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点点头,转身拿了笔墨过来优雅地写下了“滕宁秀”三字。恩,这三字写的结体匀称、朴实温润,又带有几分雍容。
“宁哥哥好字!见字如见人,确是与你相称。”王纤晓放下纸笺,咧开了嘴夸赞道。瞧着眼前之人薄薄的红晕染面,心里琢磨: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这位脸红面嫩的男会有惊人之举逼迫得父王们把自己扔出来对付一番不可啊?难道是隐藏得极深,自己被蒙了?浅咳一声,王纤晓决定再探探。
“宁哥哥,你人极又有才学不说,待人也和善的很,怎就说话声音如此冰寒呢?”
宁男白嫩嫩的脸红晕更甚,待听得提起他的声音,秀的眉毛蹙了起来,眼里竟闪出几许波光来。
呃,好漂亮……王纤晓这个小人儿也不有些看呆,学着某人的样子在心里大呼“实乃也……”真不知王纤晓身边跟随的诸多随卫、伴读看到他们的长公主殿下如今这副模样会不会伤心感叹。
其实,论容貌,她身边的那些随卫、伴读并非没有胜过滕宁秀的,尤其是父王们给挑来的那八个,每一个都各有特。但这些人自小受了训、生来就是为了站在她身后的,他们的神、举止也就多顾及她的身份。这自然让王纤晓觉得他们的气场、套路都很熟悉,缺少了眼前这位的“独特”气韵。而且,她这不是在给母皇陛下挑人么,也就压根没想起到要拿他与自己的随卫们比较比较的事。
咽一口唾沫,她放柔了声音问道:“可是有委屈?”
滕宁秀拿起笔、略犹豫后又写了两字:“腹语。”
王纤晓心里微惊,原来此人不带人间烟火的声音不是用嗓子说了出来的!真是小看了他,年纪轻轻居然有此等内力。呃,果然父王们做事总会有些由头的,否则哪会在这么个人身上时间。
念头微转,王纤晓脑中突然亮了亮:“可是以前吃坏了什么东西,如今没法常说话?”
“某日早上醒来,就发现说不出话来了。”他提笔写着,“练了不少日子,才能如现在这般发声。”
哎,爹爹们,您们当时真的被蓝宰相逼到给这孩子下药让他说不出话来的份?王纤晓虽然最近很想对付对付三王、消消自己的气,但此时心里还是不对味起来——有些失面子啊,爹爹们。她咂咂嘴,克制下突然涌上的亲情——想什么呢?心慈手软的,如今是“敌我双方”呢。
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态,她在脸上武装起成熟的样子:“宁哥哥好功夫,那咱们实话实说吧,你打算通过我见到给了我天云蚕丝的人,是吧?”
眸光闪动,持笔的手停在了半空,倒是脸未再红。
“我不能直接告诉你那人是谁,但我可以让你见到她,也让她见了你的真面目。”王纤晓悠悠地再开口,已改了称呼,“但,我有条件。”
“哦?”他终于落笔。
“你得听从我的命令,”微笑,某娃斩钉截铁地开价,“一年为限。”
“……”
“想来你找了她两年,也该对她给你的银牌弄清楚了来历,你觉得你自己有把握?”长公主明显对现时的这个话题很有,说话间已是两眼灿烂、面容放光,“即便是过了这关,接下来的那两关呢?”
王纤晓说完,便只瞪大了眼睛,不眨一眨地锁住眼前的男,只怕错过了他的任何一丝表情。
果然,男先是遥想、再是蹙眉、然后茫然,接着又是似有若无的苦涩。
“……她……当时只说自己姓夏……其他的我不想知道,也不图其他。”
啊?王纤晓听了倒是滞了滞,这位哥哥,可不能不图啊!若你不图什么,我长公主的套可就下不下去了:“那你当时为何将天云蚕丝给了她?又为何不顾名节,对外宣说若有带了天云蚕丝来了的,便以主待之?”
“……”
看着无语的男——本来都已经以笔代嘴了当然是无语的,王纤晓忙又说道:“你到底图她什么我不管,我也只能让你和她见个面,她打算给你什么还是得她说了算。但是,相信如今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对你说让你见着她了。”端茶,喝水,慢悠悠地吃了口糕点:“而且,为何现在她给你的银牌不在你的手上了呢?”
“……”
“不过也算好,你知道跑来这里。想来也是用了些计谋,否则也不会让萧王殿下许了你公主名号吧。”说到这里,王纤晓还是忍不住地咬了牙,萧王爹爹、这帐纤儿先替母皇记下了。“名号如何虽非你所关心,何况还待皇上钦准,但你族人却会上心,失了天云蚕丝,换回个皇命恩茨荣耀也多少说得过去,所以你那……”
“好!我答应你。”突兀冒出的声音,让王纤晓一阵晕,不过他最终答应了不是?露出标准的公主式微笑,她伸出手:“击掌!”
“啪!”清脆的声音在空气里荡了荡。
“咳,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先把你的账本名册什么的都拿出来吧。”
“……”
“得知道你的实力才能给你做出最好的安排,不是么?”
“……”
“不在身边?那你先把总数给我写下来也成,比如几个人?多少银两?有什铭业?……”
“……”
“宁哥哥,这样吧,再给个福利你,你把这些给了我,我就把你嗓子给治好,如何?”眨巴眨巴眼睛,说出这句话来她其实是很心痛的。哎,本来留着这一手可以用在更重要的地方的,只是,一来人家的实力底气如何关系到是否可以顺利建立自己的网络,二来也实在受不大了这样的交流方式了。想到这里,她暗自点点头,自己的福利也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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