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金兰的冷眼我猛地推开人群跟随他远去的方向跑去,为了使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便拼命大喊道——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
寒里,只有风盘旋而行,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人……
为什么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大刀,手不停地流血,那些家伙究竟是谁?
黑巷阴森又长,我逐渐放慢脚步四处张望——跑哪儿去了?这条巷子蜿蜒着许多不同方向的分支,上哪儿找去啊!
一个人匆匆跑出来,我转眼望去快手拉住他,那个人惊恐万般试图甩开我的手不停大叫。
“放开我,放开!你要干什么?”
“哪里有人打架吗?”
“打架?打架……哦!不得了,不得了啦,那边,那边——几个人手里把持这么长的大刀,吓死人了!”
“在哪里?请你告诉我,在哪里呀?”
我十万火急追问道,那个人朝身后匆匆一指,趁我回头档儿快速跑掉了。啊,等一下……不管他了,我得赶紧跑到那里,千万别出什么事啊,尉迟金兰!心里无数遍念叨平安、平安、平安,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飞到他面前!
拐过一堵旧黄矮墙,一道耀眼光芒划过我的眼睛,一个人扶着自己的左臂,鲜红血液被重力牵引直往下落,尉迟金兰翘起一丝残酷冷笑,满意看着受伤的人后退几步,身体抵住墙垣不住痛苦呻吟着。提着浸血的钢刀缓缓逼近受伤者,他低沉的声音听起来令人难忘。
“叫什么?才刚开始,这种底骨怎么入帮的?让我练练你的体质,免得别人说三道四!”
说完,他持刀指向背倚墙面的人,顺势用刀面抵住那个人的脸。
那么锋利的刀口,万一不小心失手后果不堪设想,我按紧胸口小心翼翼喘气并说话了。
“尉迟金兰……放,放手。”
转回头,尉迟金兰的目光阴鸷狠厉,眼皮不由得微微张大。正当我壮胆一步步走过去时,他忽然喝住我——
“回去!”
“不!”
我倔强回应道,快步走到他身边,心脏已经高频率跳动起来。他呆住了,望着我一言不发只是抿紧了嘴。目光一触及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我颤抖着声音询问道。
“啊~~你的手受伤了,快去医院!”
他移过目光盯住自己流血的左手,模样好似一尊毫无生气的玩偶,若无其事杵在原地静静看着,时间对他来说若有似无。我惊慌失措盯着那只流血不停的手,难道知觉已经麻木了吗?
他忽地转过脸望向我,命令似告诫道。
“快离开这里,听见没有?”
“不,不,我不要离开!你的手一直在流血,我得送你上医院才行!对了,你怎么在这里?手是怎么受伤的?是不是很痛?还有感觉吗?”
啊~~我是不是问了太多问题,他沉闷的目光对准我,若有所思却又惘然若失,扭过头,他手里的刀面一直贴住那人的脸,刀一定冰冷冰冷吧,就像他的心一样,寒至谷地。
不知从哪儿涌出的勇气,我缓缓拉住他的手臂轻声哀求道。
“放手好吗?这样会伤到他的脖子啊!”
“有什么关系,万一真碰到那根大动脉,血如泉涌吧,哼。”
他半玩笑半当真道,我不安地紧紧拉住他的手试图阻止不该发生的一切,靠在墙面苟延残喘的人嘴里发着惊悚的哀号,两眼藏不住恐惧。
忽然,尉迟金兰凝神聆听着什么,我茫然地只能靠眼睛锁住他的身影,他再次低沉命令道,口气不容置疑。
“走,听见没有!”
“为什么?难道我阻止你有错吗?好,要走一起走!”
我铁下心犟到底,他惊讶地睁大眼,深思熟虑的目光揪住我毫不懈怠,呼出一口气好似宣布最后的审判。
“能走……我早就走了,你只会拖累我吗?”
来不及斟酌他的话,几个人影接二连三出现在我们眼前,我吃惊地盯住逐渐增多的人,其中便是前不久被尉迟金兰放倒的耳洞男。
好多人啊,一见我们,耳洞男歪头斜视一眼,看见尉迟金兰,他目露凶光恨不得将人撕碎,瞟到我,眼神不太对劲甚至不怀好意,瞟到墙角处的人,他晃了下脑袋下了个无声的命令,一个穿黑夹克的人正要走过去,尉迟金兰的刀尖立刻瞄准他,冷笑着威胁道。
“别过来,否则下一个的就是你!”
黑夹克愣住了,犹豫不决望住他,比出鄙视的食指点了点。啪啪啪,几道巴掌声干脆利落传入耳内,耳洞男放声狂笑,止住笑,他凶狠地盯住尉迟金兰举在半空中的长刀,双手环胸昂高下巴像只骄傲的公鸡。
“战神永远在你这边吗?错错错,噢,不过你确实厉害,这点不得不承认……况且,对付我们这些人不过小菜一碟,是吧,尉迟?那今天就试试看你能不能扳倒这里所有的人!”
什么?以一对百,这简直是世界上一桩最不公平的交易了~~想到这,我不斥责那家伙的不公正。
“有本事一对一啊,担心再倒一次是吗?哈,你这只胆小怕事的臭狗熊!”
我得意洋洋抹下鼻子,正想冲尉迟金兰笑着炫耀我们已经略占上风,可是尉迟金兰冷飕飕的目光盯住我,好似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我,我耍耍嘴皮子还不行么?真是的,干吗这样看待我。
耳洞男无畏地大剌剌看着我,翻翻白眼取笑道。
“这位MM,请问尊姓大名啊?”
咦,突然之间怎么这么客气?我对他可谓厌恶至极,只是现下该如何回答才能充分表达自己的深恶痛绝呢?
我刚要开口,另一道声音率先代替我不屑道。
“你有什么资格知道,在我眼里,你连狗也不如,爬那么高……不怕摔得粉碎吗?”
“哈哈,被你这么一说,想想还确实有些好笑,是啊,我好憧憬你的位置,好憧憬,好憧憬……那么高,那么结实,那么迷人,可你偏偏脑子进水抛下所有不管,而我即使拼足了劲也只能当你完全退出才能接任。世事弄人,有人耗尽全部精力,有人却让一切付诸东流,不可惜吗?一点点留恋都没有吗?甚至不惜殴打自己的兄弟,尉迟你究竟在想什么?哦,我知道了,是旁边这个丫头惹的吧,沾上情字,你完了,尉迟,哈哈哈!”
尉迟金兰闭紧嘴唇一声不吭,眼睛盯住手上的长刀,视线却渐渐迷离。
耳洞男蔑视地瞟了他一眼,随即又喋喋不休道出前不久的事情。
“闵杉,就连踢闵杉的时候也想着她,嗯?哈,你死定了,我一定要看见你被情爱折磨至死的最后一刻!”
这个家伙说什么呢?尽管他句句没好话,可是说的也不假嘛,我半忐忑半欢喜胡思乱想。
当最后一颗星星被乌云遮住时,光线似乎暗了不少,寒气一点一点逼近人的身体直到形成压力。
尉迟金兰移过目光望向我,些许时刻淡淡开口道。
“让她走,任何恩怨找我,没她的事。”
“不,我要留下来!”
“闭嘴!”
他狠狠打断我的话,目光不似以前的温柔荡漾反而阴冷复杂,与对待耳洞男及周围的人毫无区别。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看待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撕破脸皮导致冷酷无情吧!面对困境,两人应该更加紧密团结,而不是相互攻击对方的弱点,可是我真的有些无法容忍此般冷遇……
“她根本没打算走,你何必勉强呢。既然这样,让她陪你度过最后一程也不错嘛,哈哈哈哈!”
耳洞男大笑着将一袭严肃话语改成漫不经心的天方谭,我可气地转过头反驳道。
“最后一程?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那段话录下来,你至少得坐半年牢房!以为让一个人在世上消失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吗?别妄想了!奉劝你以后说话注意点,至少想一分钟再作决定吧!”
义正严词教训完毕,分明看见耳洞男嘴边翘起一丝诡异笑容,可是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冷冰冰的声音几乎冻伤了心。
“那你消失吧。”
我不可置信扭头望向说话者,尉迟金兰直视的目光逐渐凝聚、稳定、结冰……耳洞男不由得笑出声,拍拍手掌左右踱步准备看笑话。
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加速,他盯着我的眼睛、神情,说话声就像北极一块千年也无法融化的冰块。
“知不知道自己很烦,以为我真的你了?少做梦了!我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喜欢过你,连一点点好感都称不上,或许你还不知道,我一向对爱情这种东西……发自心底的厌恶!”
我征在原地,喉咙管的声音像扑克被堵在发牌器里发不出来,愣了一会儿,幸好脑袋比较清醒,我知道现在必须利用智商战胜情商,不能意气用事,那样只会导致事情愈加糟糕。
他绝对是说假话!如果我连自己男朋友的真心假意都分辨不清,就算失去也是对我自己不用心的惩罚!为了保护我,对,一直以来他都在努力保护我,我怎么可以拒绝他的帮助,中敌人的计呢!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后来还是和好如初,这次一定没问题的。
想到这,我又充满了信心,为了安下心来刻意压低声音,环顾四周轻轻说道。
“你希望我离开所以说反话撵我走,是吧?没关系没关系,我听你的,立刻就走,可是我走了,你一个人……”
“走不走随你便。百水晶,你还真是单纯……不,怎么说呢,应该是蠢,蠢到骨子里!你或走或留与我无关,只是记住,以后最好别让我看到你,像你这种不起眼没特的大众长相真是乏味!”
他有点认真,不,是非常正经地警告我,我惊讶地望住他,脑袋里仔仔细细琢磨他的话,是不是有点过分?再怎么样也不能点人穴道说人是非啊,我不起眼?没特?大众口味?啊~~~~~呀!
稍稍有些生气的我站在面前瞪住他,他却不可一世地笑笑,几秒后,忽然伸出那只仍在淌血的左手,腾出食指用力戳戳我的额头。
“有点自知之明好吗?拜托,为了净化我的眼睛,请你这种丑小鸭尽量少出现,嗯?回去多学学怎么做人吧,哈哈,我差点忘了,你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丫头,不好意思,刚刚对你要求过高,现在觉得你——甚至比不上曾经和我一起的人的……脚指头!”
说完,他嘴角两头翘起的笑容清晰映在我眼中,一滴血滑下我的鼻梁,我没有及时用手擦掉,盯着他微微发怔,比不上……比不上……
咦,现在是我自己在说话吗?声音细弱得好似没吸血的小蚊子。
“我,我知道论不上好看,也知道你的朋友太多,可是……我只要知道自己一定是最爱你的那一个。既然我们只是逢场作戏在这里演演戏作作秀,你何必说出那么多打击人的呢?过不了多久我们又会重归于好,现在为什么不集中精力想想办法如何对付那些家伙呢?相互攻击真的一无是处,你的手还在流血,让我替你简单包扎好吗?”
他飘忽的目光从远方迅速收回,像是触碰利刺似的飞快缩回手,我的双手僵在半空环抱的只有空气,他抽起手上的长刀横向画了半圈弧形指向周围十几人。
“你给我睁大眼看清楚,他们才是我的兄弟!人,你算个什么东西,背信弃义、爱慕虚荣、忘恩负义!我就算瞎眼,也决不把爱情当拐杖拄一辈子!喏喏喏,小孩,别轻易闯入大哥哥们的世界,这其中可是有你不知的深渊陷阱,知趣的话,最好在家当个乖乖,过着风平浪静无忧无虑的生活。”
明明是喉咙,可是总感觉胸口堵住一团厚重的气体,我紧紧攥住拳头捏住衣角,生怕意气用事产生不良后果,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只要等事情处理完,带他离开这些恐怖的包围圈,我就能冲他发泄不满,再忍忍,再忍忍……
这时候,一语不发的耳洞男忽然走过来,大胆地搭住尉迟金兰的肩膀。干吗,想打架吗?好象不是,他的表情缓和不少,说话语气明显不同从前。
“你要回来吗?尉迟。”
闻言,尉迟金兰转过眼乜斜一眼他的手,藐视神情蔓延整张脸,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向前迈步移到一旁,耳洞男的手毫无防备掉下来。
转过脸,尉迟金兰同样冰寒的眼睛对准了他毫不客气。
“如果是,怎样?”
这……
是不是表示他准备回到过去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不,不可以!
可是尉迟金兰反问的语调和至高无上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协调,今天怎么了,说话总是令人气急败坏,真担心再听下去——心会麻痹。
耳洞男未说话,之前嘲讽的讥笑挂在脸上僵硬着,久久不回答尉迟金兰半真半假的提问,深深陷入思考中。
“我,我会回家……可是我要带你一起走,决不丢下你。”
站在一旁的我插入小声的坚定决心,试着提了几次嘴角,抓抓头发勉力自己安静下来,可是心不听话,跳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速,以至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他眼中所有零度以下的温度突然围在我脸上,我赶忙冲他敞开笑吟吟的嘴角,拉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几下。
“我们一同回去吧,首先包扎你的伤口……”
走吧,走吧,跟我一同离开这里,趁情绪较稳定时,倘若我的心还惦念着你,倘若我是你的唯一……
才刚拉起他的手,他的身体依然伫立原地一动不动,很快地他甩开了我的手,抬起左手舔了舔掌心里猩红的血液,意味深长盯着我,寒光似箭。
“要走你自己走,就算走,我也不会选择和你一起走,因为是个错误的想法,我喜欢谁,爱护谁,和谁在一起,听好,你没有任何权利干涉。”
“别扯胡话了,你又开始……”
我连忙阻止他冒出伤人的话,即使是假的,也不能弄假成真啊。他懒得听我说,闭上嘴静静地掏出手机望了一眼屏幕,我不得不止住,呆在一旁听他接电话。
不仅我,周围的人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大大小小的眼睛盯住接电话的人,几双等待看后续热闹的家伙瞄了我几眼。
开口,却不是对我说话,尉迟金兰亲昵的声音只是对着手机,好似现在无论什么都能比我更加引起他的注意。他说话前望了我一眼,随即移走目光,顷刻间眼里含满笑容对手机说道。
“呵,好烦啊……老是被一只虫粘着无法赶往你那儿,嗯,和兄弟们在一起……和他们说几句就离开,你要听?嗯……我想你。”
他敞开丽的笑容,温柔的甜蜜就算万颗巧克力也比不上此刻的铁骨柔情,甚至就在挂机前,看着我的眼睛轻啄手机的样子虔诚端庄。
“那好,亲你了,听好……”
睁大双眼有些目瞪口呆的我回想起,从前这些明明是自己的独有权,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他饶有兴致亲吻着手机里的‘亲密爱人’,最后一句好似真的撞到了我的心脏某处——
“我爱你,一如既往。”
原来爱人不是我,嘿嘿,好笑了……
他轻轻按下挂机,我哆嗦着嘴唇尽力不要让自己太激动。
“都是假的吧,都是假的!为了,为了……”
我赶忙低头咬住自己的手,迅速抬起头鼓起勇气继续说完。
“为了我,一切都是为了我吧,逢场作戏我懂啊,既然你这样爱我,我替你死又没什么!”
“哈,原来世上真有徇情这种傻瓜呢!想想看,你愿意替我死,我该庆幸还是感激呢?可惜都不是……愿意死,那好,你来吧,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喏,刀在这儿,我来还是你自行了断,选最快的方式,我来,嗯?”
他的刀一眨眼工夫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猛地惊呆住,一颗一颗滚烫的泪再也藏不住,它们争先恐后涌出眼眶迅降落到这个世界。
可是眼泪没有感动任何一个人,甚至是他,没有人相信眼泪拥有魔力。
近在咫尺的长刀每一寸角落每一个细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我缩了缩鼻子,泪水依然落个不停。周围的人顿时屏住呼吸瞪大眼珠愣愣观看,仿佛世界快要灭亡。
不,是我的世界几灭亡。所有的一切,似乎正在一丝一丝消失怠尽,因为黑的缘故吗?
右手指住自己的心脏,左手指着被刀抵住的脖子,我微笑着望向他的眼睛肯定道。
“好,我心甘情愿为你死,你会亲自用它划过去吗?”
他一动不动,冰冷的刀锋依然挨着我露空中的细颈,悬起嘴角一处的不深的半弧,残的笑颜宛如沉落的夕阳,不胜收。
“为什么我得回答你?你我之间,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不是我们,而是你我……连称呼也改变得那么快,哈。
爱情很重要,嫉妒很重要,恨依然能令人感觉到爱,而被人忽视,或许很沉重很致命,即使恨,还是有感觉的,没有感觉,没有感觉了……怎么办。
“你愿意为我死,好啊……”
他接着说道,刀口一点一点迫近我的肌肤,陌生地样子像是从未见过,也许这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一直隐藏的黑暗面在这个伤痛一触即发的晚,终于发出了无比威慑的巨力。
为情、为爱,为恨……
可是,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黑里弥漫着润湿的泪水气息,心脏负上千斤石块濒临匮乏,时间再长一秒,心痛便会延长更久,好端端的,为什么成了这样?
紧紧按住隐隐作痛的胸口黯然伤神,下一秒,我猛然推开锋利的刀口,就连划过手指的痛楚也浑然不觉,仰起泪水肆意的脸,悲伤地不能自已大喊道——
“突然间我改变了主意,我不想为你死了!命是我自己的,谁也无法夺走!对,你我本来就没什么,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最好永远也别见到!你又伤害了我,我恨你,呜呜呜,我恨你!”
旋过身,双眼已被模糊地辨不清方向,义无返顾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人。
为什么连吼出最后一句话,他依然无动于衷,嘴角那弯蜿蜒讥讽长久残存。
我笨,我丑,我傻?呵,是你吧,你才是笨蛋、丑八怪、超级大傻瓜!就算长相不是我的长处,可我还有其它优点,而且不少不少!至少我对感情忠诚,自始至终心身如一。可是你呢,那么多人,那么多想你,那么多爱你,我看天底下最浑最心最可恶的臭小子就是你!
喜欢谁就和谁好去吧,让她傻到被爱冲昏头还是心甘情愿冲到你刀下充当替死鬼去吧!
原来你和我,只是玩玩而已。
……
不相信,我不相信啊,无论你说出多少伤人的话,我依然不畏惧,爱你就该相信你,我是多么相信你啊,可是为什么最终你还是抛弃我?
分手不会是真的!可是,真的分手了……
手机静静呆在口袋里,全世界的人都失恋了,惟独我最伤心。
尉迟金兰这个名字从此便在脑袋里剔除吗?一点拥有把握的机会都没有?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喔……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充其量陌生人而已。陌生人,最爱最爱的陌生人。
永远不见面,永远的永远……都不见。心好痛啊,可还是想见,想见……
不知跑了多少条街,不知泪水冲刷过多少遍脸庞,不知和他的距离渐渐拉得有多远,只是这一次,似乎真的没有希望了。
汽车正在发出警告的喇叭声吗?吵什么,不知道失恋的人最大嘛!现在应该是车给人让路,而不是来反的!怕,有什么好怕,最好试试谁更厉害!
不管,用力抹了一把泪水,自己依然占据马路右边径自走着,绕路行驶的汽车司机经过身旁无一例外骂骂咧咧。
“疯子,走什么马路中间啊!想死也别死我车轮下!”
“你瞎眼了,不识路吗?小心一车子撞死你!”
“臭丫头快点走人行道,脑子有问题!”
骂吧骂吧,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统统不理!你们才是疯子!今天本人想走哪儿就走哪儿,看不顺眼的直接轧下去吧!
我恶狠狠转头盯住一个跟在身旁骂不停的司机,直到后面的车辆连续鸣起喇叭,他才停止无休止的谩骂开车从我身旁驶过,一道呛鼻的尾气令我不住咳嗽了几声。
反正今天心情好,愿意当你们的出气筒,谁不顺心不高兴愿意埋汰的尽管冲我来吧,今天可是难得一天,只有听见你们的骂声,我才能明白自己尚且活在这世上,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耷拉着脑袋,想起难受的事我不由得沮丧至极。
“走边上啊,这里不是你该走的地方!”
又是一个罗嗦的家伙,听着听着,渐渐感觉听力有些麻木。
嘭地一下感到膝盖的疼痛,我竟然与一辆车尾撞着了,看着银的金属外壳,有种奇异感……
愣愣盯着车尾,耳边仿佛听见司机下车赶过来的脚步声,哈,又要开始训斥了吧?
“刚刚就让你走边上,你这人怎么不听啊?幸好现在是红灯没什么车,万一撞到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我是绝对不会听进去的,罗嗦!
眼角余光注意到后车门徐徐打开,原来还有人,大概准备合力一起责怪我的冒失与任吧。
“百……水晶?”
清脆熟悉的询问,就像清晨第一滴露水纯净透明。
我蓦地抬起头,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与黑浑然一,我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唇,眼前人的惊讶不亚于我,忽而走近推了一把我的额头开心笑道。
“哈,真是你这丫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瞥见我不笑的脸,他忽而止住笑,打量的目光温暖亲切。
“该死的,你怎么不笑啊?是不是把我忘了,我是湛曦,湛曦啊!”
他又推了一把我的额头,抓了抓头皮颇为恼火,脑袋歪斜时我看见红灯还剩五秒就灭了,抬起手指不知为何只想提醒他时间快到了。
“绿灯了。”
“哎,管它红灯绿灯的,你这丫头怎么了,呃……哭过?”
他愣住了,仔细盯住我的脸,乌黑的瞳孔好深邃啊。听见身后的喇叭声,他转过头瞧了瞧交通信号灯,准备将我拉上车,司机配合地利索打开车门。
“啊,先不说这个,坐上去!”
“不,我不要!”
我急忙缩回手,后退几步跑掉了。没跑多远立即被抓住,他将我拉上人行道紧紧固定我的手臂,劳斯莱斯从身旁缓缓开过,他摆了摆手,司机点点头开着车子离开了。
转过脸意味深长看着我的脸,他不皱起了眉头。
“跑什么,又不会把你吃掉!脸上的泪痕怎么回事,谁惹哭你的?我走的时候你不来送我,刚回来你就这样迎接我,好样的,百水晶你究竟什么意思啊?”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下眼睑独自沉默。
时光穿梭在青的岁月中,伤感,疼痛,还有致命的迷恋……
“三个紫眼影……以及两个朱红化妆盒,换你的泪水,可以吗?”
他松了松口,严肃的质问已经换成轻松调侃。我点了点头,他立即轻快畅笑道。
“哈哈哈,你这丫头还当真啊,我只是逗逗你嘛,别用那种执着目光瞅我,好象我身上没穿衣服似的。你这副样子准备明天乞讨还是怎么,没人要的灰丫头,擦下脸。”
他掏出一张纸给我,我没有接,望着他难受地哽咽着。
“湛曦……”
“嗯。”
“我失恋了。”
他呆呆望着我,愣住原地无语。望着他的脸,我突然感觉脖子有些酸,他好高啊,如果再低一点就能捏捏脸了。
盯住我的黑眼睛好象正在努力搜寻什么,他的嘴皮动了动,终于乐了。
“笨蛋,说这个干什么?以为我是你吗,像你一样无能的只会哭?失恋,说什么蠢话,天下第一自恋的你怎么会失恋!你不是号称臭狂王嘛,精神,你的精神在哪里?就算你得了精神病也比现在这副失魂落魄来得意气分发!别哭了,好好的,你要幸福……”
他低声吐出最后一句话,我的泪水开始狂飙,他吓得不住掏出一张又一张纸巾塞入我手中,一边递过来一边凶巴巴喝道。
“哭什么啊,你病疯了?再哭眼睛就瞎了,别哭,喂,叫你别哭,听见没有!”
“呜呜呜,我失恋了,呜……”
“失恋就失恋,有什么大不了,天天都有人失恋,你现在才失恋,已经算走狗屎运了!快点擦,鼻涕都流下来了,哎呀呀,脏死了,你自己擦!”
“不是鼻涕,是眼泪!不是走狗屎运,是踩到狗屎了,呜呜呜……”
“啊~哈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快点擦掉眼泪,的怎么都爱哭啊,真是的~”
“我失恋了,我失恋了,呜呜呜……”
“我说过知道了,知道了,不许哭了,不许再哭!哎呀,好烦呐~~~~”
“呜~~~~哇~~~~”
“你这个笨蛋别哭那么大声,大街上有人看呢!行了行了,下次我把那个惹哭你的海洋生物扁个结实替你出气,别哭了,啧啧,别哭了,喂,听见没有?”
“呜呜……呜呜……哇……呜……”
他赶忙捂紧我的嘴巴,拖着我鬼鬼祟祟倒退着,快步拐进一个小巷里,推推我的手示意擦擦自己的眼泪,可是我无动于衷,他犹豫一阵拿起纸替我胡乱擦了几把,一边擦一边苦口婆心劝慰道。
“别总是哭,那么有趣好笑的脸简直快要毁容了~笑笑嘛,不对我,也善待善待自己啊!哇,鼻涕!”
他五指松开,将纸巾抛至老远,身体也立即跳开我不满地大声辩护道。
“说了不是鼻涕,是泪水,泪水!”
“哟,声音蛮大的,看来有力气了,爱哭鬼觉得好点了吗?”
他笑着走近我,瞅着我的脸有些高兴,摸摸自己的眼皮似乎有些犯困。
“刚下飞机好累,一切等明天再说吧,先回家去。”
“臭,臭湛曦你为什么回来?干脆死在国,一辈子别踏上中国土地!”
湛曦站在跟前望了望我,转过身径自笑道。
“哟,哟,不知道谁成天对着我的留言机胡乱吐糟,都快容纳不了那么多口水了!”
“谁整天给你留言了?你想说是我吗?告诉你,不是我!肯定是你的草草,她们无法忍受自己的想念所以才疯狂打你手机!”
“那你想我吗?”
他忽然一本正经道,睁着通红的眼睛,我一时瞠目结舌无法回答,他却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像个要糖块的小孩不依不饶。
“要说真话,骗人的话会被大灰狼吃掉!”
看着他认真的稚气模样,我忍俊不,扑哧一声,口水全喷他脸上,他哇地跳开,飞快擦了几下脸,本想敲我一记却只是用手点了点我的脑袋。
“你是洒水车吗?笨蛋,真脏!”
“你还不是一样,我以为回来之后的你会稍微改变一点,没想到还是顽劣到底!”
“怎么样怎么样?我就是我,想怎样就怎样!不过说实话,见过你很高兴,尤其是现在。”
白皙脸上笑容加深了,他忽然摊开双手,准备拥抱我吗?正当我鼓足劲站起身,他却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可恶,耍我~~~~
“哈哈哈,上当了,真好,你还是那么笨,太好了,哈哈哈哈~”
这个家伙说话真是气死人,我佯装发怒瞪住他,他突然环住我来个大大的结实拥抱,让人有些措手不及,这家伙还是那么出其不意地不按牌理出牌。
这个拥抱真温暖,温暖得让人想哭……
“喂喂喂,我的衣服不是抹布,眼泪不许掉上面!”
他一把推开我的额头,好似身上这套休闲服很昂贵似的,可是再贵也没我贵吧。嘴里喷出火药警告,可是肩膀与我的脸还是紧密接触了。
任由我贴在他的肩膀上哭泣,他的双手已经耷拉身侧没有拥住我,只剩给予温暖的怀抱真实得像太阳一样亲切。
“为什么哭呢?看见我回来应该喜及而泣,为什么要哭呢?”
轻柔的声音就像安慰婴儿入睡的催眠曲,我摇摇头,连回答的力气几乎没有。
“湛曦,湛曦……对不起。”
“好端端的道什么歉啊,我可不想欠你什么。”
“那是代表圣诞节缺席的我真挚道歉,你一定要听清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行了行了,我没耳背,别念了~我问你,是不是……海洋生物伤了你的心?”
他扶起我的脑袋,无所谓地双手插进口袋认真看着我,我顿时倒吸一口气,忽然双手掩脸正要蹲下去,他赶忙拉住我好生安慰道。
“喂喂喂,别哭啦,你这丫头掉进黄河呛多了水吗?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作为,作为……朋友之间的关心。”
我缓缓抬起脸望着他,这是划清界限避免产生误会,还是另有其意?他愉快笑笑,好似从现在开始,我,百水晶和湛曦正式做好朋友!周围的石块灰尘成了最沉默坚定的见证者。
黑不停散发种种魅力,时而让人沉醉,时而让人顺其自然。
或许是某种思绪隐隐作怪,不知不觉吐露自己隐藏已久的话。
“因为上辈子欠了你的,所以这辈子我……”
“不,是我欠了你。”
他打断我的话茬,昂头望向空某处,低下头依然对我说道。
“别多想了,现在我送你回家,好好睡一觉,有一天世界塌下来,我替你顶着。”
谢谢你,湛曦。你回来了,我很高兴,真的。
感谢你回来,谢谢……
睡了多久不知道,直到手机的滴沥嗒拉响声将自己从梦里拉出来,迷糊的脑袋一片混沌——
“你,你好……”
“懒丫头你怎么还没起?三点了,三点钟了,你要死了!”
湛曦的巨大吼声差点穿透我的耳膜,我揉了揉惺忪睡眼,腾出另一只手提起闹钟一看——三点十分。
“还早呢,才凌晨三点,你别打那么早的电话破坏我的睡眠,要是我的骨原蛋白不进行新陈代谢,我一定把你变成骷髅头项链殉葬!”
“骨原蛋白……什么凌晨三点,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太阳把你的屁股晒烂了,快点起好不好,懒骨头你不想吃免费晚餐吗?”
哇,我的瞌睡一下子烟消云散,全部飞到马尔代夫度假了!
小心翼翼抱住手机,为了不让听力出现错觉,我再次确认道,连声音都分外迟缓。
“你,说,晚,上,有,免,费,晚,餐,吃?”
“是,呀,起,来,吧,懒,骨,头。”
“好好,你等我一下喔,我刷得飞快,洗脸也是,很快,超级迅速!一定要等我啊!”
“知道了,六点半来阿婆火锅店。”
啊~~~~我的下巴齐刷刷掉下来——
“六点半?现在才三点干吗把我叫起来,还有三个半小时应该多让我睡会儿!”
我不满地大声抱怨,他却不当回事,继续我行我素命令道。
“叫你起来就起来,少废话,不想来就算了!”
“我来我来,可以带人去么?”
“随便了。”
太好了,一会儿把吉彩儿叫上,刚挂掉他的电话,吉彩儿的电话一接通,我立即得意洋洋向她炫耀,可是她却以备考的优良借口拒绝了。后天考试,后天考试吗?啊,根本没复习~~~~
忽然想起考后第五天立即进行冬令营活动,我的心失落至极,他不会去吧,尉迟金兰与我已经不可能了,唉,怎么会这样,好不甘心呐。
刷牙刷牙,看着白的泡沫,我缩了缩鼻子,用毛巾来回揉动快要变红的双眼。
千万别这样,出去玩一定要开开心心的,爱情不是唯一,没有爱情,我还有亲情、友情,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泪水不能筑起一座幸福天堂。
忧伤,越想尉迟金兰越忧伤,不能再想了。
漂亮,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见湛曦……
唇彩、眼影、化妆盒、卷发棒等等,武器统统拿出来!对了,他还欠我三个紫眼影两个朱红化妆盒,因为后来我没哭了,到时候叫他还给我。
了一个小时卷好的头发,在我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正看歪看斜看之下,始终觉得不太满意——枪毙了。又了半个小时洗成直发,特别是刘海格外加了护发素,哇,喷喷的,不错。看着镜中穿着白大袄搭配一身紫洋装,脚底毛绒绒的黄短筒靴完体现笔直的细腿,我百水晶还是有一些可人之处嘛,不错不错,可以出门了。
天渐渐黑了,湛曦又来了个电话催命似的,我只好旋紧指甲油瓶盖放弃涂粉指甲油。
啊哦,不止他一人吗?到了却发现火锅店门口站着几张熟悉面孔,几个不太接触的男生和湛曦特熟,和我却没说过几句话,早知道这样就算死也要拉上彩儿过来冲锋陷阵,那个一点也不肝胆相照的自私鬼现下肯定窝在家里拼命啃书,复习,我这种类型还要复什么习,因为我太聪明了,智商太高了,对付考试的经验太丰富了,考试,只有俗人才会怕得要命,我可是一点也不把它放眼里,尽管它多次不给我好脸瞧,我依然不怕,因为有考试全抄法宝嘛。
“慢死了,你在家里蒸馒头吗?”
一见面,湛曦劈头盖脸训斥我的慢腾腾,不是正好六点半吗?这家伙永远对我有成见,撒不完的气,没完没了的怨,哼!
我懒得反驳,瞪了他一眼呆在一旁不说话。他看看我,缓解一下神情走过来挨着我站住。
“喂,你的眼睛还没消肿吗?叫你用冷热毛巾各敷三分钟,你干吗不用?笨死了!不过今天你……还过得去。”
过得去?哇~~~~我的表情立即进行一番戏剧变化,双手夹住脸独自回味一下,又从包里掏出小镜子,我照,我照,我照照照,确实如他所言,真是许多啊,暂时忽略被人暗示的心理成分占绝大部分!
皮肤白里透红,红里透粉,粉里透紫,紫里透彩,哇哈哈,我太了,及了,不不不,我超!
“请你收起自恋好不好,还没吃饭就想吐了!”
湛曦受不了,转过脸看别的方向,透过小镜子瞄见其他几个盯住自己的男生有的微微转身,有的吃吃发笑,反正都是一些见惯表情,管你们,反正今天数我最!
“你肯定在想自己最漂亮,是不是,臭的丫头。”
这家伙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怎么连我想什么都一清二楚!即使猜对了,我还是不愿意坦白承认,拐弯抹角支吾道。
“什么想,我本来就漂亮,最漂亮了。”
“烦死了,你这丫头自恋情结怎么还是那么深,回头把你脑袋也涮下好了,真是的~臭小子怎么还不过来,饿死了!替我庆祝连个人影也不出现,质虎这个家伙怎么回事?”
原来是等程质虎,难怪总不上楼去。冷死了,他再不出现我可要冻成冰块了!我不由得裹紧棉袄,瞧见我的怕冷模样,湛曦扫了一眼笑笑,手放进口袋来回走路。有什么幸灾乐的,我就不相信你现在温暖得像是躺在温室大棚里的蔬菜!
终于,就在我的眼泪鼻涕几乎同时诞生之时,背着一个鼓鼓囊囊大包跑过来的人出现了,程质虎呼哧呼哧呵着热气一路奔过来,一瞬间,连人带包差点没将湛曦扑倒,哇,这才是正版活灵活现的恶狼扑羊吧。
“湛曦!呜呜呜,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好兄弟好!”
“去你的,肉麻死了,谁是?臭小子你长壮了,好象还长高了点儿,哈哈哈!”
湛曦笑着摊开手心比了比程质虎的脑袋,程质虎拍开他的手,抱住他的脖子半天不肯松手,湛曦推了老半天也推不动,只好任他抱紧,两个人开心地闹着,就连站在一旁的人都能微微感受到他们之间真挚的情谊。
程质虎终于松开了湛曦的脖子,转过身冲我们一一打招呼,瞧见我,他好似看见青藏高原似的,声音分贝明显高出许多,怎么,我是雪地猩猩吗?干吗如此大惊小怪。
“百水晶!哇,哇,你来了!哦哦,湛曦,你是不是已经向她……”
“不是!因为某头猪很贪吃,所以我特意把她叫过来扫荡残羹冷炙,哈哈哈!”湛曦敞开笑容开心笑道。
“臭湛曦你这个坏蛋!”
我气愤地大声宣泄内心不满,其他人立即转过头瞧着我,我赶忙闭上张开一大半的嘴巴假扮淑。
“湛曦你又说假话了,干吗总欺负她啊,明明那么喜欢她……”程质虎不苟同地嘟囔道。
“我和她只是朋友,就像和你们一样的朋友关系,听清没有?不要制造误会了,你这个晚到没资格说话的家伙!百水晶,我们只是朋友,对吧?”
湛曦忽而转过脸望着我一脸真挚,我有些不知所措,该点头还是怎么做?不表态,他认为我默认了,指着发愣的我立刻朝旁边的朋友们确认自己的话。
“看吧,她都点头说是了,你们别再嚼些没头脑的蠢话了!”
那个谁谁谁说是了,哪个说是了,我才没有点头承认呢!
我撇了撇嘴唇望着面前自得其乐的家伙,算了,不跟这种单细胞生物计较,只是奇怪这些家伙怎么还不上去,集体在这儿挨饿受冻吗?
“上去吧,怪冷的,千万别有人生病了。”
湛曦走在前头准备上楼去,其他人跟在后头刚动身,程质虎忙扯住他的皮带大呼小叫道。
“等一下,还有人没来,等一下啦!”
“放手,丢死人了!你想把我裤子拉下来吗?该死的,快放手!”
“那你下来,先别上去,等等嘛!”
“究竟还有谁没来,人不是都到齐了吗?”
“还有几个。”
“哎,无聊死了,要等你自己等,我先上去了!”
湛曦拼命拍开他的手,瞪了一眼转过身径自上楼,其他人由于经受不住刚才那拨寒风袭人也跟着一并上楼去,我混在人群里噔噔噔踩着楼梯跟过去。
今天生意格外好,人真多,湛曦挑了个靠窗大圆桌坐下来,本来坐在离他尚且三个空位的我不断让座,让座,直到坐在他身旁,看着身形已定的我,他收回眺望窗外的目光,淡然讥笑道。
“你离不开我,承认吧。”
疯子!我瞪了他一眼,他笑着转过脸望着楼下正在等人的程质虎,顺手从盘子里拾起一粒生米对准楼下的人扔去,嘴里不住念叨着。
“笨蛋,还在等。”
哎呀,生米被玻璃弹回来准确无误打在我脸上,意识到什么,转过脸的人迅速盯住双手撑住桌面的我好笑道。
“哈哈哈!怎么弹你脸上了?怎么不避开啊,你真是一头迟钝的猪啊!”
啊,气死人了,这家伙做错事还反咬一口,我真希望像白蚁般啃光整张桌子仅剩木屑以此泄愤!注意到他的表情稍稍有些许变化,他还会笑?微笑?善良的微笑?我看走眼了吧!
转过头,我的眼球一瞬间放大,杏子这伙人怎么来了,身后是乐呵呵护驾的程质虎,原来那些丫头只是我的手下败将,没什么威胁!
满脸兴奋的杏子一见我,满脸的流光异彩不见了,绷紧脸象个老太婆摇摇晃晃走过来。
“嗨,湛曦!”
杏子高兴地大声冲我身旁埋头数生的小孩子打了个招呼,其他生也纷纷露出丽的笑容,湛曦点点头笑着摆了摆手臂回应着,臭小子人缘不错嘛。我始终抱着怀疑的目光审视他,这小子到底哪里好?你们这些有头没脑的蝴蝶蜜蜂们只要和他呆上十分钟,不少头发不哭闹不抱怨的统统都算过关,我就不相信这家伙会安安静静善待孩。
正当我完全将身旁的家伙里外不当人时,程质虎背着那只硕大的背包风风火火挤过来。
“让让,让个路,我要和湛曦坐在一起!”
“哎哟,你的包撞到我脑袋了,臭小子干吗非得坐这儿来,空气已经够恶劣了!你包里是炸药吗,想炸死谁啊!”
湛曦推开顶住自己脑袋的背包,程质虎笑吟吟地不停念着sorry,放下包,他卷起袖子抄起桌上的铅笔在菜单纸上勾起自己喜欢的食物,不说话一桌人好安静,杏子恶狠狠盯着我,怎么样,就算瞪穿自己的眼珠子,也坐不到我这个位置,气死你,气死你,哼哼哼!
正在玩生米的湛曦忽然抬眼看向我,继而又移开目光继续数生。刚才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取笑还是藐视啊?
约莫几分钟后,程质虎放下纸和笔大声嚷嚷道。
“喂,喂,今天为了庆祝我们的大帅哥——湛曦回来,大家别客气,想吃什么尽量点,点吧点吧,我已经点好了,你们点吧!”
挨程质虎最近的昙燕接过纸笔埋头认真勾勾画画,杏子面向程质虎的方向好奇询问道。
“今天安安娜怎么没来,程质虎你没打电话给她吗?”
一听安安娜的名字,程质虎中邪似的转过脸瞪着杏子,神情有些沮丧。
“别提了,那丫头太坏了,我不想理她。”
“是么?你舍得?曾经那么那么喜欢的一个人。”
“喜欢?她又不喜欢我,我干吗要喜欢她!”
咦,正好奇程质虎包里是什么,或许真如湛曦所言是炸药吧,来着。程质虎像根软绵绵的面条趴下来,不住捶着桌面。
“她那个坏丫头天天跟着鱼翅,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了,坏丫头,哼,坏丫头!”
我猛然一惊,不仅我自己,就连湛曦的手指也停止了拨弄生米,很快又玩起来。
原来尉迟金兰与安安娜早在一起,和我分手一点也不奇怪,呵……
忽然感觉一阵心痛,依稀嗅到了泪水的咸味,我微微低下头飞快眨动自己的眼睛生怕哭出来。
杏子不避讳地夹起一根黄瓜条往嘴里嚼,边发着卡嘣卡嘣的声音边说话。
“鱼翅?哦,是他啊……好象安娜以前就和他在一起吧,那个男生很帅呢,听说功课也不错!”
“你怎么了解地那么清楚,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家湛曦吗?”
程质虎不满意地斥责道,忽地一下挺起背简直和外婆家的砧板一样直。杏子赶忙皱起眉头解释道,为了防止被人误会。
“哎呀哎呀,那都是安娜告诉我的嘛,我当然最喜欢湛曦了!嘘嘘,程质虎,和我换个位子吧,我想坐他旁边。”
“不不,我才不要和自己亲爱的人分开,死也不分开!”
程质虎动手紧紧抱住了湛曦的脖子,瞧见此番闹场,杏子气得直用筷子捅桌面。
“不换就不换,小气鬼!喂,你别抱那么紧,想杀死湛曦么你!”
“神经病,快点移开你的脸,今天你油脂分泌旺盛,别靠近我!”湛曦慌得不住推开他的脑袋,口里不客气地大骂道。
“杏子,听见没有,他不愿意别人靠近,只想靠近我!”
程质虎颠倒黑白胡乱捏造事实,湛曦不住地推开恼人精却无法摆脱,恨不得把他丢出窗外。
“啊,要死了,你这小子就不能正常得像个人活下去吗?”
一场吵吵闹闹在服务员端上洗澡盆大小的锅子后稍停片刻,气氛挺不错,毕竟每个人都喜欢刚回来的帅气家伙,之前我错了,总以为这些人是看他有钱才像蜜糖一样粘人,才发现他确实有一大堆值得交往的优点,就连自己也曾为回国的他黯然失神过一段时间。
朋友,湛曦我们开始做好朋友了吗?
“湛曦,把火开大点,食物老半天都不熟!”
“你断手断脚吗?为什么你自己不动手,懒鬼!”
“湛曦,我爱你,请你把火开大点儿,哈哈哈。”
“质虎你再发神经,我保证把你包进羊肉卷里改变火锅口味!”
“哇咧咧,干吗,人家只想表达一下心中的喜悦之情嘛,那么久不回来,我真是特别尤其非常挂念你!来,吃个肉燕饺,要吃饱,哈哈,哈哈!”
“笨蛋,没熟的也夹给我,你想害死人啊!”
湛曦一把丢掉碗里半生不熟的饺子,瞪着敞开嘴巴大笑的程质虎迅速朝他嘴里塞了一根韭菜,看着看着不笑起来。
“哎呀,开小点,火太大了!”
我急忙拍着湛曦的胳膊,手抖动下的湛曦差点被往送菜入口的筷子噎住。
“干吗?火候刚刚好,哪里很大了?别人都吃得很好,就你名堂多!”
“火真的很大呀,开小点,开小点!”
“为什么?我觉得很好啊!”
“不好不好,一滴油溅到我脸上了!”
端着碗的他猛地按住太阳穴,按小一点火势扭头冲我抱怨道。
“干吗老叫我做这种开啊关的事情,到底是你们为我庆祝,还是我为你们这些家伙庆祝啊!”
“你不满吗?”
我翘起嘴询问道,望着我,他毅然点点头,指着一旁的墙壁我立即建议道。
“撞墙吧,很适合你,哈哈哈。”
“臭丫头!”
他刚抛下话,注意到周围的人正用一种奇异目光盯住自己,他立即挥手解释道。
“喂,你们干吗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吃自己的,我和她只是朋友,FRIEND!对吧?”
他再次转头征询我的意见,我愣了下,轻点下头,他又转回了头懒得再理这些人,自己吃食物。刚才似乎有两盆火锅,现在已经只剩一盆了,将袖子放下去的杏子听见湛曦的话立即笑逐言开,欣喜地摇头晃脑还夹了一个鱼丸给昙燕。
热腾腾的火锅夹着浓浓的食物气,伴随一桌人和谐的打趣调侃,渐渐增加了友情的厚度。喝啤酒的喝啤酒,干杯的干杯,气氛融洽得不能再好了。
“下面有请国家一级演唱家——我程质虎先生为大家演唱‘苦茶’,请热烈欢迎!”
程质虎这个疯子一脚踩在凳子上唱起了歌,边用筷子敲打自己的大腿边卖力呐喊,喉咙嘶哑也全然不顾,哎,好丢脸,真想让他端着碗筷独自坐隔壁去唱。
“别唱了,哎哟,程质虎你唱给谁听啊,那么难听别唱了,哇,耳膜快震碎了!”
“是啊是啊,程质虎闭嘴吧,你唱得不好听啊!好端端一首歌被你糟蹋了!哎哟,我的耳朵要发炎了!”
杏子无法忍受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其他人的反对声也一浪紧接一浪滔滔不绝。
湛曦的脸红彤彤的,这就是喝了五瓶啤酒的代价,他笑眯眯地持起一只筷子有节奏地敲打着,还不时冒出几声大笑打趣起程质虎的跑调,程质虎立即拥住他的脖子,两人快活得像是一对活宝。
不一会儿湛曦已经融入了程质虎的音乐之中,索与他一道疯,一道闹,与他一道二人合唱——
“不用等你开口先说我爱你,在那之前想对你说我愿意,想照顾你想守护着你,这一刻只想把你抱紧……”
……
“好听,哦耶,好好听,湛曦好棒哦!”
“再来一个!”
“我爱你,湛曦!哈哈哈哈!”
趁酒精散发某种醉人魔力时,男生们纷纷抛出飞吻,生们激动地闭紧眼睛大声吆喝,整个火锅店由于这桌人而格外暖意融融。
然而很快地,吃饱喝足后撒完酒疯的人们迅速清醒过来,矛头一律对准程质虎,这个骗子竟然要求每人交十块钱!
“一人十块,整整十二人,快交快交,一个也别想逃!”
“不是你请客吗?为什么这顿饭还要我自己掏钱?”
我气愤地扭头质问身旁发呆的人,湛曦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只是将我的话原封不动转告一遍,区别是前面加了个人名,不,那已经不是人名,是屠夫,宰猪不眨眼啊~~~~~
“喂,程质虎,不是你请客吗?为什么这顿饭还要我自己掏钱?”
“就是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点那个鸭腿了,好贵哟!”
杏子趁机接应道,垂头丧气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刚才啃鸭腿时的满脸兴奋。程质虎懒得和这帮人谈判,掏出钱包,手指放进口里沾了点口水,一张十元抽了出来,他扬了扬手中的钱以身作则。
“我都把钱掏出来了,你们快点交钱,否则不管你们了,湛曦你先交!”
“本来就是你掏钱,你掏不掏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呀!怎么又是我第一个?”
“少废话,不交钱的一律视作小气包、吝啬鬼、的十辈子嫁不出去、男的十辈子娶丑八怪!”
抗议声此起彼伏,这小子太毒了,原来除我之外,还有人嘴巴比蛇蝎心肠更狠毒。
湛曦抡起拳头重重砸下程质虎的肩膀,可是又无可奈何伸手去取钱包,原来他果真怕啊~~怎么办?我好象没带钱,啊,我不要嫁不出去,况且是十辈子,可恨的诅咒者~~~~
掏出钱,湛曦重重朝桌上一扔,程质虎的铜钱眼立即睁大许多。
“哈哈哈,不错嘛,啊,这是……二十块?多了十块还给你。”
“这丫头的我也付了,快去收你的死人钱!”
湛曦用下巴指指我,我惊讶地擂起一阵心中的小鼓,哈哈哈,不用付饭钱了,不过他还欠我三个紫眼影两个朱红化妆盒,呆会开口讨去。
“湛曦,也替我付了吧,我没带钱。”
见状,杏子撒娇地伸出双手嘟起涂满口红的嘴唇,湛曦摆摆手表示拒绝,为了强调话语的真实,他甚至将钱包倒个头,只有几个钢崩儿撞击大理石桌面发出清脆响声。
“嘿,没钱了,只有这么一点。”
“我不信,我不信,你骗人!”
“真的没了,你看呐……早不说,不然就替你付嘛,谁让你不坐我旁边。”
“哼!”
杏子气得双手交叉,程质虎乐滋滋地走到她身边磨了老半天嘴皮才将本钱收回。
吃完火锅,付掉帐,摸着圆溜溜的肚皮,一帮人又恢复了开心模样,嘻嘻哈哈闹成一团下楼去。
程质虎一口咬住南瓜饼,满嘴都是粉屑,不在乎地用手背擦了一把询问道。
“湛曦,接下来去哪里?”
“去哪里,去哪里,去——HERO!YouarerealHERO!GO、GO、GO!哈哈哈!”
湛曦似乎喝醉了,高兴得拍手直笑,不仅满嘴酒气,走路都是歪歪扭扭,这个醉鬼,啊,别横着走过来,不要……
眼看他就要栽倒在我肩上,却又奇迹般站定了。画小圈的手指在我面前晃啊晃,他半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接连不断笑着,仿佛所有的烦恼不快全部打包抛进了大海。
“哈哈,哈哈,百……水晶,以后你要加入我的圈子,和我一边,听见没?”
“为什么?”
“笨蛋你还问为什么?你没人要了!我……我可怜你,大生怜悯之心决定收留你了,哈哈哈!”
“我家人没死,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你收留我个肾啊!”
“哟,哟,你看看你,我走的那段日子,你怎么不好好修炼修炼自己的高贵气质?对,气质,你的气质在哪里?开口闭口满嘴粗野话,你是生吗?怎么那么粗鲁!跟我走,一会儿哥哥抓娃娃给你,要吗?”
“要!”
我兴奋地双手紧握,看着他得意地翘起了一丝微笑,觉得无比惬意。娃娃,可爱的娃娃们,我们来喽~~~~
“们,跟着哥哥走,哥哥抓娃娃给你们!听好,所有男士们至少抓一个娃娃献给在场的漂亮眉,抓不住的就是窝囊废,窝囊废!哈哈哈哈!”
哇~~~~
哦~~~~~~
耶~~~~~~~~
身后立即响起一片甜的欢呼雀跃,湛曦笑着歪歪扭扭走在前方,身后男生有的甚至一边走路一边打呼噜。
……
“立正!”
条件反射般站住身体,没想到只是程质虎的玩笑捉弄而已。回头一望,我不笑出声来,身后尽是站立不动的人,大家似乎都醉了,恍过神的湛曦晃了晃脑袋,用手擦擦眼睛,看清楚嘻嘻哈哈的程质虎,对着他的背后就是一脚。
“臭小子骗人,已经受够你了!”
“不是骗人,AA制很公平啊,现在我宣布,再交一次钱买游戏币,每人交……”
“交你个头!拿我的卡去刷,密码你知道,尽管刷,刷爆也没关系!今天我请客,哈哈哈!”
湛曦两指夹住一张金光灿灿的信用卡封住程质虎哇哇张开的大嘴,笑着朝身后大喊道——
“每人一百块游戏币,落最后的什么也没有,们,要娃娃的跟我来!”
“湛曦你这个鬼家伙,太卑鄙了!们别信他,卡在我手上,你们不要游戏币吗?”
眼见生们着魔似的跟在湛曦身后,程质虎急得扬了扬手上闪闪发亮的信用卡,似乎不起什么作用,湛曦踏进HERO,生们紧跟其后,立刻形成一道亮丽风景线,我懒懒走在后头,尽管那家伙答应抓娃娃给我,但他也保证抓娃娃给其他生,看情形,我得到娃娃的几率微乎其微,还是去程质虎那儿领一百块游戏币来得实在。
现在只有我和男生们一起领取游戏币,生们一律被湛曦骗走了。一百块,哇,好多哦,双手抱也抱不住,喜滋滋地抓了一些分别装进口袋,手里握住几块朝游戏区走去。
大老远看见一排娃娃机,玻璃柜里的可爱玩具做着各种逗趣表情人丢下游戏币,真想每台机器里都能抓住一个,最好亲自抓住。
停在一台机器面前,哎,已经连续扔了三次,没有一只娃娃被机器钳抓上,我气馁地盯住坐成一团的小白兔们,求求你们,让我抓一个嘛,就一个……
对面的玻璃镜映出一张清晰笑脸,湛曦什么时候站在身旁的,我怎么没发觉?大概抓娃娃时太专心顿时忘记了周围一切。
“抓啊,干吗停下来?我要那个粉的,抓给我。”
他指了指角落里的毛绒小兔,冲我努努嘴,他的脸微微发红,酒意正在一点点减退,可是喝那么多真怀疑他今天是否能清醒过来。我转回头,盯住他三秒后不满道。
“男生怎么能喜欢粉,你不害臊吗?”
“害臊?我字典里有害臊这个词儿吗?当然了,比脸皮厚你名列前茅!我就要那个粉的,抓给我,快点!”
这家伙就算醉酒也要耍嘴皮,哼!我转过脸盯着那只兔子,又回过头瞧着他。
“非要角落那只吗?中间也有粉兔子啊……”
“不行不行,就要那只,那只孤零零呆在角落怪可怜的,快点抓给我,你到底要我说几遍呀!”
这家伙不给生们抓娃娃,反倒跑到我这儿耍大牌,难道我的前世是他奴隶或者牛马吗?瞧这家伙瞪人的凛冽眼神,恐吓什么啊,抓就抓!
本准备投币的手又缩回来,我仰起脸望向支起下巴站在一旁的他郑重强调道。
“告诉你,直到现在我一个也没抓中,这次也别抱太大希望哦!”
“没抓中?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把币投下去,我来!草包,饭桶,笨蛋!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去的,吃的米饭上哪儿去了,回去问问你外婆!”
臭湛曦,可恶的家伙竟敢一口气把我说的里外不是人!是你自己让我抓兔子,本来我要抓,你却闯进来,还活生生剥削我四块游戏币,天理何在~~~~~
唔……我的眼睛立刻睁得游戏币那么滚圆,机器钳在某人按下控制器后,瞄准角落方向下去,顺顺利利提起兔子耷拉的长耳朵,哇噻,粉兔子从出口坐着滑梯落下来了。
我兴奋地抱着兔子左亲右吻,贴住自己的脸蛋开心地不能自已。啊,兔子被一只手夺走了,湛曦垂下头,眼睛里布满些许血丝,伸出食指推了下我的额头。
“我的兔子,你干吗夺走它的初吻,抢劫犯!”
“你,你……”
“我怎么我?”
“你,你不是要抓娃娃给我吗?怎么,说话不算数了?是不是以后我也不用相信你?”
“哎呀呀,你这个丫头真是,我怎么不守信用了!再给我几块游戏币,这次想要什么?”
他理所当然摊开手,灵活的眼球不住地在玻璃柜里溜来瘤去,我却没有及时递上游戏币,他不恼了,摊开的手心握紧攥成一把拳头。
“快把游戏币给我,不然砸碎这台机器的玻璃直接用手取给你!”
“哇,你这个暴力王子!等一下啦,给你就是,发火干吗?”
收到游戏币,他立即嘿嘿一笑。
“逗你的,笨蛋,哈哈。”
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他怎么了?我担忧地推了推他的肩膀询问道。
“没事吧?你别死啊~~~~~”
“啊,你就不能说句好话吗?要死也要拉你一起死!”
“那你怎么了?”
“没什么,酒好象喝多了,眼睛有点,看不清了,哈。”
“不行,那也要等抓住娃娃之后再!快点抓呀,快点!”
“知道了,我会抓给你的!别推我,哎呀,别推,我要按了!”
他挥开我的手,将手里那只粉兔子一股脑塞到我怀里,抱着兔子的我急忙站在一旁紧紧盯住机器钳,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啊,眼看机器钳缓缓移下去,附近一道细腻声笑着欢呼道。
“哈哈,抓住喽,哈哈哈!”
顺着声音转过头,惊讶地发现隔了两台机器的娃娃机器前,安安娜高兴地抱住一只刚从出口掉出来的维尼熊,尉迟金兰双手撑住机器台,慢慢直起身子,目光始终盯住里面某处焦点。
思绪立刻被身旁一道愧疚的声音拉回来,转回头,我惊奇瞧见机器钳没有抓住任何东西回归原位,而湛曦正在喋喋不休地胡乱制造借口。
“啊啊,怎么没抓住?失误,真是失误!你听我解释一下,本来可以抓住,但那只兔子肯定是母的,不然怎么会抛个媚眼给我……”
湛曦搭住我的肩膀,我立即转过头,他却顺着我刚刚张望的方向放眼瞧去。
“那家伙……”
他快速揉了揉双眼,忽地松开我的肩膀气势汹汹拨开人群朝前走去,一阵强风刮过我的脸,我赶忙追在后头赶去,湛曦的脸变得铁青,一路着急奔过去,真担心又要发生什么大事!冥冥中感觉又要打架了,内心不慌乱起来。
宛如一堵高墙堵在面前,安安娜奇怪地抬起头,看见眼前人立即惊喜大叫道。
“湛曦,你回来啦!”
湛曦平淡地应了她一眼,目光紧紧锁定身旁扭头望过来的人,看见他,尉迟金兰的眼皮微微动下很快又恢复平静,望着跟过来的我,目光一瞬间复杂许多。
我愣愣看着面前两个人,好不容易愈合的心几乎又碎成了一片一片,还是眼不见,心不烦,正打算转身离开,手忽然被拉住,尉迟金兰竟然当着其他人的面紧紧拉住我的手!
湛曦不善的眼神从他身上游离,望向我有些莫名焦躁,安安娜手中的小熊掉下来了,她赶忙弯身去捡,这时候,尉迟金兰的手忽而松开了,他只是微微望了一眼蹲下身仰起脸庞不住道歉的安安娜。
“对不起,我只是想拣下小熊……”
“没关系,你起来吧。”
尉迟金兰轻声安慰道,顺手拉了她一把,她脸上的愁眉苦脸这才烟消云散,他的左手已经绑上一截白绷带,看来伤口正在逐渐愈合,有安安娜在他身旁,应该没事吧。
垂下眼,我沮丧地想转身离去,可是下一秒,湛曦却狠狠揪住尉迟金兰的衣领,眼里充满蔑视。
安安娜急得站在一旁爱莫能助,猫样的声音听得人心里直发痒。
“湛曦别这样,求你了!”
“放手,别打架!”
我也在一旁苦苦央求着,拉住湛曦的手直往后退,他这才松开了手。周围的人立即闪开,现场有些紧张。
“敢不敢跟我赌?”
湛曦走近一些,藐视眼神紧紧盯住尉迟金兰平静的脸。
淡淡扫了他一眼,尉迟金兰的目光搀杂些许漠视,漫不经心道。
“不腻吗?还是你一直没有找到对手,所以不停地在我身旁周旋。赌什么?”
“尽管我很瞧不起脚踏两只船的你,不过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可以结束和你这种伪善者打交道!抓娃娃怎么样?我知道这方面你很在行,要取悦一个孩子对你来说相当容易,不过弄哭她们,你也是易如反掌,只是有些人不是你能随意招惹的对象。”
“谁啊?还是你……很喜欢她?”
尉迟金兰装作懵懂取笑道,轻松倚着机器等待回答。湛曦扭头望了一眼玻璃柜里面的娃娃,回过头不理会。
“要你管啊!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胆量跟我赌?”
“奉陪到底,要求?”
“要是我赢了——年级老大让给我!”
年级老大?这个称呼在我心里重重捶了一下,又是这个,为什么人人都要争夺这个位置?究竟有什么好?湛曦要这个做什么?这里面的问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灭掉?尉迟金兰也需要这个吗?难道这和昨天的事情有关系?为什么才一天而已,我们已经陌生地不认识了……
湛曦认真的模样不像开玩笑,尉迟金兰冷冷盯着他若有所思,几秒后,点点头默认。湛曦舒展一下眉头,指着早已空出来的机器,大方地随手指道。
“挑吧,尽量选你拿手的,到时候输了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输,什么滋味?就像一只躲在国的缩头乌龟,有壳保护的感觉不错吧,呵……”
“混蛋!比你这种糜烂人生不知好上多少倍!快点提出你的狗屁要求!”
“晚点说出来也无所谓,因为我会赢,你输定了。”
尉迟金兰指着他的眼睛一点一点比划道,湛曦气得提起右脚踹了两下机器,尉迟金兰脸上的嘲讽不由得加深了。
“臭小子你现在尽管得意,到最后别哭啊,哥哥会替你买张尿布湿擦擦泪的,哈哈哈!五轮,比赛开始!”
湛曦一宣布完,立即从我口袋里抓了一把游戏币放在手中,尉迟金兰思虑的目光从我们面前缓缓移走,转过身仔细端详机器,双手撑住机器,侧脸的轮廓优轻柔。
投币后,两台机器开始运转,不可思议,第一回合两个人都抓住了玩具娃娃!站在左边的我接过湛曦递来的娃娃,站在尉迟金兰右边的安安娜则双手捧住他递过来的娃娃,看着他们,心里的滋味十分酸涩,可是又能怎样,事实就是这样,我还是默默祝福真心人幸福吧。
第二、第三回合与第一回合结果一样,可是第四回合,湛曦的娃娃在机器钳夹往出口的半空中落下来了,一瞬间我的心仿佛压块巨石,心情沉重。而尉迟金兰的机器出口像往常一样滑下一只娃娃,湛曦落后了……
安安娜满心欢喜抱稳后,可是一接到湛曦尖锐的目光立即噤若寒蝉。她怯懦地低下头,低低的道歉声听起来十分无辜。
“对不起,湛曦,我不是幸灾乐……”
“这有什么,我又不怪你,我只想看清楚那只熊是公是母!你抱那么紧,万一是只公的,不怕有人瞧见吃醋吗?嘿,我问你,你认识这世上一个叫程质虎的家伙吗?和我差不多身高,身体很壮,有点笨,可是很专一,喜欢个叫安安娜的,可是那丫头不喜欢他,还处处伤他的心。”
湛曦没有及时投币,停下来聊起天。安安娜的脸全红了,头垂得更低。见状,他嘲弄般翘起一丝讥讽的笑容,忽然提起敞开的衣服扇了扇。
“好热啊,呼呼~这里怎么没开空调?水晶,快去开档风扇!”
哪有热呀!这家伙急火攻心要吐血身亡了吗?又不是三九天开什么风扇!我不悄悄瞪了他一眼,他却轻快地冲我笑下,转过脸,他望着安安娜继续问道。
“问你呢,认识吗?嗯?”
“比赛结束了?”
尉迟金兰打断湛曦的明嘲暗讽,停下投币动作转过头冷淡询问。湛曦满意地看着安安娜臊红的脸连脖子都是红的,转回头摇摇脑袋,正要投币,手却停住了,尉迟金兰的征求意见缓缓流入我的耳内。
“你问了我这边的人,我也要问你这边的。”
“不行!”
“百水晶,你希望谁赢啊,我还是他?”
听见自己的名字再次出现在他口中,我的思绪万千,心差点飞出胸膛,只是这种问题该怎么回答?
湛曦率先开口打断他,就像两人正在争夺一只残破不全的洋娃娃。
“闭嘴,你不可以和她讲话!”
“回答我。”
“别理他,他是个混蛋!”
“我又没问你!”
“你的眼睛不准看他,耳朵不准听他的声音,嘴巴不准回答他的问题,转过脸去,快!”
他忽然转过头,霸道地用手盖住我的嘴巴,啊,这家伙力气好大,压着我的嘴唇了,轻点啊~~
“你弄疼她了。”
我不可置信地转眼看向出声人,尽管尉迟金兰的目光一直冷冷注视着安静躺在玻璃柜里的玩具们,可是我的眼眶不由自主红润起来,为什么他要说这种话,之前那一切还不够吗?究竟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摆脱?
注意到异样的我,湛曦皱了皱眉头,松开手,背过身掏出一张纸巾飞快贴住我的眼睛,尽量用我才能勉强听见的声音告诫道。
“在哪儿都行,惟独这里不可以……尤其这个人,你为他哭太多了。”
眼睛被盖住的我接住纸巾快速擦掉眼角湿润的液体,他这才转过身,说话口吻有些凶巴巴。
“看什么?以为她会为你哭吗?别想了~你没这种运气!”
翘起唇边一丝讥讽,尉迟金兰缓缓转过头,盯住玻璃镜里的自己笑了笑,既而转过头正巧与我的目光撞个正着。我赶忙移开眼,只剩耳朵里听着他的冷嘲热讽。
“那好好留着,别弄碎了。”
“放心,我绝对会好好收藏!”
湛曦自信满满地瞟了他一眼,尉迟金兰望着他一直没有转回头。
“二手的,你也喜欢吗?”
一把尖刀正在狠狠刺向自己的心脏,我的身体微微颤抖,湛曦火大地狠狠一脚踢向尉迟金兰的机器,很快地又止住了自己愈加冲动的身体,脸上迅速绽放一朵无比灿烂的微笑。
“喜欢,非常非常喜欢!今天还一起吃了火锅唱了歌,抓了个娃娃,看,手上的小兔子像她吗?她说很喜欢所以就抓给她了,哈哈,看她开心的样子,我也觉得无比开心啊!你有过这种感觉吗……假设不戴面具的话。”
湛曦凑近的脸渐渐绽放愉悦的表情,看着尉迟金兰始终面无表情的脸,他似乎格外高兴。为什么要这样说啊,明明不是这样,为了要帮我?笨蛋……
我已经欠你太多,害怕再也还不清了。
“加油!”
听见声音,湛曦震惊地望着我,冲我笑了笑,朝投币口丢进四块游戏币。尉迟金兰也转过头望着我,幽幽的目光复杂朦胧。我毅然转过脸,全部焦点放在湛曦正在控制的操作杆上,他欢呼着快手将娃娃塞到我手中,重重捶下按扭转身望向旁边一动不动的人讥笑道。
“怎么,怕了?”
“……”
尉迟金兰扫了他一眼,转过身久久盯住玻璃柜里的娃娃们不动手,安安娜急得面红耳赤,却又不能说话,她生怕一开口说错什么似的,动了好几次嘴唇在湛曦尖针一样的目光下只好作罢。
结果,自己究竟希望谁输谁赢呢?让我亲自选择,我……我……
我不能选!这是永远都不能作出的抉择!可是真要选一个人赢,我希望,我希望,究竟希望谁——
他!
可恶!我不由得抱住自己的脑袋,紧紧闭上了眼睛,可是睁开来只能等待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思索清楚了什么,尉迟金兰终于动手投入游戏币,稳定的手法非常熟练,机器钳落下的一瞬间,我分明看见湛曦略微跳动的眼皮,透过他的肩膀与手臂之间的缝隙悄悄注视着……
然而,一只玩具小熊稳当地从出口滑出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此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尉迟金兰赢了。
湛曦输了。
身穿蓝背带裤的棕小熊尽情咧开嘴角的笑,顺着滑梯落下仰躺着,一只手将它轻轻拾起,尉迟金兰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讥诮,渐渐收回目光,他自然而然将玩具小熊递过去,可是紧接着,湛曦和安安娜的眼中不约而同露出了惊讶光芒——
尉迟金兰竟然将手中的小熊递给微微从湛曦身后探出脑袋的我!
很快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神情,伸过来的手僵在空中没有立即缩回,无法言语的沉默再次被时间胶卷定格在某张画面。
这时候,另一只细长苍白的手赶紧从他手中接过来,安安娜笑了笑尴尬回应道。
“都怪我离你那么远,接住了,呵呵呵!”
安安娜抱着五只娃娃露出了开心笑容,尉迟金兰移过目光望着她,眼中的复杂难言神情令人难忘,转过身慢慢地朝我们走过来,停在湛曦面前,他翘起了胜利的讥笑。
“我说了会赢,结果就一定是这样,太固执的后果往往导致不幸,你——真不幸。”
湛曦的目光骤然阴森起来,狠狠盯着他没有进行反驳,一阵冷风过境,湛曦立即展开了风和煦的笑容。
“是啊,恭喜你赢了,打败我,很难得吧,说说你想要什么?”
最后一句几乎咬牙切齿,湛曦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撕成粉碎!尉迟金兰盯着他静默不语,嘴边一直停留着残的浅笑,缓缓开出条件,连眼睛都是人的逼视。
“我要你的校服,当面,烧毁它!考试那天带过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