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成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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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洗澡。”

    这是我所有的反应。第一次,我不能马虎。

    “好啊,我们两个一起洗。”

    他扳过我的脖子,湿润的唇贴住我的肌肤。

    ……

    和他同浴,不是第一次。三年前,洛阳的行宫里,折了腿的我曾经被他抱进浴桶,他也曾试图……但没能如意,因为我的腿。

    然而这一次,我竟十分地不自在,或者……可以说是害羞。

    我闭着眼睛,任他纤长的手指在我的_38605.html衣衫间游走着。

    终于,他滚热的手指触到了我冰凉的肌肤。

    全身一颤……

    氤氲的热气、兰香扑鼻……睁开眼,人已经在水中了。

    洗得很慢。

    “宝贝,这么大了还害羞?”他捧住我的脸,湿润润的眼睛里映出一炉跃动的火焰。

    “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不敢看他,只好用力挣脱他的手,低了头往身上泼水,缓慢而认真,仿佛是一个仪式。

    其实,我只是害怕。

    他倒也有耐心,居然没有过多的行动,看着我洗,抱我出来。

    披上雪白的曳地长袍,我端坐在镜前。

    眨了眨眼,深呼吸一次,我让自己相信镜中人正是自己。

    面似芙蓉眉如柳,长发似墨,眼睛是最完美的黑宝石……

    怪不得都说女人出浴的那一刻最美!

    一双手,缠上了我湿滑的长发……

    “宝贝,你真是太美了,美得叫人喘不气来!美得叫人不知身在何处!”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狂乱地低喃着。

    我闭住眼睛,紧紧地闭上,重重地喘息。

    “啊!”

    我尖叫一声:发稍尚在滴水就被他抱到了床上。

    “不行不行!”

    我坐起来推开他已经覆在我胸前的双手。

    “哪里还不行?死丫头,我要疯了!”他大喊,双手仍在动作……一把扯开了长袍。

    “我要喝酒,喝酒!”我喊道。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

    大红的灯焰下,酒色越发的诱惑,艳丽如血。

    心,渐渐地迷醉起来。

    一杯又一杯。

    “宝贝……”

    “三哥……”

    终于,我笑了,仰起脸笑,咧开嘴笑。

    “好。”

    被他放倒在床上的那一刻,真是舒服极了,头靠在软软的绣枕上,我顺手扯过被子,刚盖在身上却被他一手扯开了。

    衣衫尽褪。

    “干什么?人家要睡觉!”

    我闭着眼睛嚷,两腿胡乱地蹬着。

    然而,唇被堵住了,腿被按住了。

    他压了上来。

    舌头绞缠着……

    胸口剧烈起伏。

    慢慢地,两腿被分开了。

    ……

    “啊!”

    我大叫一声,本能地闭拢双腿。

    好痛啊!

    然而,他强劲有力的腿阻隔着我的腿,任凭我怎么蹬动,他纹丝不动。

    “不要!不要!”我狂乱地喊着。

    “宝贝,忍一会就好了。”他的声音是软的,可动作却有力而奋迅。

    “好痛啊!”

    撕裂的痛楚让我的眼泪冲决而出。

    可他不管,身下仍旧是动作着,头一仰,唇又覆上我的唇,舌尖,如同一柄利器,左突右闪,几个回合便又撬开了我的口。

    ……

    旋即,他放开了我的唇,低下了头。

    舌尖,选中了我胸前的蓓蕾做目标。

    周身一麻。

    疼痛的感觉,慢慢在减退,如同潮水。

    睁开眼的时候,对上他湿漉漉的眼睛。不仅仅是眼睛,他浑身都是湿的,他就这么湿漉漉地看着我。

    “宝贝,你是第一次?”他开口。

    “是。”说着,我伸手在他的唇边抹了一下,一滴汗,徜徉在他的唇边很久了。

    “你?这几年,你在外面……你和端木云、秦武……都没有?”他双眼闪烁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

    “我不是那随便的人!”

    我一字一字地说,看着他的眼,那眼睛,是一汪深潭,我早溺于其中。

    “宝贝!”

    他猛地扑下来,头深深埋在我的胸口。

    良久,方抬起头来。

    “宝贝,你……我果真是没看错人!”

    他的眼神,是激动?是信任?是假想被证实后的狂喜?也许,都有吧。

    不语,也不看他,我扭过脸去。

    “嗯?”

    头刚侧过去,又被他扳回来了。

    狂吻,继续肆虐。

    天明时分,秋云领着小宫女收拾床帐。

    几点血迹,已经干成暗红,如梅花,开在那上好的雪白袍子上。

    我的眼睛随着小宫女的手,随着那精致的铜盘,随着那染血的睡袍……

    “奴婢告退!”

    三个人齐齐地弯腰道。

    帷幕重又落下,我移开了眼睛,却看到他仍在注视着我。

    “不让你看了!”

    我一步跨到他的身后,双手捂住他的眼睛。

    “不让我看让谁看?”

    说着,他反手揽我坐在他的膝上。

    “记住:你就是给我看的!”

    伸指点了点我的鼻尖,他抱紧我,两张脸紧紧地贴在一起。

    “今天作什么?”我搂着他的脖子说。

    “你想做什么?”他笑说。

    “什么也不想做。”

    “那就册封吧。”

    正午时分,他走了,诏书来了。我知道,一定是早就写好的,只不过改了个日子而已。

    “昭妃娘娘!”

    旨意宣完,身边的人立刻满脸喜色地叫上了我的新称呼。

    哈哈,想来好笑,昭妃?他竟真的为我改了后宫编制,在“贵、德、淑、贤”四妃外增了一个昭妃的名目。

    超编了,真的超编了。

    “娘娘,陛下对您真是……我们这些奴婢看在眼里都觉得……”说了半句,秋云说不下去了。

    “对我怎么了?叫你们看在眼里觉得怎样?”我笑着问。

    迟疑了一下,秋云走近了些,说了那剩下的半截话。

    “娘娘,陛下对您是真心!”

    “哦?你从哪里看出?”呷了口茶,放下杯子,我继续问。本来,我不是个喜欢闲聊的人,但是现在,我突然很想知道在这些人的眼中,在这些局外人的眼中,元重俊和我之间到底是怎样,他对我到底怎样。

    “呃?这个么?奴婢知道娘娘您是最宽下待人的,所以,奴婢就直说了吧。”

    于是,秋云说开了,从四年前我初次进宫到四年后第三次进宫,这中间发生在我身上的种种事件,一一被她作为元重俊爱我的证据列了出来。

    比如我以一个小小侍卫的身份入住太后曾经住过的居所,比如夜半跑马、比如册封我为昭仪,比如……比如我出走后他茶饭不思,比如为了我他承受了多少朝臣的指责……

    总之,这四年中,每一件发生在我和他之间的事,都是他爱我的“铁证”。

    “唉,娘娘啊,陛下一颗心都在您身上了,这宫里宫外、朝里朝外,甚至……她们说举国上下都知道了,知道陛下最爱的女人是您!”

    我知道,秋云是有感而发,绝非空言,我也知道,举国上下都知道我了,知道我是最擅宠的女子、最会魅惑帝王的女子。至于元重俊是不是真的爱我,他们不关心,也没必要关心,他们只知道我这个来历不明、连床都没上过的女子居然就可以被封为昭仪,居然在一次、两次出走后轰轰烈烈地被皇帝拉着手回到宫廷。

    “就是在宫外的寻常人家,像您这般……生了气就……就出走的侧室也少见啊,就是回来了,也多半是被家人追回的,哪像您这样风风光光、和陛下一起回来的。您啊,真是……几十年、上百年怕都没有第二个了。”

    秋云还在感慨,我这个“跳墙”妃子的心也翻腾中 文首发起来。

    四年,四年来的总总,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眼前出现了。他的柔情、他的戏谑、他的爱怜、他的冷眼、他的暴戾……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应该问秋云一个问题,关于发生在我身上的“家庭暴力”问题。

    “呃?这个,娘娘……”

    尽管已经是个较高品级的老宫女了,秋云还是被我的问题吓了一跳。

    “说吧,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看的?”为了显示鼓励与真诚,我大大地微笑了一下。

    又是迟疑。漫长的迟疑。

    我在这迟疑中,喝完了剩下的半盏茶。

    “娘娘……”秋云终于肯说了。

    “娘娘,奴婢、以及所有这宫里的人都以为……都以为陛下是爱娘娘才会这般动手的!”

    果然,没脱离我的想象,她们真的全都以为元重俊爱对我棍棒相加是因为爱我!

    “娘娘啊,陛下是何等人?您……您不仅顶嘴,还詈骂。就是寻常人家,妻妾詈夫都是罪过,何况是皇家,是对陛下?而且,是当着奴婢们的面。您说,这天子的颜面何在?照规矩来的话,陛下何须亲自动手,一道旨意您就完了,革除封号、废为庶人,或者……或者赐死都在理中……因为爱着您,把您放在心上,陛下才会气得那样……过后,陛下知道伤着您了,那心疼……奴婢们都看得真真切切……其实,也怪您的脾气太执拗了……”

    说了半天,归结到两点上:一是我遭受“家庭暴力”纯粹是自找,二是暴力是元重俊爱我的一种表达方式,只不过扭曲了些。

    也许,她们的看法是对的吧,当初我就在想:若是元重俊心里没我,我可能当场就给扔到冷宫里或者是哪个地方做苦役,甚至是赐死!

    唉,不想也罢。

    晚间,他又来了,带着笑。

    “宝贝,想我么?”

    一进门他就抱起我,紧紧地贴在怀中。我知道,今晚他还要!

    照例,他先吻我,从脸颊到脖子,每一寸肌肤都在他的目标之内。

    然而,这一次却与往日不同了,因为——我开始反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从脸颊到颈项的每一个地方,都被我吻遍。

    仿佛是拉锯战,接连几个回合,而后,他抱我到床上。

    这一次,仍旧是他为我解衣。

    我,仍旧不看他。

    ……

    凉意袭来。衣尽了。

    那一番温柔的抚摸与湿吻,依旧是前奏。

    然而,这前奏的效用是如此明显。

    很自然地,他分开了我的腿,没有丝毫阻力。

    ……

    我的腿交缠在他的腰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他动作着、喘息着。

    ……

    这一夜,他要了两次。

    后半夜,我睡着了,很快,因为疲劳。

    半醒半梦中……有一股暖暖的热流自胸前流过,缓缓的,直至漫遍全身。

    几番挣扎,我终于半睁开眼。

    “嗯?”

    张了张嘴,只发出了这么个声音。

    他的一只手,正罩在我的胸房上,轻轻地滑动着……另一只,放在我的腰上。

    努力了几下,终于把眼睛全睁开了。

    见我醒来,他一个翻身,整个人压在了我的身上,仿佛是一条被子,瞬间便将我覆住。

    ……

    算起来,从昨晚到现在,不到十二个小时,他共要了三次!

    幸好不用上早朝。

    日头很高的时候,两个人才起来。

    于我,实在是无所谓,本来就是个声名不是很好的妃嫔,若不是参与平叛为我挣得几分名誉,只怕我在那些死守着纲常名教的儒士眼里就只是个惑君乱宫的祸水。

    而他,却是罕见。

    纵使宠爱云飞燕十年,他也没有这么晚起来过。

    “你不怕史官在实录里记下么?

    帮他系上内衣的纽带,我随口说道。

    “怕他们?若是怕了他们我还会带你回来么?”

    捏捏我的脸,他顺势又把唇凑了上来。

    放下布纽,我搂住他的颈,回应。

    我看着内监给他穿上常服袍子,窄袖盘领的袍子身前身后及两肩各织盘龙一,盯久了,那金丝的图案倒也不那么刺眼了。

    日间,仍是我一人。

    他要处理的事太多,且多关乎于朝廷的格局。

    而这一天里,从他走后直至晚间,我就像一个新妇,无所事事,一心待郎归。

    掌灯了,他没来,进膳了,他没来,洗漱了,他没来……

    院子里有水滴声传来,“嘀嗒”、“嘀嗒”地,小鼓一样。

    下雨了。

    趿拉着撒花拖鞋到外间门口转了两转,新来的小宫女海棠忙打起帘子,秋云赶上给我披了件紫貂领绵袍。

    紧了紧袍子的领口,我看雨落在院子里。

    是春雨,在宫灯的映照下如万千小箭头,齐齐地射在青石板上。

    “娘娘,虽是开春了,还凉得很。”不一会儿,秋云在身后轻声说。

    回头对她笑了一下,我进了屋。

    换了睡袍,散了头发,拽过一个盘锦靠枕,斜斜地倚在塌上,就着烛火打开《诗经》翻看,翻到《鸡鸣》篇时,不由得大声念了出来。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最后一个字刚出口,就听见院子里一叠声地喊“陛下驾到!”

    一把扔掉书,踩了拖鞋就往外走。

    帷幕开了……

    那团金黄的影子如渔网般,猛地将我裹住。

    “三哥!”

    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如一尾鱼。

    “宝贝,想我了?”

    他捧了我的脸,四目交接。

    ……

    我为他除衣,怎奈那织着金丝银丝的龙袍厚重而复杂,双手忙活了半天方脱掉。

    “宝贝,你真是太美了!”他笑着抚了一下我垂在颈间的几缕发丝。

    “衣衫不整,未修仪容,何谈‘妇容’?”我打掉他的手,作为回敬。

    然而,转瞬间他又卷土重来,拉我到怀里,并且……抓住我的长发就吻起来。

    ……

    已经是第三天了,我不再是“羞颜未尝开”,敢半睁了眼睛看他。

    没有了龙袍,他完全是我的男人了。

    我的眼睛从他的眉溜到脖子、肩头、锁骨,直到脐间。

    “要再看仔细些么?”

    邪邪的一笑,他欠了欠身子,似要站起来。

    “不要了不要了!”

    我慌得闭上了眼睛,侧过头去。

    “嗯。”我低哼,身子颤动了一下。

    他进入了,瞬间。

    ……

    这一夜,又是两次。

    醒来时,见他正端坐在靠窗的几案上,面前,是一堆章表。

    我坐了起来,却情不自禁地又打了个呵欠。

    “醒了?”

    他回头问。

    “这都起来了!”

    我扭了扭身子,半是撒娇。说完,张嘴叼住被子,裹紧了,望着他。

    “宝贝,还想要?”

    他突然丢下手中的文书,站了起来,走了过来……满脸,是春天的味道。

    “坏!”

    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躺下去转身朝里,不再理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