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蛇——!!!!!!”
众人发现贤手里握着的那只果子里,竟然冒出了一个翠绿的蛇头!此刻,那条蛇正吐着鲜红的信子,不时晃着脑袋,仿佛随时准备给猎物一记致命的噬咬。对面的王贵和李昭仪幸灾乐地看着此刻岚欣大惊失的表情。不过很快,她们就笑不出来了——
“恐惧”中的岚欣随手把那只果子扔了出去。
“嗵”地一声,果子掉在了地上,果肉也被摔碎了,却使那条蛇被完全解放了出来。大概是由于强烈的冲击使蛇狂大发,只见它蠕动着翠绿的身体,飞快地向前爬动。
“啊啊啊啊啊——!!!蛇——!!!!!!”
这次是王贵和李昭仪两个人的惊叫声。她们大概根本没料到穆贤居然在吃果子之前就发现了蛇,更没料到胆小的穆雅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会有力气扔果子,而且还能把挺有韧的果肉摔碎!看着那条蛇反而朝着自己扭动过来,李昭仪吓得腿都发软了,除了尖叫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而王贵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站在面前的长桌上,全身缩成一团,惊恐地看着蛇,嘴里还不停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但就在即将碰到王贵站的桌子时,那条蛇突然转了个头,又向着离它最近的几个嫔游动过去。
“啊啊啊啊啊——!!!蛇——!!!!!!”
这会儿,又变成几个人的尖叫声。其他嫔见此情景立刻远远跑开,唯恐“殃及池鱼”。那条蛇虽然比筷子长不了多少,但身体灵活小巧不易打,且通体翠绿,明显有剧毒。故而,谁也不敢靠近它,只能任它到处爬,尖叫声此起彼伏。
…………
直到那条蛇被从凤栖宫外闻声赶来的侍卫砍死,这场乱才终告结束。
此刻这凤栖宫的正殿可谓是满目狼藉,桌子、椅子,翻的翻,倒的倒,各种水果滚满了一地,还有几只酒壶也被摔在了地上,里面流出的琼浆使凤栖宫里弥漫着一股醉人的气。
而那些原本打扮得枝招展的嫔们,此时也都颇为狼狈,逃跑时的剧烈晃动使头发都乱了,发簪歪歪斜斜地插在头上,容婕妤等几个人原本整洁的华服此刻也污浊不堪,手也磨破了,估计是刚才跑动时被地上什么东西绊倒了。
虽然冯皇后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凤座,但她此刻的脸也是颇为苍白,想必也是被吓得不轻,且不说那条到处乱窜的毒蛇,单是那些人震耳聋的尖叫声,也够惊人的了!不过,皇后终究是皇后,待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便用平稳的声音道:“唉!真是扫兴,好端端的寿宴竟然被一条蛇搞成这付德行!”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贵和昭仪。“们先都回去梳洗一下吧!一个时辰后,重新开宴!”
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
岚欣觉得自己衣服整洁,头发也没乱,没必要再回一趟贤明宫,而且难得白天出来,身边除了红儿外,平时的那一大群保镖都还在凤栖宫外面,就准备在这凤栖宫的内院里到处走走,等两小时后寿宴再开。
来到凤栖宫僻静处一个不大的园里,此时已是深秋,地上铺满了枯黄的落叶,园中除菊之外,其它的朵早已不见踪影,此情此景不让人感到有些凄凉。摊开一只手,一片菊的瓣,悠悠地飘到了岚欣的手上,看着这片已经萎缩的瓣,岚欣不由叹了口气。
“为何要叹气呢?”
身后传来有些冷清的声音,回头一看,竟是明淑。
“淑,你特意来此,不会是来看叹气的吧!”凤栖宫这么大,而仅有的两个容装还算整洁的人却在如此僻静的地方相遇,难道会只是巧合吗?
“我只是奇怪,明明刚才在凤栖宫大殿上如此威风。此刻却愁眉不展,还唉声叹气,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故而有此一问!”
“威风?”她知道些什么?想着,岚欣转头对身边的红儿说:“我跟淑有些私话要说,你先在外面等着,不要让其他人过来。”
看着红儿走远,岚欣又重新对着明淑道:“淑,刚才你可是比还要镇定,难道你不威风?”
“我只是借了的光罢了。刚才那的一切难道不都在的预料之中!”明淑十分确定道。
“何出此言?”
“之前,在大家要吃果子时,却小心翼翼地把那果子拿起来,还使劲地摇了一下,仿佛早就知道里面不对劲了一样。如果说这还只是巧合的话,那么,为何当其他嫔们都被蛇追得团团转时,你却在一旁优哉优哉地看好戏呢?”
“呵呵,不愧是大学士的千金,果然观察细致入微。没错,都说对了!不知还有什么疑问吗?”既然看出来了,再掩饰也没用,至少凭淑淡漠的个,不会到处宣扬的。
“你是怎么发现的?”
当然是之前赤焰告诉的,加上磁场能感应,不过这可不能告诉淑。岚欣看着天空,慢慢地说道:“凌煌国有一种十分稀有的果子,形似苹果,表皮异常鲜红,味道甜,却有一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名字——蛇果!就是由于这种果子大都生长在毒蛇出没之地,且蛇类喜食此果,故而得名。不过,当地人在采摘后,都会把这果子用雄黄熏一下,以驱蛇虫。所以,这果子里本不该有蛇,但皇后的寿辰,难免会发生一些‘意外’,因而特别注意了一下!”
“没想到如此博学,惭愧!”
“淑过奖了!”博学?!还不是当初被空明逼的嘛!
“对了,,你能猜到刚才为何要叹气吗?”看着淑摇了摇头,岚欣又道:“在想,人明明有不输于男子的智慧,为何偏要在男人背后勾心斗角,争得你死我活,而不将其用于治国平天下呢!”
即使淡漠如淑,也被岚欣这“大逆不道”的话吓了一大跳,惊道:“说什么呢!子又如何能治国,这不合国法宗规。”
“没有尝试过,又如何知道不行?”岚欣自信地看着明淑。“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所谓的国法宗规都是男人定的,男人自然希望子能按照他们的意愿思考、行事。在这种思想不断地灌输下,如今的子才会把男人当作独一无二的天,事事围着男人转。但,事实本不应如此,生活中明明有许多好的事物可以发掘,人却总是习惯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一味地去排挤身边命运相同的人,而从未想过跳出这个空间,去享受更广阔的天地!”
也许,聪慧如淑已或多或少理解岚欣的意思了,却只是叹道:“跳出这个空间?又谈何容易!就拿如今的你我来说,身在这皇宫里,又有多少事可以由得自己呢?”
“也许身不由己,但是心却是无限广阔的。就比如你,人都道淑宁静淡漠,恐怕事实并非如此。”岚欣看了看一脸诧异的淑,道:“这后宫的嫔们,不是依附冯后,就是与王家攀亲结缘,难得有你我般不趟这滩浑水的。淡漠,恐怕只是留给外人的假象,因为知道玩弄权术,拖人下水,也许可以逞一时之快,但终究免不了害人害己,故而不屑于与冯、王二人为伍,但偏偏又忌惮两家的权势,因而只能故作冷清,而疏远他人,不知说得对不对!”
“你——!”从没有想过自己藏得很深的想法,竟然能被人窥视得如此清晰。
“不必惊慌,并没有其它意思。只不过很佩服,因为这说明比这宫里的其他人看得远,内心的世界也比其他人来得更广阔。所以说,也许有时身不由己,但心却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岚欣把那片瓣摊到贤面前。
“丽永远都只是暂时的,就仿佛这片瓣。但朵的生命并没有因为凋零而停止,所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泥更护。即使有一天丽不在,却依然能有所作为,恐怕这才是真正的价值。人也一样,不是吗?”
明淑露出一个欣然的微笑:“好一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泥更护’!,原来我总想不通,皇上一直是个以江山为重的人,为何会突然为做出这么多有违常理的事。但现在,我明白了,果真与众不同,跟在一起说话很轻松,不需有太多戒备。不过,还是劝你一句,凡事不可太露锋芒!”
“我明白的意思,但现在恐怕已经由不得我了。”说着,岚欣又俏皮一笑。“而且,整天被关在贤明宫里也实在憋得难受,难得出来动动脑,活动一下筋骨也好。”
“如此危机下,仍能谈笑风生,的气度果真非常人能及!今天,真是让大开眼界。”说着,明淑转身,向园外走去,突然好像想到什么,回头对岚欣道:“不想知道,接下来她们会怎么对你吗?”
岚欣摇了摇头。“有的难处,在如今的形势下,也不宜与我走得太近。不过,尽管放心,我可不是吃素的!”更重要的是,她不想欠龙云轩任何子的情。
“哦?!”淑有些惊讶,随之又了然一笑。“那么,就对接下来的表现拭目以待了!”
看着淑逐渐消失的背影,岚欣脸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如果有一天,她不得不离开龙云轩时,明淑,应该可以代替她的位置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