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分歧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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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山城东郊十里处的一个山谷里,义和团与洋人相遇,双方各不相让,相持了两天,各有损伤,总的来说义和团的损失比较大,但是他们胜在有足够的补充力量。

  第一天的时候,双方都是气势大盛,激战一天,义和团被迫退出两里才站住脚,洋人损失在六百人左右,而义和团却死了整整两千,不过能阻住洋人,这无疑给大家打了一针镇定剂,让人知道这洋人也不过如此。

  当天晚上,义和团大部换防,在后方憋了一天正是有力没地方出的人们都不声不响的换到了阵地上,所以第二天一交战,洋人指挥官就发现这些个义和团怎么经过了一天的激战好像不但没有丝毫的疲惫,反而是更加的勇猛了。在强势的炮火攻击下,到落日时分,洋人又把阵地推进了一里左右,但是这一天义和团的作亡才一千左右。

  到第三天的时候,指挥部出现了两个意见,郭绍风主张再守,他的意思是敌人虽然气势已经开始退下,但武器上占了绝对的优势,如果现地强攻,无疑会带来更大的伤亡。

  而向行善则是主张反攻,趁敌人心烦意乱时来个措手不及,以现在自己的强大气势和人多的优势绝对有胜的把握。

  因为没有达成共识,所以指挥总临时开了个会议。

  杨十三看了看脸色不善的两人,说:“现在问题是,我们还不知道敌人到底虚实如何,我的意思是先守一天再说,你们看呢?”

  向行善有些不太耐烦,道:“现在明摆着的,敌人攻不下我们,那么我们就可以攻上去,相比起来,我们比敌人更能耗,以我们现在差不多一万的兵力对付不到五千的敌人,这个胜算太大了。”

  郭绍风反唇相讥,“如果人多就能赢的话,洋人能进得了我们的国门吗?四万万人吐一口吐沫也能把他们淹死,可是人家就是打进来了,朝廷的兵拿的是什么武器?不照样节节败退吗?连老佛爷也退到西安去了。”

  向行善不屑的说:“那些朝廷爪牙哪能跟我们比,我们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官兵们打仗就知道后退,还没交手呢,就撒开两条腿了,生怕自己跑到后面让人干掉,可我们的兄弟呢,只会挡在前面、、、”

  没有等他说完,郭绍风就打断了他的话,“行了,我们现在是在打仗,会挡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消灭敌人,从战略上来讲,现在对我们有利,只要能再拖下去,敌人迟早会吃不消的,他们的增援会来得很迟,就算到时候来了,只怕这些人也让我们给吃了,但问题是如何才能吃得下,他们不是清兵,这两天你们也看到了,他们是不会退的,而我们的人还没有靠近就让他们打死,这样一来,要真是反攻,那得牺牲多少人命啊。”

  向行善撇撇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的人好像都是些饭桶。”

  “你、、、”郭绍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这跟无赖有什么两样,“他们不是饭桶,相反他们很了不起,这两天阻止洋人打得很好,但是现在不能让他们去送死,这些年来洋人屡次入侵我华夏,而朝廷那些大将所谓的打仗就是举着旗子冲,还没冲到阵前就死了大半,这样的仗还能打吗?我反对反攻,只要再坚持两天,我有把握把这几千洋人全歼。”

  “哼---”

  杨十三道:“现在战事紧张,你们就别再吵了,这样好了,看看哥老弟的意思是怎么样的,我们还是一起一来决定吧。”

  哥兴业一直都没有说话,这会儿见点到自头上来了,咳喇一声,道:“我认为其实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先反攻一次试一试应该可以吧。”

  一听他这话郭绍风就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了,杨十三虽然一直都没有表达意见,但他让哥兴业说话,很明显是给向行善机会,哥兴业是不会跟向行善唱反调的。

  想了想自己终还是个外人,虽是认了义父,但那只是双方的一时权谋,谁又会当真呢。心下一阵苦笑,道:“那就进攻吧,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虽是进攻,但阵地上还得守着,不可放空,不然的话,连退的余地都没有了。”说完也不再理会三人,出一营帐,走往不远处的山坡。

  这一天,义和团对洋人发起了反攻,一支四千人的反攻队伍雄纠纠冲向对面的洋人,一时间吼声震天,似乎天地都要为之变色,但是杨十三看在眼里却隐隐有些担忧,洋人似乎太安静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没有等杨十三想明白,答案已出现在眼前,当前锋队伍冲到离洋人只有半里路的时候,敌方枪炮声大作,一排排的子弹飞啸过来,一个又一个弟兄倒下,前面的倒下,后面的踏着尸体过去,但没有走几步又倒下。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一声声的炮声过后,冲锋队伍里被炸开了花,密集的火炮没有给自己这边机会,人数急剧减少,残缺不全的尸体遍地都是,血流成河,但是就是这样,却没有人后退,一个个瞪红了眼往前冲,但是他们很不幸,敌人的子弹实在是太密集了,每一排子弹射出,都有一片人影倒下。

  杨十三忽然想起郭绍风说的那句话:我们不能让他们去送死。

  想到这里,杨十三立即对身旁目瞪口呆的向行善下令道:“快,让大家撤退,后面的稳守阵地掩护。”向行善也明白不能再持续下去了,应了一声就去下令后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个时候洋人也发起了反冲锋,整齐的队伍朝着这边压了过来。四千人剩下不到一千人,且还在敌人的掌控之下。己方没有炮火,无法掩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前面的兄弟被敌人或砍死,或开枪打死。

  向行善亲自带着一千人冲上前去救援,却为时已晚,不但没有救到人,自己这边又是几百人丧命。急匆匆退回来的他顿时大声痛哭。

  没有人理会他,哥兴业对杨十三道:“不好了,敌人朝阵地冲来了。”

  杨十三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这边士气低落,想要守住阵地恐怕是不可能了。当下道:“留下两千人守住阵地,其他人再退两里严阵以待。”

  又是一个晚上,这晚的气份已经不能跟前两夜比了,一整天下来,损员在六千左右,伤敌却不过几百。在中军营帐里,三人围席地而坐,向行善两眼盯着地面,一脸的沮丧,哥兴业还是老样子,一脸的忧愁,杨十三神情严肃。

  一个手下进来报告,说没有看到郭绍风的影子。几人心里一寒,这郭绍风显然是他们给气跑的。

  向行善忽然拔出大刀就要往脖子上抹,被杨十三一掌劈落在地,这也牵动了他的伤口,咳喇几声,面部一阵扭曲,怒道:“你这是干什么,还嫌死的人不够多吗?”

  向行善一阵唔咽,道:“郭兄弟是让我气跑的,让我死吧,只要他能回来。”

  哥兴业的把抱住向行善,道:“向兄,胜败兵家常事,你可千万不能干傻事啊,反正不败也败了,我们得想想明天该怎么办才是。”

  杨十三平复心情,道:“行善,这事不是你一个人决定的,我也是点了头的,按你的意思,我跟兴业不是也得跟着你一起死吗?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明天还有大战等着我们呢,绍风既然走了,那就得看我们自己了,我看明天还是死守,不能再退了,我已经派出几路信使向各地求援,希望他们能来得及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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