰他人的命运,习惯了别人听从自己的命令而行动。这就很容易造成自我、独断的心态。有些人控制的好些,也就能表现得少些,但是基本上都是存在的。

  而打工仔呢?你替人办事,时时刻刻都要看人脸色保住饭碗,要讨生活。这样的人,又怎么自我得起来?很难的。除非从小养成了自我的特性难以改变。

  用这两种人来比喻真和基拉当然不合适,但也有相通的地方。Seed这两部的主角,真是第二代调整者,虽然身处于自然人的环境,却没有什么自卑感。甚至可以看出,在遇难之前,他的生活是比较幸福、自由的。所以从小就培养了一些自我的脾气,遭难之后,就自顾自的将责任完全推到了奥布身上,并且就此深以为然。而后来在他的身边,他信任的人,雷和议长都在诱导他,这便使得他原本就有些自我的性格变本加厉了起来。

  ――我认为的,我做的事情,便是对的。错误都是别人的。

  他的经历和所处的环境就决定了这一点。尽管因为他到底原本不是那么自我的人,在后来就因为阿斯兰的话而有所动摇。这在他的评论中我详细说过了。

  那么基拉呢?从阿斯兰的评论和回忆能够看出,他是一个善良敏感甚至可以说有些软弱,依赖性非常强的孩子。如果说广播剧可以拿来当参考,那么可以看出他对父母和阿斯兰的依赖性确实是到了一个相当的程度――母亲端菜上桌,这位小先生自顾自的看自己的电视,却把帮忙家务的事情扔给了来做客的阿斯兰!就不要说作业之类的事情了……

  而后来到了奥布,他又要小心翼翼的隐藏身份。加上他在意别人的看法和敏感的心思,有些内向的性格,这样的人,很明显,是自我不起来的。

  但是,他依然感情用事。

  ――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

  **

  首先,基拉没有种族归属感。生活在自然人的环境,唯一重要的调整者阿斯兰自己懵懵懂懂,而他的自然人父母,当然也不会给他灌输――你属于调整者这个群体之类的观念。所以,他没有种族归属感。但同时,调整者被自然人排斥,他又除了几个重要的朋友,对其他人隐瞒身份,这样的处境,他当然对自然人也不可能有什么归属感。

  其次,他没有国家归属感。这是理所当然的,13岁之前生活在中立都市,十三岁之后搬到奥布,却不过是三年的时间,其中还要隐瞒身份生活。对奥布没有什么归属感,而同时,一个成立不到一年的PLANT,对自己的国民产生的国家凝聚力只怕都不强,又何况是他这个完全没有去过的人?说到底,没有历史,没有独立的文化,PLANT,不过是一个放逐者的聚集地,如此而已。

  (题外话:就算是PLANT的一员的拉克丝,她思考问题,很多时候,着眼的角度,不是PLANT这个国家,而是调整者这个民族,这个世界。是的,拉克丝这样,是没有经历过“国家”这样的考验,就已经把目光放到了更加远大的地方。比起认识到了“国家”,再从这个概念上来超脱,要显得浅显了许多,然而因为这一点,就用“没有保护好国家”来指责,毫无疑问也是狭隘的。)

  第三,他没有什么责任感。基拉本来就是一个依赖性比较强的人,后来虽然阿斯兰离开了,但是他也不过就是把自己看成了一个普通人,就连帮助教授做事,那个小团体的领袖都是塞伊而不是能力更强的他。所以,他和绝大部分普通人一样,自顾自的生活,也不需要为什么东西负责。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被卷入了战争。

  那个时候,虽然世界被战火笼罩许久,基拉关注这些东西的目的,却不过是因为在PLANT,有一个他放不下的好友。

  身处奥布,“战争不关我们事”的观念,几乎可以说深入人心,外面打得天翻地覆,基拉却不过和奥布所有普通的年轻人一样,烦恼的更多的,是一段朦胧的初恋。

  世界大局?

  阴谋诡计?

  保护国家?

  势力分布?

  这些东西,他会去思考吗?想得到去注意吗?他什么都不懂。不像我们这些旁观者,政治、国家、战争、阴谋、黑暗……坐在电脑前,指点江山,各个都以为自己知道的东西很多很多。

  那个时候,他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奥布的庇佑之下,一心以为可以远离战争。

  但是就那么突兀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要么,和原本的好友战斗,保护现在的朋友。

  ――要么,什么都不做,让自己和朋友们,都死在大天使号。

  *

  为何而战?

  这样的问题,放在这个一直悠闲生活的少年身上,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他不可能有什么坚定的战斗信念,这种东西一时间也不可能完成。身上忽然背上了那么多条人命,对他来说,就已经不堪重负。

  当他选择了前者。也不是为了世界,更不是为了什么军人的天职――他从来,都不是军人,也没有受过类似的训练!只是为了保护,保护身周的,能够抓到的东西。

  ――所以说,感情用事同样也是一种无奈,因为这个时候的基拉,如果不用朋友的友情之类的感情支撑自己来战斗,他还可以用什么来支撑自己走下去?

  *

  尽管这样,尽管这样一来,在意其他人生命和感情的他,未免要承担更加深重的痛苦。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杀人,他在驾驶舱中颤抖。

  在大天使号,他还要面对朋友,以及暗恋女孩的一次次伤害。被他们,有意无意的,排斥,排挤。而出击,则是和最好的朋友的战斗……

  他其实,一直都不过是,孤身一人,无可依靠。

  这样的情况,大概,也只有那些冷血冷心的人会认为,不痛苦,不难过吧?

  他痛苦。

  痛苦到了连对父母都有些埋怨――如果你们不把我变成调整者,我就没有了反抗命运的力量。那么,没有力量去保护的我,被人化作宇宙中的尘埃,或者都更加幸福吧?

  将心比心,把自己放到他的位置上去,经历他经历的事情,只知道他知道的那些东西。能够做的更好的,能有多少?

  **

  基拉甚至一直都不愿意承认和阿斯兰是敌人。

  穿着地球军的军装,被逼着走向战场,难道就该认同自己属于地球军?就能对那个遥远的军队,产生归属感?

  保护不了想保护的。

  想要得到的承认,无法得到。

  和芙蕾的相互利用,不过是伤人伤己……

  所以迷茫,所以痛苦。

  他逼迫自己战斗,但是却一次又一次的痛恨战争和战斗,可是,前进的方向,却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但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因为那些接受了他的,和他长久相处的朋友以及父母,基拉对自然人有很深的感情。

  而同时,因为自己的身份,还有阿斯兰,拉克丝这几类的调整者,以及自然人的排挤让他不由自主会产生的对自己的种群的期待,让他对调整者也抱有颇深的感情。

  这使得他在经过了和好友的生死之争,可以说痛苦达到了一个巅峰的时候,经过了半个月的相处,便比较容易的接受了第三势力的信念。

  ――这所有的悲剧,都是战争造成。不管是怎样的性格,如果是一个相对和平的世界,便不会如此的悲哀。

  ――让调整者和自然人共处,并且建立一个这样的世界。如果是种族之间的仇恨导致了这场战争,那么,就试图去消弭这样的仇恨,得到一个可以和平共处的未来……

  所以,他自己,也放下了仇恨――托尔被杀的仇恨。

  也所以,当他回到了大天使号,说出的话便是――我不是扎夫特,但同时也不再是地球军。

  **

  事实上,第三势力的构成成员很多都有和他类似的特征,身为自然人(调整者),对自己的种族有着很深的感情是自然,但同时,又因为某些人甚至是特定的人的缘故对调整者(自然人)报有一定的好感。

  这才促使他们去试图结束战争,缓解双方的关系。不希望战争进行到一方灭万的地步。

  甚至,或者可以说,正是因为第三势力的道路恰好符合基拉的感情需要与希望――不再与朋友战斗,也能保护大家――他才能很快接受,并且接受这份信念,以此作为自己战斗的理由。

  **

  而后来,再次影响了他的理念的,是阿斯哈。

  不管他被怎么说,这确实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他的选择是正确还是错误?不管怎么说,这都并不能改变一个事实――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领导人。

  他的理念,和第三势力一般(至少表现出来的是如此)。

  所以轻易的被基拉接受,还折服了玛琉他们。

  那个时候的基拉,是第一次彻底的坚定了,也决定了自己的道路――反正,这样的战争、对立、势不两立的世界,是要结束的。

  于是……

  怎么结束战争,一起去寻找就好了。

  他能够这样坚定的,回答阿斯兰和迪亚哥的疑问。

  作为世界两极之外的色彩,去寻找结束战争的途径,结束那些悲剧。

  但可惜,这没能持续太长时间。

  ****

  离开奥布进入了太空。

  基拉就又连接遭受了打击。

  感情方面我就不说了,在感情篇有说,他和拉克丝,也才是刚刚起步。

  可是,本来就介怀自己调整者身份的他,知道了自己那样残酷的身世。而原本决定要保护又以为已经安全的少女,在他心神遭到了最大震动的时候出现在了战场上,也还是没能被他保护到……

  真的是很大的打击。

  虽然,他并没有被这个,打击得失去已经下定的决心。

  遭受了这许许多多的心灵上的残酷折磨,被克鲁泽那样的否定,他的答案都依然是――要保护这个世界,不管怎样的残酷。

  只是第一次战争之后,基拉的心,是真的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想要保护而不得。

  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会在战场上?

  为什么非战斗不可?

  如果没有力量,就什么都可以不用作。然而,力量也在同时,是一份责任和宿命,他勇敢的接受了这些,来战斗,来接受这些伤害。

  终于到了可以终局的时候。

  可是……

  “不问、不听”

  “终有一天,总有一天。这样美丽的毒药……”

  克鲁泽的话,他其实终究无可反驳,无法反驳,那些残酷,那些逃避,那些现实。尖锐的话语和残酷的经历让他必须要在战争的中场去休息了。在世界还和平的时候……

  ****

  即使是在和平时期,基拉也会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痛苦――想要保护而保护不得。他的愿望,也未必伟大。只是,即使是那些小小的渺小的愿望,在战争的这个环境,也实现不了。

  偏偏,他又是一个无法迁怒,反而会把责任自己揽上身的家伙,于是只好自己痛苦。

  而在看见战争再次发生的时候,又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还会继续发生。

  所以,在通过时间来平复了伤痕之后,才最终踏上了战场了,再次――因为没有力量,不能保护身边的人的话,“才是更痛苦的事”。

  基拉不是一个政治家,不懂得多少大道理。但是他至少知道,世界如果再次变成那样的两极分化的情况,一定糟糕到极点。

  然而,就连奥布,都要卷进这两极分化的世界中去了。

  ――上一次大战,在他们的心理,维持这个世界上“第三种颜色”的国家。

  所以,只是想要维持这第三种颜色。

  因为若世界只有两个颜色的话,就很有可能会变成那样。

  ――连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基拉自以为是救世主?自以为善良?

  是,他们想要让这个世界平安,无法忍受屠杀,这一类的残酷事实。但是,这些东西,难道不是作为一个人,最为基本的良心吗?难道说,认为这些理所当然,倒成了“应该如此”的事情?不这样,就是“自以为救世主,自以为善良”?

  况且,他们没有办法相信迪兰达尔。

  这个看起来优秀而且“温和派”的领袖。

  “那会是谁想杀拉克丝?有这件事情,我就不敢相信他了。那个叫迪兰达尔的人……”

  可是就算是如此,他们也依然懂得。自己走上了战场,面对的敌人就是一条条的性命。自己,也就成了破坏他人的“保护”的人。所以,在没有看清楚迪兰达尔的目的之前,原本也不愿意行动。

  直到,奥布的参战。

  想要守护的国家,被卷入了战争。

  ****

  在开始就说过,基拉的一大特征就是,不自我,但偏偏又感情用事,可以说,这很大程度上,就是他会感到痛苦的源泉。

  他削人棍的行为,其实也是一种体现。

  对他来说,他完全不愿意伤害人,所以,就尽可能的不杀人。虽然说让对手在战场上失去战斗力是一种十分危险的事情,和杀人差不了多少,但是想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让对手失去战斗力又是最低限度。

  这估计已经是基拉能够找到的最低限度的平衡了。至少,能够留下一份生机和可能的希望。

  但是,他会认为自己做的就是对的吗?会期待他人的感谢吗?

  自由,也是因为这个毁掉的,除了他自己的分心和当时的迷茫之外,真就是在很大程度上利用了他的这个特性,才击坠了自由。

  他那么多次可以杀死真却都放弃,反而被人利用自己的善心击坠。如果是普通人,必然是对这样的结局恨之入骨,深感不平了。

  然而在被击坠的第一时间,他的做法不是自我埋怨,是……关闭核动力反应炉。

  事后,说起这件事情,他说自己那个时候很迷茫,因为阿斯兰的说辞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和阿斯兰提起真,他却十分坦然地说――这是打败了我的人。

  旁观者也许为他的善心和真的偏执迁怒感到不平,但他自己却从来不曾认为自己这是善意,需要回报,也不曾期待别人的回报。他清楚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很清楚自己在做的其实是什么,他也明白别人未必会对此感到庆幸、未必愿意接受,他也不需要别人来接受。

  作出了决定,他就已经有了坦然接受后果的觉悟。

  ――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守护。

  ――而即使是在守护,也有必须要坚持的原则。

  在刺杀拉克丝的人全部自爆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别人未必接受而深感悲伤,而当自由陨落,他也就坦然接受这个结局。

  他的选择,既不需要别人来同情,但是,也没有道理被指责――因为他已经做好了付出生命的觉悟,

  **

  在拉克丝的评论中说过,拉克丝自己在这个时候也处于迷茫无措的时期。而大天使号又接受的主要是奥布。所以,那个时候主导大天使号的人,其实就是基拉和卡嘉丽。

  这两个同样感情用事,大天使号的成员们――尤其是舰长玛琉也有这个特点,这就决定了大天使号在奥布参战以后的行为。

  阿斯兰曾经质问过,为什么卡嘉丽不回去奥布解决那份条约跑来战场?要说的话其实挺简单的――就算是回去,卡嘉丽也不过就是一个傀儡而已,什么都做不了。在被劫走之后,她根本就失去了在正常时期夺回政权的实力。

  但是偏偏,他们无法接受,奥布进行这种“不义之战”的事实。

  之前,基拉还可以沉得住气,但是在卡嘉丽的要求下,却是没有这个可能了――拉克丝还会对基拉重上战场忧心忡忡,卡嘉丽却明显对他信心过剩。这大概就是恋人和朋友或者说亲人的区别了吧?

  但对于基拉来说,只要他的感情和他选择的道路没有冲突,他就能把自己的实力发挥到极致。最开始介入战场的时候,正是如此。

  就好像劫婚。

  就算是被附上国际通缉犯的罪名,他也不会在乎。因为有志同道合的同伴,不管是感情还是信念,都告诉他这是对的。

  介入小型战场也是如此。

  要说大天使号一艘战舰给当时的局势带来了什么巨大的影响,这明显是不现实的。动画只展现了一个部分的,局部的战场而已。

  ――奥布的实力本身也不可能加入到所有战场中去。

  于是,固然大天使号这么做,看起来简直就是和当时看来代表正义的扎夫特完全唱反调――既然当时在舆论上偏向“正义的扎夫特”,自然,乱入战场的大天使号和自由是不会有什么好评价的。以前的战争英雄的形象,也必然被抹黑――但对于整个世界局势的影响,其实还是很小的。

  ――因为尚且无法看清未来的道路,那么就做眼前能够做到的事情,想做的事情。

  他们只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在心动。

  **

  基拉第一次对此感到怀疑,是在阿斯兰的质疑之后。

  感情和信念之间,出现了裂痕。

  ――虽然阿斯兰同样是如此。

  他在愤怒之下削掉了救世主,但是那种反常的表现,本来就说明了他的焦躁和不安。

  拉克丝又跑到了宇宙去“寻找真实”,在“真实”还没有找到的情况下,大天使号其实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玛琉说――我们只是想给这个世界留下一份不同的色彩。

  但是,如何留下?

  他们开始不知所措了。地球军一看就是反派,但偏偏似乎正义的一方他们也无法相信。但是,特达嘎的牺牲,似乎也告诉了他们,他们在这个战场上的作为其实也是无用的。阿斯兰的质疑更是一记重击。

  ――他们是不是,其实真的只是在搅乱世界局势?

  那个时候起,他们开始考虑回到奥布去静待时机。还有……真相。

  但有一种战场,他们是无法不去的――柏林。毁灭的屠杀。不是自认为什么正义之师,而是因为无法看着这样的屠杀进行。人类本来也就拥有的悲悯之心,让他们冒着危险前往了。

  即便基拉几次救援真的行为反被忌恨,尽管他们牵制地球军甚至最后打倒毁灭的功绩被掌权者抹消,也毫无怨言。

  **

  柏林之后,他们试图从西欧回去奥布,但是,却遇到了扎夫特的追击,作为不同的色彩,不可避免的迎来了被抹消的命运。

  于是,自由陨落,他们只能回到奥布静待时机。

  而基拉,也再次一度消沉――他失去了战斗的力量,也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

  直到……

  阿斯兰的重返。

  不能不说的是,阿斯兰和基拉这两个,还真的是彼此的强心针啊!一次谈崩,两个都失去状态,先后被人削掉,而阿斯兰的一句话,又让基拉重拾斗志……

  当然,真正让基拉重拾信心,让感情和信念重新回到一条线上来的,是命运计划。

  **

  后面的,也许就不需赘述了。

  尽管不论如何,迪兰达尔的失败都太过金手指,但是从个人来说,基拉到底还是迎来了他的最终成熟状态。

  ――如果终结战争的道路确实是没有,那么,就只能用自己的双手来迎接和平了。

  不管是世界的毁灭,还是毫无生机的世界,他都拒绝接受。

  他第一次说出了――“这是命令”这种话,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责任感和担当,也是第一次如此强硬的去和一个人对话。

  这一次,面对迪兰达尔,他对于迪兰达尔的话――对世界的评论,依然像面对克鲁泽的指责一样,无法反驳。

  但是,上一次大战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这一次的大战中如此久的迷茫,还是让他明白了自己这次无法再逃避也不能再逃避。

  克鲁泽和迪兰达尔两次质疑了这个世界的未来和走向。

  而基拉也两次给出了,不管怎么痛苦,都必须要保护这个世界,去获取未来的答案。

  一次是在痛苦中激动的喊出来的。

  而这一次,却是在经过了战争和苦痛的磨练之后,平静而坚决的给出了答案。这样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说第一次,他们保持着“可以斩断这战争的连锁”的美好企盼走上了战场,希望在这次战斗之后从此就能迎来长久的和平。

  那么这一次,就是在知道了“战争连锁尚且无法斩断”这个残酷的现实的情况下,在那个“总有一天会……”甜美毒药已经失去了效果的情况下,决定用自己的战斗来维护期待的和平了。

  简单一点来说的话,那就是,感情上他期待着和平。但是也同样明白了有些感情的无可奈何――他不想战斗,但必须战斗。如果不想继续痛苦下去,就必须要承担起原本没有的东西――因为自身的力量和选择而带来的必须要承担的,责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