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夫了吗?”听完,镇静的付茼菁声音有些颤抖。但下一刻又如平日一般对身后的下人道:“这位姑娘伤势不轻,快些去请位郎中来”
“是”一小婢听完吩咐,便匆匆出了屋子。付茼菁看了一眼一边的吴婶,吴婶的泪在眼里打转,满是皱的脸上写了难过与愁怅,微张的上唇明显的抽动着。但付茼菁不允许她在其它下人面前露出如此失态的愁容。
“吴妈这是作什?人倒在纪府门前,我们自当尽尽人事,但你我非神人,就算这位姑娘出了什么事我们也算对她得起了”说完转身走。吴婶的腿一软,快跪在地上了,幸尔付茼菁快步扶住她“吴妈?”立在付茼菁身后的两位小婢,忙上前扶起夫人手中的吴婶。吴婶抬起眼泪迷离的双眼,微张的嘴唇动了动想表达什么,却被付茼菁打断了。
“吴妈是吓着了吧?扶吴妈到我的屋间”语毕付茼菁转身离去。
‘支嘎’门被付茼菁关上,躺在木靠椅上的吴婶有些激动:“,她是敏儿小呀!”
将三柱插入鼎中,便转身出来“除了你,还其它人认出她没”
“应该没,阿秋小史刚进府一年,不知……”吴婶激动的情绪仍未平,她的声音仍然带了重重的颤意。
“如此便好,吴妈得收收你的情绪。”付茼菁绝决的看着吴婶,然后又道:“她不是什么宁敏儿,她只是你救的一个受了伤的孩子。她将留在纪府,吴妈你去好好打点一下”
“……“本再劝说些什么的吴婶,又突然住了嘴起身离去。刚被付茼菁关上的门,又被吴婶打开。
付茼菁仍不放心的吩咐:“宁敏儿如今是钦犯,纪府的主人是当朝宰相。宁家与纪家在左家流放时,便以一刀两断了,现何来的联系?吴妈刚刚说的话,我听了不当回事便作罢,我不想有第三个多事的人听到或者怀疑好吗?吴妈”
吴婶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得是,老身刚刚救的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说完便出去了,吴婶不敢去猜测她忠心耿耿跟了几十载的主子,猜也猜不透。
叮嘱完吴婶的付茼菁又转身进入书房,没过多久抱着一盆紫杜鹃出来。奄奄一息的杜鹃没了往日的神彩,高挺傲慢的头颅如今已重重垂下。付茼菁似乎没心思去打量她痛爱的,只是抱着到下人房。下人都各自忙去了,只有一个空空的屋子。刚身的付茼菁就迎面撞了一位家将。手中的也滑落下去了,付茼菁想都没想忙遁身伸手接住尚未落地的紫杜鹃。这一撞倒吓坏了家将,年轻的家将见付茼菁接住了盆才回过神来。连忙退两步跪下“夫人恕罪,小人无意冒犯”
“你叫什么名字?那一队的?”直起身来的付茼菁没有怒气。
“小人叫王狗子,是守后门徐队长那一队的”家将颤声回答,他平日里对纪家这位主人有些耳闻。只是从未见过,今儿个却打翻她手中的杜鹃盆,想想不寒而栗。
“你知不知道,我手中的这盆比你的脑袋还重要”付茼菁没有发火,只是淡淡叙述,像只是简单的告知一样。
“小的知道,小的无意撞到夫人,还望夫人饶命呀”跪在地上的王狗子全身冒冷汗,生怕一个不对惹到主人。
“算了,反正这也快死了。现在能救这的人远在百里之外”付茼菁看着紫鹃叹了口气。
“夫人……”王狗子刚开口又闭了嘴。
“你能帮我救救它吗?”付茼菁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又恢愎往日神彩。
“夫人,小的愿意带它去试试看”王狗子觉得这是一个将功补过的好机会。他老家也栽植了不少奇珍异树,他对草说谦虚一点也算略懂一二。他知道主人有多担心那盆,所以他只能说带它去找那位能救它的人,而不敢当面提自己能令紫鹃起死回生。
“紫鹃的品种是很名贵的,如果那位师父无法救活它,我希望你能把它带回来好吗?”付茼茼将手中的紫鹃交给他“一定要亲手交给西城外八百里的云苑的主人,务必清他赶快处理。他若不在,你也不用回了。我已交代过账房,你现在去领了盘缠就上路”
“是,夫人狗子一定带回一颗朝气蓬勃的紫鹃回来”王狗子忙起身。付茼菁点头笑笑,没再作声。只希望纪刚早些看到埋于紫鹃下之物。至于纪捷,付茼菁没打算告诉他宁敏儿找到了。
“夫人,那位姑娘醒了。吴婶照看着走不开,差奴婢来告知夫人”镜月立在门外,对坐在屋内发呆的付茼菁道。
“醒了便好,你告诉吴婶让她好生照看”
“是”刚准备离开的镜月又冒了一句“那位姑娘好像还在发烧,说了好些胡话”
付茼菁回过神来,转身开门“进来”
“是”镜月踏入屋里。
“她都说了些什么胡话?”付茼菁盯着镜月,像是一个豹子盯着不远处的鹿,随时准备冲上去。
“她说她是敏儿,她找纪伯母”镜月抬起头回视付茼菁的眸子。
付茼菁退了两步,身子靠到圆桌才稳住。随既她认识到自己失态了“你去大门看老爷可曾回来”支走了镜月。付茼菁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怒,喜的是她们找到了宁敏儿,怒的是有第五个人知道这件事。
“吴婶”躺在上的宁敏儿,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为她端药来的吴婶。没听到应声,用力撑起身见来人,愣住了。泪洒在绵被之上,嘴微张接住她喂来的药水。直到碗中的药宁敏儿进食了大半,她才放下手中的白瓷鸭嘴勺与青瓷碗。
“我不知道姑娘为何自称故人已逝之宁敏儿之名?也不想知道。”付茼菁立起身来,背对着宁敏儿顿了顿“姑娘记好这是纪丞相之府,纪丞相与当年的宁家是挚友没错。但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利用这点”。
“不是的……纪伯母,我是敏儿,我是宁敏儿。相信我好吗?我没有撒谎……啊”急着呈清自己的宁敏儿再次扯到伤口。
“姑娘是不明白还是装胡涂?敏儿早在几年前就死了。如果你还要胡说八道下去,我将会遗人撵你出府”说罢便大步离去,付茼菁听到鸣呜哭泣声开门的手有些颤抖。她想了想又道:“你有玉鹰吗?真正的宁敏儿随身带有一只玉鹰,只有纪家人才认识的玉鹰”说完开门离开了。
宁敏儿抬起哭泣的头,目光中掺杂了令人不解的阴暗。她的玉鹰早在纪家手中,她不明白为何付茼菁会再提玉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