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之花已化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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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茼菁刚得到纪刚的消息,心情格外愉快。拉着锦儿在园子里拔弄着满园的菊。红的,白的,黄的一片一片缠绕而生,穿梭在花丛里提着一小花篮的锦儿也相当的欢快。也许是时候解决这桩事的时候了……

    “娘,你叫我”纪桑蕈看了一会儿穿梭在花丛中的锦儿,来到立在六渐亭外的母亲身边。

    “她是敏儿的话,你会怎么做?”付茼菁指着花丛里注意到纪桑蕈来的锦儿,她右手提着刚剪下的几枝菊左手还举着一枝开得相当艳的红色大卷菊朝着这边不断挥着。

    “娘不是说过,她叫锦儿吗?”纪桑蕈脸一沉,他知道母亲那样问是想要他履行承诺。他正室的位子一直为宁敏儿而空着,那不只是为了承诺也因为他爱宁敏儿。

    “她和敏儿长得很像不是吗?”

    “像归像”只是她不是敏儿,天下相像之人多不胜数。

    付茼菁和纪桑蕈并肩而行:“蕈儿也是时候把芳儿接回来了吧!”

    “她太自以为是了,就再让她在娘家多住些日子”纪桑蕈想起小妹纪桑柔到暗屋心里就直哆嗦。

    付茼菁见前面的梅也含苞了,便伸手折了一支递给纪桑蕈:“梅虽为苞但在室里用水养一段时间便也能见花了,何必去执着于苞与花啦”

    “昔日之花焉能与今日之花相提并论”纪桑蕈将手中的梅还给母亲。

    “昔日之花已成红泥,何必一味的执着于昨日。也许今日之花能胜过昨日也未可知”付茼菁将手中的梅交给刚过来的锦儿。

    锦儿脸上闪过一丝不安,随即笑呤呤的开口:“夫人在念什么绕口令吗?把锦儿都绕胡涂了,昨日与今日的花要是指的是梅的话那应该没有昨日与今日之分才对”

    沉着脸的纪桑蕈也被锦儿举起花枝嗅个不停的样子逗乐了:“还只有花苞怎能有花香”

    “有的,不管花苞还是花朵都是花儿”锦儿抬头盯着纪桑蕈的眼睛,纪桑蕈别过脸看向已经远去的母亲。他赔个笑脸给锦儿,拨腿追了上去。

    付茼菁停下脚步,等纪桑蕈追上来:“她是敏儿”留四个字,使纪桑蕈全身一颤。她是敏儿!

    “娘,可……”他不太相信眼前的人是敏儿,也许是怕相信自己会再见到敏儿。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眼光去看她,用怎样的感情去待她。他茫然的转身看着一脸错谔的锦儿提着放满菊花的篮子,她是敏儿?怎么可能,娘别开玩笑了好不好。纪桑蕈无奈的想。

    “桑蕈同意吗?”啜了口茶的纪捷幽然的将茶杯放在桌案之上。

    付茼菁立在花架边摆弄着花架之上的大卷波斯菊,态度与纪捷一样安定:“他不是一直把敏儿当作正室吗?这样不是更称了他的心”

    “但……一切由你作主吧!”纪捷的平静在付茼菁眼里是正常的。

    ‘嗤’付茼菁忽然觉得自己此时的想法好好笑,便忍不住吃笑了一声。

    “笑什么?”纪捷抬起看书的眼。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我算是一个父母吗?”儿女的婚事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一样。

    纪捷笑着应了句:“算,但不会是好的”

    付茼菁突然扭过头看着纪捷:“那这算不算你人生中的一大败笔”

    纪捷蹙眉一会儿又点头:“也许这是我一生中最失败的一笔”但这不失败也许会有另外的更大一笔。

    园子里的纪桑蕈双手撑着下巴实现对眼前的锦儿提不起精神,她真的是敏儿的话以后可有苦日子过了。以前的敏儿可不是这样的,爱调皮爱捣蛋。也许在纪桑蕈心里敏儿已经死了五年了,所以突然的再次出现让他没办法接。摆弄着篮子里的菊花就让她开心成那样:“敏儿”纪桑蕈试探的突然出声。

    锦儿仍摆弄着菊花,一朵朵菊花插在篮子的边沿处。纪桑蕈笑着起身:“锦儿,你慢慢玩这园子里的菊花爱采多少采多少。桑蕈哥还有事”

    锦儿的眼皮垂了一下,便又重新抬起荡着笑意看着纪桑蕈:“嗯,蕈哥哥早去早回”

    镜月端着点心过来,见纪桑蕈拍了拍锦铁的头便离开了。放下点心,确定纪桑蕈已经远去之后:“宁小姐好雅兴呀!”

    锦儿扬起笑脸,毫不做作的回答:“对,镜姑娘你说这像不像骨灰篮”锦儿将手中的菊花篮举起给镜月看,阴冷的声音提醒道:“打晕我的是你,你在纪家也别有用心吧?啦,这个花篮是为纪桑柔准备的。如果中间有什么意外的话,你就留着用吧”从镜月端来的盘里心安理得的拿出一块带有桂花芬芳的糕点,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之后:“嗯,味道怎么有些奇怪啦?好像有点苦,嗯好像是被什么人加了砒霜的味道。是我多想了吗?”锦儿将脸凑近镜月挑眉像是询问,然后又将手中剩下的糕点放在嘴里:“镜月你送来的糕点,我会记住的”

    “我劝你,没有真凭实据不要枉自下手。错了回不了头的”镜月将手中的糕点放在石桌上,不安的愣在那里。

    黑夜不声不响的来临,王家庄的后院里除必经之处点了几个写了王字的大灯笼之外,其它的地方全被黑暗裹得严严实实的。后园的假山高起不一的立着,假山围绕的水池因最右边的一个小亭子有灯火而有些光亮。白色轻纱作外袍的女子坐在亭子里,手里的鱼食有一下无一下的往下扔。

    “小姐,天暗了”从小廊过来的一老嬷嬷好心提醒,她在这里喂了几食了。差不多把夫人不吃的锦鲤都给养胖了一圈,贪吃的都撑死了两次了。

    “不用你管,你去看着语论吧”她皱眉小声喝斥。

    “是”老嬷嬷没再多说的离去了。

    光洁的水面,除了她有一下无下的投鱼食打出几个波纹就是锦鲤尾巴拔水的‘哗哗’声中恢复平静。‘咚’石子沉入水中打破原平滑如镜的水面,女子疑心的四处张望,却以失望告终。在就她失望的扔下鱼食时,一张俊雅秀丽的脸挨到她的脸:“听王婶说,你把娘的锦锂都养死了好几条了”

    女子惊讶的扭头看着一张近在咫尺的俊颜,受宠若惊的说不出话来。来人嘴角一咧扭头与她四目相对,目含秋波的眼睛他清楚的看到自己被淹没在里面了。他歪头几分玩皮的轻啄她的嫩唇,然后猛的抱住她。因为思念可以让他忘了所有,本以为那个只能为宁敏儿而跳的心不会再装下任何人了。心中那份无法填满的空洞,在再次见到她时才觉得已经不是那么空虚。

    “你得赔”重重的鼻音发出令他心颤的声音时,他笑了。

    “嗯,赔当然得赔”他放开喜极而泣的王妍芳。

    听到他艰定的回答后,王妍芳又轻笑开来:“你来接我了?”满脸笑意的纪桑蕈沉下了脸,伸手为她拭去仍挂在脸上的泪珠,又将她垂下的耳发理顺。

    “芳儿,我听我说”纪桑蕈看着眼里充满期待的她缓了缓又道:“这次来我是想跟你说件事”

    “你不是来接我的?”刚还展开的笑颜再次沉淀下来,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雾气又漫进棱角分的眼眶,鼻子发酸的想要流泪。

    “不要这样,芳儿”纪桑蕈捧着她的小脸,小心哄着:“我不想你从别人嘴里听到此事,所以我来此只是要告诉你我要娶锦儿为妻”

    纪桑蕈最后五个字像是晴天中的霹雳,打在王妍芳身上。她似乎意识了什么,泪水失控而坠,一双美目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的纪桑蕈。她等了三年,她还是一个妾。在纪桑蕈要揽她入怀的前一刻退了一步,泪水不停从眼里滑出,迷雾重重的瞳孔看不清眼前这个人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芳儿……”纪桑蕈想伸手拥她入怀,她的不理解把他推开:“只是名份而已”

    “名份而已?”扑通一声她跪在地上,被泪打湿的声带发出难听的抽泣声:“对不起,桑蕈。芳儿不是故意的,是柔妹求我的。我不是故意要带她去那里的,求你不要休了我。我才是语论的娘亲,愿谅我……语论不能离开我”

    “我没有要带走语论的意思,芳儿你起来”纪桑蕈蹲下身去扶她,却被她往后一缩吓愣住了。

    “桑蕈不带走语论,那就好”她起身不安的坐回原来的位置上,不停的将一个小木盒盛着的鱼食往水里洒。

    “芳儿,你不能明白吗?我要亲口告诉你,就是不要你……”纪桑蕈莞尔一笑,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洒了几下之后她干脆将整盆鱼食往水里倒,然后匆立起身来欲走。旁若无人的举动,气恼了立在一边的纪桑蕈。捏住她的纤臂,沉重的男音再次打破寂静的夜:“你到底怎么想的,难道又闷在心里?”

    王妍芳回过头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勉强扯出一抹不像笑的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问其以知之事……相公要娶正室,妾身自当为之高兴”

    坏脾气的纪桑蕈重重的摔开掌中紧握的玉臂,最讨厌她故意疏远的做作之词:“既然如此新婚之日,我便会遣人来接你回去奉茶”

    没承受起纪桑蕈的力道而摔坐在扶椅上的王妍芳半晌才回过神来:“是”

    轻轻的一个字却如千万斤重般压在纪桑蕈身上,曲意的顺从才是王妍芳。气愤离去的纪桑蕈未再理会仍在小声轻泣的王妍芳,本来打算跟她说好等他娶了锦儿之后,再接她过去以免奉茶之礼。却被她有气却不敢撒的性子给惹恼了,她骨子里本就没有顺从两个字,却为了他硬是委屈求权。对于她这不是纪桑蕈想看到的,她要是把气撒出来,也许纪桑蕈心里不平的疙瘩也会消散不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