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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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何不进来?”宇路雷筠在房里听见徘徊于廊内的脚步声,便出声请她进屋。

  “来做说客!”秦芝瑶坦白的说,并走向门边。

  “是吗?那娘是晚了一步了,爹已经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宇路雷筠将一块手指大小带有血的生肉片丢入一个黑的缸内,漫不经心的跟秦芝瑶说话。

  “如果说你爹的话不会在你心里起反作用的话,我就不会来了”秦芝瑶推开微敞的门,举步进入。

  “娘也该知道,就算你来也没用。”宇路雷筠继续把手伸向木柜之上的青瓷盘,捻起盘中盛装着泛着血的生肉片往黑大缸里丢。

  秦芝瑶立在圆桌边,没靠近宇路雷筠。她带着笑意看着专注着黑瓷缸的宇路雷筠“有没有用只有来了才知道吧!雷筠昨天去找雷炎了吧?没消息吗?”

  “呵呵……”宇路雷筠发出一串嘲弄的笑声,然后摇头“娘错了,在家闷了三天的宇路雷筠一出门当然是逛青楼喽,至于宇路雷炎……知我如你,我是那管闲事的主儿吗?”宇路雷筠专注的看着黑瓷缸内,手中捏着的生肉片在缸上晃动着。

  “是思思跟你说了什么吗?……雷炎不是故意出走的”

  “不是故意出走?”捏着生肉片的食指一抬,生肉片再次掉入缸内。他再次从盘中捏起一片生肉,并重复着刚才动作。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秦芝瑶脸一黯“其实雷筠也该收了不是吗?”

  “这句话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们故意安排了这一切!更或者比较确切的说是一个阴谋。一个一石二鸟的阴谋”宇路雷筠将手中的生肉放下之后,便拿起盘子边的缸盖,将黑的瓷缸盖上。“娘没用,是你也没用。宇路雷筠是不会为你们转,也不会是那个纪大”他嘴角泛出一抹冷意。

  “希望雷筠不会因为自己的意气而错过对的人”秦芝瑶倒是认为纪桑柔会成为令他转变的人。但以雷筠高傲的脾,两人会出多少乱子,才会有好的结果?

  “娘,如果是错过也是爹的安排。不会是我的意气”宇路雷筠拍着手,并步向屏风旁立着的架子。将沾有血的手伸入架上装有水的盆中。秦芝瑶在桌边坐下“雷筠过来,跟娘谈谈好吗?”

  将手洗凈的宇路雷筠扯下挂在架子上的毛巾,将湿湿的手擦干,便转身顶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对着坐在圆桌边的秦芝瑶道:“没空,我要出去了。如果娘坚持要待下去,随便”转身离开,在走了没几步又对已立起来的秦芝瑶补上一句“对了那里面的东西,没准会自己将盖子顶开爬出来”

  秦芝瑶没听他嘱咐径自朝黑缸步去,伸手把黑瓷缸之上的盖子推开,伸出的手在未碰到盖就被被另一只大手擒住了腕“你干吗?它不会认主人,特别是处于七分饱的现在是最危险的”宇路雷筠大声吼住秦芝瑶。

  “不走了吗?”秦芝瑶扭头瞪着宇路雷筠。跟你好好说你偏不,只能这样对付你。

  “你怎么总可以这样?”宇路雷筠松开秦芝瑶的手腕“懒得理你”

  在他转身离的时,秦芝瑶扯住宇路雷筠的长袖“今天之所以会跟你说这么多,是怕雷筠错过了令雷筠后悔的人。娘不想看到雷筠后悔,不要当作是逢场作戏。如果是雷筠想的那样,那你也太不了解生你的娘了吧!”话毕先宇路雷筠一步离开房间。

  慢一拍的宇路雷筠目送秦芝瑶离开之后,担心的想着母亲离去时留下的最后的一句话。如果是错过她我会后悔吗?扪心自问对纪桑柔除了厌恶父亲的安排和对哥顾忌……应该没有其它的想法才对。不知不觉步出了庭子,抬头看着庭边的大槐树,沉默的空气中多几分优虑。

  “娘?我了解你……见鬼吧!二十年来用一双手都能数得清的相见次数,身为人母就有脸这样吗?”宇路雷筠对着大槐树大喊道。他想要那个刚离开的秦芝瑶听到,让他养成现在这德行的人是她。没有养育过,你凭什么来教训。

  几缕火的青烟徐徐升向空中,如落入水中的染料慢慢扩散熔化。一缕接着一缕,青烟的源头,三根笔直的供慢慢的化成尘土落入钢鼎中。放置插着供铜鼎的桌案之上供奉着一白瓷观音。

  “,没有大少爷的消息”刚从外进来的卓意停在跪于桌案之前的宇路思身后,看着宇路思的背影。

  “找,他不会真狠下心离远的!”宇路思双手合十固于胸前,微闭的丹凤眼只留出一条狭长的眼线,红的朱唇微起吐出几个字。

  “,已经四天了……大少爷要是不想出来,我们再怎么也找不到的”卓意不敢置信的看着宇路思她到底要执着到什么时候“就算找到大少爷,大少爷要是不想回?”

  “只要找到他,我就有办法让他回来”宇路思仍然虔诚的紧闭双眼。

  “不可能,大少爷这次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卓意摇头叹道,不明白为何宇路思要去找宇路雷筠“卓意想不通,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大少爷回来?”

  “纪桑柔成为雷筠之已是铁一般的事实,他再外面流浪也就没了意义”宇路思平静双唇一张一合的吐出令卓意犯胡涂的话。

  “卓意一直不明白,为何大少爷会忽然出走。而且在婚期定下时大少爷明明很满意的,为什么会忽然出走?而且怎么也找不到,与前几次离家大不相同?”

  “你想知道什么?”宇路思平静的问

  “没什么!没……没什么”卓意不安的摆着双手,她知道在宇路思手下过活的基本条件。

  “好,那就继续找。找到了不要让他知道,我会让他自己回来”宇路思信心十足的道。

  “夫人”卓意眼尖的看到从外屋进来的秦芝瑶忙出声呼到。卓意低头向刚到跟前的秦芝瑶道“卓意先下去了”

  秦芝瑶朝卓意点点头“思思还在!”

  “娘说过有事相求于菩萨就要跪拜诚心”宇路思仍未动丝毫的说。

  “嗯”秦芝瑶笑着点头,并在她旁边的另一个蒲垫上跪下,双手合十置于胸前。没过多久宇路思无助的开口,声音里夹杂着颤抖“可以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

  “思思,若是要解开这个结。首先你得把心放正,之举你爹不会苟同,而雷炎……”秦芝瑶摇头言又止“虽然桑柔嫁给了雷筠,雷炎亦不会因此将心放在你身上”

  “我很清楚,但同样我也不甘心”宇路思几乎用带有哭腔的声音道“早上你什么都没说,我清楚昨天你和爹为这件事在纪家碰了壁”

  秦芝瑶素凈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思思要是将这份心,用在束缚自己的行为之上的话。那我相信,就不会结下这个死结在此了”她没有恶意只是简单的想劝解宇路思。

  “宇路思就是宇路思,没办法将两件事混在一起”宇路思固执的拒绝。

  “一切都会解决的。”秦芝瑶淡淡的说着。

  城郊的一无人居住破屋子里,此地袅人烟地上生满了野草,就连屋顶也甚是茂盛。就在这种连鬼都不会栖身的屋内立着一对衣饰有着天壤之别的人。一场黑市交易正在进行中……

  “在哪里?”冷沉的嗓音让听到此语的人顿生寒意。

  “宇路少爷应该知道行情才对”衣衫不整之人,黏带有黑脏物的嘴角流出几丝笑意,双手来回的摩擦着,如乞丐一般的青年半躬着身子。

  在他对面的宇路雷筠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手中把玩着“这下该说了吧?”

  乞丐青年目不转睛的盯着宇路雷筠手中白的银子,黑脏的嘴不自觉的吐出:“上坛镇的泛尔村”

  宇路雷筠听完,看了面前躬腰哈背之人一眼。拿银子手一松,任手中的银子掉在满是乱草的地上。“这只是订金,一切按老规矩”对方早已趴在地上,在乱草中翻找银子跟本没心思听他的话,只是胡乱点头连声回道:“好好”。宇路雷筠闷哼一声便离开了破屋。

  “,出事了!小慈出事了”镜月慌张的从外冲了进书房。从在书桌后的纪桑柔拿书的手一颤‘咚’书掉在书桌面上。

  “出了什么事?”纪桑柔立了起来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镜月道。

  “郎中正在为她诊断,还是过去一趟比较好”镜月硬是一口气将要说的话一股脑门的吐了出来。然后又大口大口的喘气。

  纪桑柔明显有些慌张的转身走出,没注意到身后的椅子还没推开,一个用力小腿被椅子刮得一阵吃痛,椅子也像后倒了下去。但她只是咧嘴轻‘嘶’一声便急急的向门口步去。镜月也跟在其后急急的解释原委。

  “奴婢刚刚在厨房时见承纯急急的炖药顿生疑心。上前问清,才得知小慈病危。奴婢也去侧院看了,郎中正在为小慈诊脉。但情况好像不是很乐观”刚出了书房没几步的纪桑柔停了下来,皱眉想了片刻。又回头“算了,你去帮我看着”

  “,夫人,是夫人让镜月告知。让去看小慈……”最后一面,这四个字她说不出口,但纪桑柔也在镜月苍白的脸庞上读出了这一点。

  匆匆赶来的纪桑柔,见满脸胡须的郎中带着药童离去,镜月出声唤住他们的脚步“大夫,请问伤者如何”。纪桑柔也回头看着老郎中。

  老郎中有些颤抖的摇头“老夫已尽力了,那位姑娘劳病一身……实无法医治”

  纪桑柔的心咯登一下如沉入冷水之中,她慢慢步走向屋子。躺在上的纪慈两颊发紫,纪桑柔伸出纤指有些胆颤的放在她的脸颊上“看吧!当初让你自己挑户好人家,你不信。现在得到这样的归宿,你高兴吗?”指尖传来的触觉冷冰冰,在她触碰到的剎那间传入她的心房,在她的心中扩散开来。也在那一瞬间泪水席卷而来“你走了,留下桑柔怎么办。纪桑柔还是那么软弱,对什么都会顾忌”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天气比较干燥……应该让小慈先入土”

  坐在六渐亭的纪桑柔看着园中的第三株牡丹下刚翻过的泥土出神,她瞒着所有人在那里埋下纪慈的骨灰。她不愿意听母亲的话,将纪慈葬在城郊荒废的野林之中。她不想纪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如果那年自己不在了,没人的祭拜的小慈会多难受。葬在这里不同,因为每年纪府都牡丹祭规矩,相信只要纪家的火仍在,那么小慈每年就有人祭拜。

  “桑柔,你要在这里坐在何时。赌气也该有个头”立在亭外的付茼菁有点不悦儿的自作主张。

  “娘,儿只是想清醒一下”纪桑柔平静的道,她累了,好累两天两没闭眼了。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六渐亭’中看着有些枯败的牡丹,她不许任何人来园子。前后也只有付茼菁和纪桑蕈来了几次,一坐大半天怎么劝也徒劳。纪捷来只是看了她一眼说了句“随她吧”就走了。

  “清醒,吹了两天两的风再不清醒也该醒吧?”她心痛这个不懂事的儿,两天下来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就是铁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了。

  “……”沉默,只要沾上劝她回屋的话,她就保持沉默。

  “唉”付茼菁叹了口气,面对沉默的纪桑柔她也无话可说。

  在付茼菁转身离时,纪桑柔开口“再给儿五天的时间,好吗?娘可不可以请爹再给儿五天的时间”

  “不行,明日宇路雷筠将会过来接柔儿”付茼菁断然拒绝纪桑柔的请求。

  倔强的纪桑柔没有再坚持,她认为也许到宇路也许会好一点吧,只是放心不下躺在三株牡丹的人。纪慈死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生命会薄得像纸片,她不想再看到自己的任危害到任何人。她已经没有可以再失去的朋友了。她扭头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好陌生好可怕。明明母亲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却被现实磨得见者生寒。她是母亲,她还是母亲,母亲可以为自己认为是对的事做出任何人无法接受的事。呆呆的纪桑柔回头看了一眼立在一边的镜月,朱唇轻起呓语:“好的人,好的名字”声音不大,刚好一边的镜月听得明明白白的。

  镜月全身一哆嗦,直直的跪下“,小慈已经死了。你这是何必啦?”

  “何必?是何必呀?小慈已经死了,何必啦?……”纪桑柔愣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镜月,口中一直念叨别有寓意的词,传入跪在地上的镜月耳里却如晴天霹坜,轰得她心扑通扑通乱跳。

  “”脸有些苍白的镜月颤声唤出。

  纪桑柔呵呵的列嘴傻笑开来,并慢慢的立起来木讷的向亭外步去“谢谢你镜月,这三天会是你给桑柔永生难忘的日子”

  镜月身子颓废的弯了下去,白皙饱满的额头上冒出许多汗珠,心中的愧疚多过不安。纪桑柔不是简单的千金,她比谁都棘手。

  “二少爷昨天一直没有回来”塞浊立在大厅,对堂上的宇路廷禀报护院刚送来的消息。

  ‘叭’宇路廷一掌拍在木制案桌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立在他旁边的杜玉露也吓得全身发抖,她有点后悔自己多事的跟来。

  “找,翻遍整个首城的青楼也要把他找回来”宇路廷吼出此话时,额上的青筋都已全数跳出。

  “卑职已抽出府上护卫出去寻了多时,仍无所获”塞浊好像天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不怕宇路廷将火发在他身上,据实呈报家卫传回的消息。

  “继续找,在今天之内一定要找到他”宇路廷一字一顿的吼出。

  “是”塞浊躬身出了大厅,下人们都胆颤的看着他,想必府上能在发怒的老爷面前镇静自若的人也只有塞浊总管了。

  “总管没事吧?”在老远就听到拍案的男子,担心的问。

  塞浊想了想沉下脸“阿高,传我的话收队”

  “可是老爷那边……”眼睛小得只有一条小缝的阿高皱眉提出疑问,但看到塞浊扭过来的脸吓得闭了嘴。

  “瞎猫能撞上死耗子,但未必能抓住乱飞的大鸟”塞浊一本正经的说着:“先叫胡砂到小屋来一趟”

  “是”阿高小心的回答,他对塞浊一向都很看好,不只是他凌危不乱的冷静思维能力还有魄力,一种天生像王者一样的魄力。

  看着跑远的阿高,塞浊如释重负。扭头见来往的下婢“秋念,你去叫小松把马喂饱”一梳有小别髻的青衣小孩遁身回答“是”

  塞浊回到小屋,斟了杯茶轻轻的品了起来。一杯茶未喝完,未关的门口进来一人。

  “胡砂见过塞总管”身着劲装的男人朝他作了一揖。

  “要不要来一杯,茶庄刚送来的龙井”塞浊又是一口,把杯中的茶水喝完。

  “塞总管好雅兴,胡某一粗鲁汉子。再好的茶进了嘴都一个味”

  塞浊缓缓将手中的茶杯放在小桌上,平静的脸上加了几分冷意“那塞浊也不假文了,少爷去哪里了?”

  “塞总管玩笑了,胡某一小小的护卫怎知少爷行踪”

  “未进宇路府之前,胡天黄砂的名号我也曾有耳闻”塞浊抬眼注视着胡砂脸的的表情。

  “塞总管一文人,怎也玩粗人那套”胡砂带着淡笑迎视塞浊。

  “老爷下的死命令,塞浊就是死也要完成”这是塞浊的责任,他只能把自己想为宇路廷做的事强加上这两字。

  “塞总管话过了,胡某怎知少爷去向。塞总管就算赢了,胡某亦不知道少爷去向”胡砂坚定的说,黝黑的脸部写满笃定。一种视死如归的笃定,没有报胜算的笃定。

  ‘叭叭……’塞浊双手拍赞“胡砂果然是条英雄汉。地道的英雄汉”随即放下双手的塞浊又说了一句“英雄多半没大脑,胡大英雄让我见识了到这一点”胡砂目不转睛的看着塞浊,那个表情令他的笃定不安,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如果塞总管只是想证明这点不用特意召胡某过来吧?”胡砂猜不到塞浊打的是那把如意算盘,在塞浊的意思明了之前,他只能小心提醒自己不要上当。

  “哈哈”塞浊大笑两声“的确塞浊不会干那无聊事,找你来不过是个借口”在胡砂的心提到了嗓门眼,但塞浊的话却停了。吊人胃口的半句话,让胡砂的不安扩散了不少。

  “塞总管此言何解”胡砂小心的问。

  塞浊扭头笑道:“不知道胡英雄是怎么认识臭是非的”胡砂提到嗓门边的心重重的,被大石压得难受。塞浊成攻的看到那张笃定的脸上有了变化。

  “不知塞总管在哪听来的谄言,胡某从未听说有这号人物。胡某还有事先告退了”话毕便转身急急的离开。

  塞浊不忘补上一句藏了他用意的话:“千里驹听说过吗?”胡砂急匆匆的腿有些硬的停下了,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闯江湖十载的胡天黄砂应该知道千里驹吧,日行千里就连汗血马都它逊三分。不巧,真是不巧”塞浊摇头叹道“刚好,让我给遇到了一匹。你猜阿高通知你来我这儿到现在,已经几个时辰了”

  胡砂的脸有些泛青提起僵硬的腿就跑,塞浊的目地只是拖住我。臭王八蛋有钱就能当他爹的人怎么靠得住,当初怎么那么信任他把二少爷介绍给他认识。塞浊出门看着急急跑出去的胡砂,武功越高的人就越容易对付“潜心武学的人,内在修为都不怎高”塞浊发出感叹。便慢步走向马房,如他所料马房里,二少爷养的马少了两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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