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揭开车帘的时候,手颤抖得厉害,看见展昭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嘴角有血慢慢溢出,我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脚像钉在原地。
好在两个护卫在旁,见是展昭,惊呼一声,立即跃上马车,将他扶了下来。直到他们进了府内,我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那么挺拔的身姿,那么坚毅的身影,像一棵参天大树一样给人安全感的他,怎么可以说倒就倒下?而在前一秒,他还对着我盈盈笑语呢?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没有人能告诉我,反而每个人都来问我。
“展护卫怎么了?”
“是谁伤了展护卫?”
“你们遇到了什么?”
“生了什么事?”
“……”
是啊,人人都知道,我是跟他一起回来的,按理说,我应该最清楚才对。可是我只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能无言以对。
听公孙先生说。展昭之前受了一些伤。伤虽然不足以致命。却有一样是致命地。他中毒了。想必是受伤地时候。对方兵器上所带地毒。否则以展昭这样谨慎地人。很难被对方下毒。
此外。这种毒并不是立即致命地。如果能及时休息。并加以药物控制。或许能拖延一些时候。只是中毒似乎短时间内耗费了太多真气。导致毒性快速蔓延。以致昏迷不醒。如果再无解药地话。恐怕至死都无法醒转过来。
而这种毒。很可能是特制地。因为就连见惯天下奇毒地公孙先生都瞧不出这是何种毒药。也就是说。只有施毒才有解药。若施毒也无解药。那便是无药可解了。
听到这里。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
于是也都明白了。展昭受伤和中毒已不是一天两天地事了。所以我肯定不是知情人。于是。我不再成为大家追问地对象。
但是。从他们地表情中。眼神中。我也知道。他们心里都存着另一个疑问:为什么我们怎么会在一起。昨晚我明明与大家中秋狂欢到半夜地。我们是什么时候出去地?我们出去干什么?
最最奇怪的是,为什么我的衣服是反穿着的,而且松松垮垮,全然不像是一时兴起、出街游玩的样子。
只有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询问过我,一个是公孙先生,一个是白玉堂,公孙先生一直帮着给展昭诊断、配药,而白玉堂自进屋看过展昭后,便一直坐在大厅的某个角落里,一言不。
当然,我也没有心情去看他,我没有心情去看任何人,我甚至没有心情,准确的说是没有勇气去看屋里面的那个人。那张惨白得近乎透明、安静得近乎死亡的脸,仿佛一把利刃,在我心头刺啊刺啊,怎么也停不下来。
我茫然无措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一个个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有的端着碗,有的端着盆子,有的拿着毛巾……而我竟然什么也做不了,我甚至没有力气为里面的人做点什么。
是什么时候被小卉扶回房间的,我已经记不得了。桌上摆了很多吃的东西,看样子放了很久。门外有人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似乎是小卉和张龙,隐隐约约听见张龙说,公孙先生吩咐,让小卉好生照看着我。然后听见小卉哭着说小姐不吃东西之类的。
这傻孩子,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哪还有力气吃东西?
可是,我要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等下去,我们甚至连展昭在哪里受的伤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寻找解药呢?
公孙先生说,他现在可以用一些药将毒性暂时控制住,顶多半个月,如果再找不到解药,展昭便无药可救了。
我一直以为那个最先离去的人必然是我,难道,展昭要比我还先吗?
展昭,你连这个都要跟我抢?你怎么可以这样!
屋外渐渐
声音了!想必张龙已经离去。
忽然,从窗口“嗖”地飞进一张纸条来,正好落在我的床头。再看窗口上,竟然破了一个小洞。
一张小小的纸条,竟然能破窗而入,并且准确无误地飞到我的床头,可见此人的内力之深厚。可是我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欲寻解药,天香楼见。
天香楼,是张尧佐的地盘,难道展昭中毒跟他有关?去还是不去?废话,当然要去,现在就算是阎王爷跟我招手,只要说跟解药有关,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前往。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刚才连说话都没气的我,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迅速穿好衣服。
想支开小卉是很简单的,我只跟她说我想喝鸡汤,她便屁颠屁颠地去了。门口的护卫更好糊弄,我也不是第一天往外跑了。
这是我第二次来天香楼,现每到一个地方,第二次来的时候,便物是人非了,总有些伤心的回忆,总有些人已经不在了,怎么我还活着呢?
深呼一口气,跟着伙计上了二楼。
其实也没什么害怕的,若是那人想害我,以他刚才掷纸条的功力,我早已死了一百遍了,何必要费这一番周折,若是对方想拿我要挟别人,我这一次提防着好了,大不了来个自我解决,决不让他有利用我的机会。
进了包房,才看清那人面目,我竟有些好笑,想前世我们几乎成为让人艳羡的夫妻,怎么这一世反倒成了相见眼红的仇人?
“赵公子。”看在解药的份上,我很客气的称呼他,同时也懒得跟他废话,直入主题,“展昭中的什么毒?解药在哪儿?”
赵牧一笑,道:“想不到包小姐还挺多情,一会儿是白玉堂,一会儿是展昭,想当初,还对我这个……”
“少废话!”我打断他,“解药在哪儿?有什么条件,直说!”
“包小姐果然爽快!”赵牧低头笑道,忽然扬起手,打了个响指,两个伙计推门而入,将早已准备好的饭菜放在桌上。
我冷冷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搞什么鬼。
赵牧向桌上一指:“把肚子填饱,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见我不动,他又笑道,“以你现在的状况,恐怕到不了那里就得趴下,那岂不是白忙一场?”
是啊,不吃饭怎么有力气?没有力气我怎么帮展昭找解药?就算这饭菜里有毒,那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早死晚死的事情。
况且,我真的饿了!
扒拉完这顿饭,打了个饱嗝,现赵牧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说吧,去哪儿?”
“襄阳。”
“展昭是在襄阳中毒的?”
“是。”他微微一笑。
他长得并不难看,五官端正,也可以说有些英俊,只是这张脸我前世看多了,没什么感觉,如今见他笑,我却脊背寒。
“他真是命大,居然能在冲霄楼全身而退,只是,他躲得过机关,怎么躲得过我们精心配制的毒药?”
他轻描淡写的说,我的心却如针扎油煎。
冲霄楼,原来令展昭受伤中毒的是冲霄楼!
看过七侠五义的,谁不知道冲霄楼,那里面布满了天下最厉害的机关,最阴毒的暗器,可以说,一进冲霄楼,便是有去无回,小说中白玉堂便是丧命于此。
“原来他去了襄阳,他去冲霄楼做什么?”我心里说不出的痛悔,要知道他们迟早会与襄阳王交锋,我应该早一些提醒他们注意,或早点告诉公孙先生,让他们找出破解冲霄楼的办法。
“为了帮你找解药啊!难道你不知道吗?”
“什么?”这句话宛如惊雷,我颤声道,“你说什么?”
赵牧耸了耸肩:“真可笑,以前是他帮你找解药,现在你帮他找解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