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紧急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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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既没起床的号声,也没有哨声,但龚破夭他们却踏正五点五十分就起床了。这无疑是部队养成的习惯,已经成了他们的生物钟,起床的时间,误差不大于五分钟。

    鸟声是热闹的。

    第一缕晨曦出现在天空,树林里的鸟声便此起彼伏,吱吱啁啁地组成了一支交响晨曲。

    来到在溪边洗脸,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就禁不住笑了。他们的脸上,要么满是红泡泡,要么也是红点,都被蚊子狠狠地化妆了一回。有的眼皮肿肿,肿得双眼只能眯成一条缝;有的耳轮肿成玉珠似的,沉沉地坠着;有的鼻尖站着一只泡,红红的艳,十分抢眼。

    虽则如此,他们就像是来度假似的,有的趿着拖鞋,有穿着裤衩,一付悠闲的样子。

    彭壁生摸着耳轮的玉珠,就嚷嚷,“鬼没见到一个,倒被蚊子先享受了。尉迟风不是有意叫我们来喂蚊子的吧?”

    “喂蚊子是平易了你,像你这身肥肉,老虎肯定是很喜欢的。”范庭兰笑说。

    “嘿,你以为老虎当你是醉武松啊?”彭壁生反唇相讥。

    两人一斗上嘴,就没完没了。

    六点,一阵紧急集合的哨声响起。

    听到哨声,洗好脸的,还是没洗好脸的,都往自己的茅屋急跑。

    只见龚破夭站在屋前的空地上,背上背着背包,肩挎着一支步枪,身上还挂着子弹袋、手榴弹袋。

    银色的哨子还在他嘴里亲密着。

    一看就知道,哨声是他龚破夭吹响的。

    一看他的着装,就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是正儿八经的紧急集合。

    从哨声响起,到空地上集中,他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回到屋里,第一时间就是换上衣服、穿上鞋子,紧接着就是打背包、配装备。

    五分钟,他们都站到了龚破夭面前。

    没见尉迟风。

    按规矩,龚破夭负责集合部队,集合完毕,向上级报告,然后由上级发令。

    “立正!”龚破夭发出了口令,“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

    向右看的时候,他们心里就哭笑不得。

    他们这帮人,是第一回集队,从来就没一起列过队的。高矮也就没了顺序。几乎就是按同屋的人站在一起。刘农峻站在中间,就像了鹤立鸡群,长长的脖子,随时会引吭高歌。瘦小的郭超常站在他身边,那矮的,就像父亲带着儿子去逛街。

    报完数,龚破夭立马又下令,“向右转,起步跑。”

    那就跑吧。

    向右转着的方向是溪上游的,只能沿着坎坎坷坷的溪边跑了。

    这一跑,问题就出现了。

    以往在营房出操,跑的都是平地。平时紧急集合的时候,对他们这些排长级的人都是难不倒的。他们都有经验。像穿衣服,穿上上衣,扣子也不扣,只扎上武装带。到时才边跑边扣了扣子,将自己整理得似模似样。鞋带也是不绑的,重点都放在打背包上。

    可那是在平地。

    这里却是山地、卵石遍地的溪岸。还有荆棘、野藤。

    这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跳、是跃。

    这样没跑出半里地,有的鞋子就被荆棘扯掉了,只能单脚跳跳地跑;有的背包松了,就像农村的妇人一样,抱着被子跑;有的裤子往下掉,只能一手提裤一边跑……

    那样子,说多狼狈,有多狼狈。

    不忍往下看。

    龚破夭带着他们只跑了一里地,就往回跑了。

    回到屋前的空地,集合好队伍,龚破夭即道,“各自检查自己的着装,看漏了什么。”

    这一检查,没一个能骄傲地笑出声来的。因为他们都着装不齐。有的忘了带枪,有的忘了带子弹袋,有的忘了带手榴弹袋。

    再看军容,就更是洋相百出――

    三分一的人没戴军帽。

    三分一的人衣扣扣错。

    三分一的人掉了鞋子。

    三分一的人抱着被子。

    龚破夭扫了他们一眼,“我们到这里不是来度假,而是来进种训练。这紧急集合,是平时必备的功夫。可看看你们,连自己都看得不好意思吧?”

    众人都面面相觑。

    龚破夭又道,“一会吃完早餐,由孙玉国负责带你们继续操练。准八点开始,明白没有?”

    “明白。”

    “大声一点,不要像死了娘似。”龚破夭严厉地道。

    众人呆了一呆,好像发现了第二个龚破夭似的。在他们的印象中,龚破夭是那样的儒雅,对谁都像笑咪咪似的亲切。这下怎么会变得这么严厉?

    但呆了之后,他们想都没多想,马上高声地回答,“明白!”

    龚破夭的脸上这才漫上一丝满意的神色,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方道,“回去之后,马上整理内务。解散!”

    众人散去。

    孙玉国却走到龚破夭身边,“老大,你要我操练他们,我恐怕……”

    “恐怕什么?怕他们不服?你放心,你是他们当中军阶最高的,这点规矩,他们不可能不懂。”

    “可佟大夫也是上尉啊。”孙玉国道。

    “可他是大夫。”龚破夭笑说,“你就放心操练他们吧。”

    “是。”孙玉国答。

    吃完早餐,他们都没见到尉迟风。

    彭壁生禁不住问郑大厨,“怎么没见尉教头的?”

    郑得泉笑笑,“他啊?一早就走了。”

    “走了?丢下我们走了?”彭壁生感到不可思议。

    “是啊,怎么就走了呢?那带我们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其他人也道。

    郑得泉摇了摇圆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们的目光便落到龚破夭身上。龚破夭喝着茶,当他们的目光没到似的,只望了孙玉国一眼,“孙玉国,记住开始操练的时间。”

    孙玉国点了点。

    其他人便哄一下散了。龚破夭的紧急集合已令他们出尽洋相,谁知孙玉国会不会又搞什么名堂呢?所以他们都速速离开饭堂,回去准备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