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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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看书呀?”付茼菁路过纪桑柔的房间,见灯光照射抛投于窗口之上的身影有几丝孤寂,便举步进入。

  “嗯!娘也没睡呀?”纪桑柔放下手中的书。

  “那睡得安稳呀!柔儿出了这种事……咦,不是让苏儿过来守吗?”付茼菁不悦道。

  “儿,向来睡得晚。就让苏儿先回房休息了”

  “懒人没有借口。柔儿就是这样,对懒人纵容得不象话。当初的纪慈的也是”

  “娘,不是这样的。苏儿在这里也不能帮到我,让她留下来立在那里儿也会不安的呀!”

  “柔儿,下婢的本职就是伺候主子的。不然留她做什?”付茼菁不悦的吼出,这儿怎么老爱跟她唱反调呀?

  “娘……”纪桑柔忽感胸口发闷,算了看法不一样而已“娘说的,儿会注意的。如果没有其它的事,娘请早点休息。儿再看一会就熄灯”

  “柔儿……”付茼菁也不想多留,明明是关心她怕她一个人寂寞而已。

  “娘,儿可以求娘一件事吗?”拿起书的纪桑柔满脸写满了严肃。

  “何事?”

  “小慈,当初……”纪桑柔顿了下来,思量该怎么说出口。

  “当初不是你坚持要将她送出府吗?”付茼菁忽然有点不了解这个儿了。“说也奇怪,前两天我还在蕈儿那里见过那个小婢”

  “娘,你说什么。前两天……还在哥那里见过小慈。可是哥说在我出嫁当天已将其外逐了”

  “是吗?柔儿有事吗?”

  “没事,娘要回房吗?儿得到哥那里问点事。”

  “哥,”纪桑柔送母亲离开之后便步向北苑,推开其兄之卧房门而入。在内的玉妍正哄着纪语伦,被忽然来访的纪桑柔吓了一跳。

  “柔儿有事吗?”玉妍赶紧抱起纪语伦,步向纪桑柔。在玉妍怀里的纪语伦一副无力的趴在她的肩上。

  “哥不在吗?”

  “傍晚时老爷叫他过去,到现在尚未归”玉妍有点胆怯的回答,并担心的看着脸着急的纪桑柔“有事吗?”

  纪桑柔沉思片刻“小嫂子可知道,小慈身在何处?”

  “是柔儿的人吗?”她好像不认识哦。

  “嗯,就上次爹娘起了争执之日,送嫂子回去的那个孩”

  “那个是小慈,我前两天好像……”玉妍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声音。

  听到一半似乎有点眉目的话,纪桑柔整个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小嫂子知道”

  “好像是她!在那里的好像是她……”玉妍一脸难的呢喃。

  急得一边的纪桑柔伸手抓住她的手“说清楚点,小嫂子,说清楚在那里”

  “柔儿,痛”玉妍抬头看着一脸着急的纪桑柔。

  “对不起,小太急于想知道,小慈的所在地”纪桑柔收起捏住玉妍手腕的双手。

  “小慈在后房”玉妍挣扎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柔儿你等一下,我将语伦安置好再领你过去。”语毕,转身向软塌步去。将纪语伦放在软塌之上,拿起放在塌上的披风。

  “就是这里”玉妍带着纪桑柔在羊肠小廊转了许久,才指着小廊右边的一大屋子道。

  纪桑柔的脸不太好看,她知道眼前这个小屋子是干吗的?在纪府待了十几年的她居然不知道有这个地方。“这是什么地方,小嫂子怎会知道这个地方?”

  玉妍苦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当初不小心惹怒了桑蕈……后被送到这里住了一两天”她委婉的回答,这就是处罚下人的地方。

  纪桑柔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心上如压大石般沉重。她忽然好想,母亲当时是看了眼,嫂子是也只是记错了。好不容易有了小慈的下落,她却宁愿小慈被哥逐出府。她抬起颤抖的手,推门。推推,怎么推不开。身边的玉妍插语:“门从里面反闩着,里面有人把守着”

  “开门,”没等玉妍将话说完,纪桑柔就急急的拍打着紧闭的门菲。

  “柔儿……”玉妍没能及时阻止,没有窗的黑木门上方开了一小方洞,洞内出现一双眼睛。

  “干什么的?”见来人并不认识,一个粗糙的男子声音响起。

  “把小慈放出来”纪桑柔放声怒吼。旁边的玉妍本想说,去找来纪桑蕈再说,但被纪桑柔的吼声吓住了。

  “请问你是?”里面的人被纪桑柔的气势唬住了。

  “我说把小慈放出来”

  “睁开你的狗眼,这是桑蕈的”玉妍知道在这里吼要人没用,只有报了名儿来才是最好的方法。

  “,卑职马上去查有没这个人。”眼睛消失了,但过了没多久又出现了。

  “回的话,这里没有一名小慈的人”

  纪桑柔心里的石头没有放下,反而压得更让人透不过气“开门”

  “柔儿不要进去”玉妍出声制止,里面的一切会吓坏她这个未见过风雨的。

  “开门”纪桑柔执意要进去,她想放心,彻底的放心。

  “柔儿怎会到这里来”纪桑蕈从后而至,声音里加杂了愤怒。

  纪桑柔回头注视着纪桑蕈泥土的眼睛“哥,你说小慈在我出嫁当天就被逐出府了是吗?”

  “当然,儿是你带柔儿来这里的吗?”纪桑蕈避开纪桑柔的眼睛,冷漠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玉妍身上。“柔儿不懂事就算了,你这么大的人脑子都不记事的吗?”

  “哥,不关小嫂子的事。是柔儿拉小嫂子来的”纪桑柔挡在玉妍前面,让纪桑蕈无法靠近她。玉妍早被纪桑蕈的眼神吓软了腿,全身发抖。“哥,为什么娘前两天在哥这里见过小慈啦?”

  “柔儿,这话什么意思。是怀疑哥骗你?”纪桑蕈别过脸看向小石路边上的绿草。“开门,让柔儿自己去证明”

  “哥,柔儿未怀疑过哥。只是急切想清楚小慈身在何处”‘支嘎’沉重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阴霉的空气中含夹了几丝血腥味,如地狱一般令人作呕。从里面出来的几个粗壮的大汉跪在门前,屋内一片漆黑。没进去过的人见此情此景也定会吓到“少爷,”纪桑柔不顾黑暗中的一切,匆匆步入。

  “那个下婢真如此重要”纪桑蕈伸手拉住刚踏入暗房中的纪桑柔。这种味连他都受不了,柔儿还是要为了纪慈执意前进。

  “是,柔儿说过小慈在小的眼里不是奴婢”纪桑柔头也不回的回答“为了小,她连自己的一生都可以陪进去,小却什么都不能做。”

  “好”纪桑蕈松开手,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带进去,若受到惊吓你们,自己看着办。”此语一出令旁边的玉妍冷不宁丁全身一个激凌。

  “是”一壮汉起身带领纪桑柔进入,在外面看里面是挺吓人的。但除了令人厌恶的霉腥味,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屋子。门的右边放了一张快绷坏掉了的木桌,里面右边是一堵看不清颜的墙,左边则是一排房门,每个房门远看依稀可心辩清是黑。由生铁镶木而成的铁木门,每个门闩处都有一把又黑又大的锁从外锁住了。两边相隔差不多一米多宽,沉闷的黑暗让这条道显得过分狭窄。壮汉带领她进入,并将一个又一个大锁打开让她一一过目,她扭头离开之后,另一个大汉则将铁门重新锁上。走近看才发现每铁木门上的黑,都是由一块一块的黑不明物粘黏而成黑。一阵又一阵令人常人难以忍受的恶臭扑鼻而来。一扇又一扇牵动纪桑柔心弦的黑木门被打开,一个又一个只留有恶臭的空房间被打开。她的希望一点一点破灭,同时也一点一点生长。因为至少在这里找到的小慈多半已遇害了,但在这里找不到小慈也不清楚流浪在外的她会好过吗?直到最后一个门被打开,空的还是空的。难过与高兴在她心中交织着。

  “死心了吗?”不知纪桑蕈什么时候进来,靠墙而立在旁边。目光则落在纪桑柔强忍的脸上。“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纪桑柔沉重的头轻点了一下。在离开时夹道时,忽感身后有光,纪桑柔回头是月光透过右边的一排小窗照射进来,逃过云层阻挠的月光照耀在石子铺修而成的地上,地上隐约可见几滴黑液体。

  “柔儿怎了?”纪桑蕈见仍愣在那里的小。

  “没事”她回头跟上纪桑蕈的步伐。

  “柔儿,我送你回去”纪桑柔从暗房里出来之后整个人无力的软了下去,还好纪桑蕈回头得及时,将她扶住。“以后听话主点,别这么任。否则到头来吃苦的是你”纪桑蕈将其横抱起向小廊的另一端走去。纪桑柔轻盈的身子骨,似乎又瘦了。

  “哥,小不是不听话。只是太担心小慈了,哥……哥可以帮小找吗?”纪桑柔无力的呢喃。却引来纪桑蕈的皱眉。

  “这还不算不听话吗?不要理那小婢了,也许她……已经找到她想要的归宿了”纪桑蕈小声的哄着在怀里半睡的人。

  “不,她一定还没有幸福。小心里的好闷就是因为她。小慈肯定还没幸福”纪桑柔抬手环住纪桑蕈的脖子,用肯定的语气说出心中的感觉。

  “柔儿怎么会知道她有没有幸福?”

  纪桑柔忽然睁开眼,看着兄长刚毅的脸“因为从没一个念头会如此清楚过,小也从没有如此不安过”

  纪桑蕈淡笑开来“柔儿就是柔儿,小孩子气。就算再冷静,再聪明还只是一个小孩什么都不懂。唉,把你交给雷炎还是令我不太放心”

  “哥……帮小好吗?”纪桑柔本想说出一切,但还是说不出口。这件事让爹娘去说,可能会比我说好。

  “换个请求哥就答应你”要他放过纪慈,怎么可能。让孝顺的柔儿做出那种忤逆之事的人他怎么会可能放过她。

  “不要,哥”纪桑柔生气了。

  “哥说过,除了这个请求。只是柔要求的,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纪桑蕈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纪桑蕈脸上有笑也收了回去。

  “算了,明天去找爹”纪桑柔无奈的小声自言自语。

  “不许,柔儿不可以再跟那种人混在一起”再小声还是飘进了纪桑蕈的耳里。

  “哥,算了不想再跟哥讨论白费唇舌的事,我要下去”纪桑柔挣扎着。

  “你这倔脾气不知道像谁?”纪桑蕈左手一松,让她脚着地,见她立稳了便松了口气,随即移开扶着她后背的右手。

  “像哥呀!哥不也从头到尾不肯松口吗?”纪桑柔回头仰望身旁高自己一个头的哥,并露出焉然一笑。

  “我可没发现,我有那臭得”

  “不承认算了,我回房了。”纪桑柔低下头回忆在月光下呈黑的液体“哥不用送我了”

  思索了一会儿的纪桑蕈点头:“嗯,小心点”

  “哥,在家里还怕有生禽猛兽吗?”纪桑柔撒娇离开。

  目送纪桑柔走出院子之后,他才放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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