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试剑、江澜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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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时间,丁剑捧着语文书挡住脸,凑到同桌的陶湘耳边。

    “箱子,你有没有发现,小影和清雪这几天不太对劲!”

    陶湘把目光安置在书页上,点点头小声说,“发现了,小影看我们三个的眼光很冷,好像有点不怀好意;清雪经常看着我们三个笑,尤其是看着你!老大,我们是不是不知不觉中惹到她们俩了?”

    “有吗?”丁剑嘴里咬着铅笔认真思考,“最近我们一直在忙着咱们的组织,认真学习、努力发展,比往常要乖得多啊。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三个一直很忙没找她们玩,所以生气了?”

    陶湘的脸皱了起来,“要是只有清雪,这原因还说得过去,小影可不是这么小心眼的小孩!呃,我不是说清雪小心眼,而且英奇也有时奇怪地看着你,眼神很——”陶湘纠结了一会想出一个词,“同情!”

    丁剑的脸瞬间垮了,绝望地把书盖到脸上,仰身靠到后排桌子,眼神空洞声音喃喃。

    “完了完了,英奇这家伙虽然不爱说话,但却是我们之中最了解小影的一个,他的眼中如果出现同情,那我一定是把小影惹毛了!呜呜,惹了清雪好好道歉再带她出去玩几次就行,惹了小影,我一定会很惨!”

    陶湘的表情也不比他好看,“老大,似乎这次,她们俩也把我和庞俊划到敌视范围了。与其等她们发难不如我们自己承认错误?起码不会被整得太惨,上次小影给你的那罐特制饮料我可不想尝尝!”

    想起与泡泡可乐完全一样的外观、味道却是酸涩苦辣俱全的液体,丁剑立刻感到胃部发酸,揉着肚子苦着脸,“箱子,别再刺激我了!我现在一想到那东西肚子都痛!”

    “所以老大你还是去主动承认错误吧,坦白争取宽大处理!”你主动认输,也可以为我们遮挡一下。

    丁剑拍着桌面哀嚎,“承认错误当然没问题,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啊!”

    坐两人身后的庞俊憨憨地摸着脑袋,“你们两个怎么了?”

    陶湘叹了口气,“小俊啊,你有没有发现小影和清雪这几天有些不对劲?”

    “没有啊,”庞俊的表情很莫名其妙,“小影还是一直看自己带的书,清雪还是很活泼,和以前一样啊!”

    “你就没发现她们常常不怀好意地扫我们一眼吗?在我们不经意的时候,”陶湘循循善。

    “有吗?”庞俊疑惑地往前排看,站起身。

    “小俊你要干嘛?”陶湘匆忙拉住准备往前走的庞俊。

    “我去问小影和清雪啊,”庞俊理所当然地说。

    陶湘咬牙切齿地把他按回座位上,没好气地说,“别添乱了!果然小影对你比较客气不是没原因的,这么单纯,开起玩笑也没劲。老大,你还是尽快去承认错误吧,找不到错误也要先表明诚恳的态度嘛!”

    “好吧,我去,”丁剑表情沉重,声音沉痛,像是即将踏上刑场的烈士。

    “老大,你要保重!”陶湘哽咽抹泪。

    庞俊迷惑地歪着头,看他们上演《感天动地丁宝宝》。

    课间操是最适合单独谈判的时间,丁剑站在教室左第三排,亮出练了一节课的僵硬笑容。

    “小影,我能和你谈谈吗?”

    抽筋一样的棉布表情让唐影和端木清雪不由地抖了抖。端木清雪关心地问,“小丁,你脸不好,是不是不太舒服?”

    “没事没事,”丁剑摇着手,露出一个更加僵硬的笑,神情似乎是,讨好?“小影,可以跟你谈谈吗?”

    “呃,可以,”唐影看了端木清雪一眼,起身跟在他身后走到学校的小园,在一株紫丁树下站定。

    “小丁,你真的没事吗?”唐影有些担心。丁家两位离婚之后,丁妈妈就离开了萼宁,据说是去投奔在另一个城市的哥哥。而丁爸爸依旧是长期在外跑运输,对儿子的生活照顾很少,倒是自家爱心泛滥的娜娜妈妈,经常跑去为他收拾。

    不会是生活上的困难吧,唐影看着丁剑难看的表情猜测。

    “呃?哦,我真祷事,”丁剑嗫喏着,在对方的注视下脸上开始浮上红。

    “好吧,你没事,”唐影抬手掠了下眼睛上的留海,口气像是在安抚任的孩子。“那么你要跟我谈什么?”

    准备跟我坦白你仿效黑道组织、发展小学生社团吗?虽然这是个幼稚得无法言语的行为,但是小丁的魄力果然充足啊!不过暴力组织毕竟没前途,还是回头是岸比较好,唐影用看迷途知返孩子的眼光看丁剑。

    丁剑有些迟疑,“我,我其实是想跟你道歉的,对不起,小影!”

    唐影心里念着孺子可教,表面却平静如水,“道歉,为了什么?”

    丁剑一呆,泄气般地砸了下树干,表情委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你还道什么歉?!”唐影好气又好笑。

    “因为不道歉的话,我会很惨,不是吗?”丁剑换上可怜兮兮表情,“小影,不管我哪里错了,都原谅我好吗?”

    唐影翻白眼,“你连自己的错误都没弄清,也敢要求原谅?”

    丁剑一脸恳求,他实在不想重温那罐特殊饮料的记忆。

    “啧啧,真想不到能把暗剑这种组织建立起来的丁老大,却拿一个小孩没办法。”

    沈潜靠在一棵杨树上,神淡然中带着抹傲气,一身米休闲装掩去大半的稚气,衬得还算年幼的男孩自有一份矜持。

    唐影眼睛微微一眯。

    上次自己没有发现他还可以用注意力在丁剑的谈判上解释,可是刚才自己明明也没感觉到有人靠近,直到他说话才发现他的存在。沈潜,这人的实力可真是“深浅”难测,而且看谈吐气质,恐怕他的身份也不简单。这种人的靠近恐怕会带来些麻烦,不过自己没什么值得觊觎的物事,倒不介意生活添几分彩。

    “沈潜,你怎么在这里?”丁剑没什气,不过换了谁连续两次秘密谈话被无故打断都会很郁闷。

    沈潜微微一笑,漫不经心而又别样从容,“我以为小园是公共场合。”

    言外之意,选择这里谈话,是你们没有做好保密工作哦!

    “而且,”沈潜走到唐影跟前,笑容好,“我这次是来找唐的。”

    “哦?找我什么事?”唐影安抚地拽拽丁剑衣袖,钉子宝宝老实地闭嘴。

    “也没什么大事,”沈潜的笑容依旧如晨风般温和,“只是想问一下,唐是哪门哪派的高足。”

    唐影神微冷,沈潜的观察力出人意料地优秀,立刻温贺接上,“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大家江湖朋友,见面报个出身。唐若有不便请恕我冒犯,在下出自试剑阁沈家,试剑阁在齐鲁和河阳两省,也略有几分名气。”

    听着古风极重的用语,看着端端正正的拱手,唐影想起了水千华最初接触时的表现,这年头练武的都很讲究传统吗?

    别人待你以诚,自己当然不能藏私。唐影郑重握拳一礼,“无名小派随意门,门中名字水如影。”顺便客气地照着水千华提过的礼仪寒暄间,还是把双方的称呼定位回同学层次。

    丁剑满脸黑线,不过还是安静看着没有出声,社交的一些规矩唐影已经做过介绍。

    唐影忽然一笑,转头看着高年级生的教室问,“沈潜同学,不知道四年级一班的墨隋学长,是什么身份呢?”

    沈潜的笑容有诡秘的得意,“墨隋是墨家的少主,是江澜省名副其实的地主墨家的第三十九代,如无意外将是墨家未来的继承人。这可是我查了几个月才发现的,本以为他只是墨家分支的后代,没想到查到最后却是下一代的内定继承人!”

    “可惜,”目光转到无辜笑着的唐影身上,沈潜皱眉叹气,“我居然查不到你们随意门的资料,难道你的出身比墨家还神秘?”

    “呵呵,你怎没认为我说的随意门其实只是在骗你呢?”唐影暗自给沈潜打上了“谍报狂热分子”的标签。

    “你没有骗我,我感觉得到你说的是实话,”沈潜脸上浮出一抹骄傲,“别的不敢说,对人的表情言语的分析解读,我还没有见过有谁能超过我的,以前我爹做决策前还常常争取我的意见呢,要不是太忙又太无聊我也不会拉上师叔祖跑出来。”

    呃,感情还是逃家的娃娃,八岁就离家出走着叛逆期也太早了点吧!

    不过认识了这个人,似乎以后的生活会更加多姿多彩。

    唐影冲沈潜扬起手,“嗨,沈潜,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你?”沈潜评判式地上看下看,有些迟疑,“你有自保的实力吗?我的朋友可不能太差!”

    臭屁小孩,唐影仍旧扬着手顺便挑起眉,“那么,去比比看?”

    “好啊,我不欺负孩子,只要你有我实力的一半就有资格做我的朋友!”沈潜自认为很大度。

    丁剑看他的眼光立刻变成同情,兄弟啊,你很快就会后悔了,小影最讨厌别人看轻她。

    半小时后,沈潜捂着胳膊扶着腰表情扭曲,唐影跟在后面表情关切。

    “小神啊,你的拳脚虽然不错,但是耐力可真差,才半个小时都应付不下来。哦,我明白了,其实试剑阁里你只算是中等实力吧。”

    一向被称为“天才”的沈潜咬着牙无言分辨,只能在心里咆哮。

    什么耐力吗!比武是全力投入片刻见分晓,就像跑步中的百米一样争分夺秒,你要一个人保持半小时的百米速度,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可是这家伙的步法身法确实轻灵得惊人,同是八岁却把一直被赞为“武学天才”的自己完全比了下去!还好她是孩,将来力的成长范围有限,而她们随意门也是仅有四人的小门派,否则真担心试剑阁的未来呢!

    沈潜转头看了看叼着支缨草表情懒散的唐影,心中有不愿承认的敬服浮上来。

    练武是极其枯燥无聊的一件事,天分在学武的过程侄不及毅力有用。一个本应该娇气地玩娃娃的孩,能忍住寂寞练到可以与自己相持半小时的地步(某沈坚决不承认对方还很有余力、自己已经撑不住!),唐影确实足够出!

    “你确实很厉害,做个朋友吧,”沈潜真诚地伸出手。

    唐影把嘴里的草扔下,握上沈潜的手,“那以后请多关照了,小神!”

    沈潜只感到头上青筋直冒,“不要随便给我取外号!”尤其是这么难听的外号!

    “啊~小神你真是麻烦,朋友之间叫外号有什没行?不管,以后就叫你小神了!”唐影一锤定音。

    沈潜哑然,新朋友好像不止会带来友谊,可能还有哭笑不得。

    唐影转头,对一直在一边窃笑的丁剑含蓄地笑,“小丁啊,想明白你错在哪儿了吗?”

    丁剑脸上的笑立刻冻结。

    “别着急,慢慢想,我会给你一天时间的,”唐影语气温柔,丁剑开始滴汗,只有一天吗?

    “时间太长了吗?”唐影纯洁表情问。

    丁剑连忙摇头,一天能不能够用还难说,怎么可能长?

    “那么小丁努力想吧,”唐影眼神鼓舞。

    沈潜看着陷入疯狂状态的丁剑,感觉自己未来的人生越来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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