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踏上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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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雷米尔就下令队伍继续前进往森林里走去,原先的道路在和森林会合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开口,亚蕾克茜尔和雷米尔所乘坐的马车率先进入了森林,其他的人也跟在后面进入森林。在进入森林后,他们惊讶地发现这条路竟然一直延伸下去,旁边有着一条深溪,头顶还看得见金红色的天空。即使如此,两旁的树木似乎已经被包围在自己的浓荫当中,在无法穿透的黑暗中不停地摇曳晃动;他们可以听见枝丫间摇动的嘎吱声和远方不明的呼喊,还有空气中飘散的淡淡血腥味以及飘移不定的诡异声响,似乎都蕴含着无比的诡异气息,没有任何兽人或是其它生物的踪迹。

  迪兰特和金骑着两匹棕色的高大骏马,刻意保持着高度警惕在亚蕾克茜尔和雷米尔所乘坐的马车周围待着,因为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感觉这座森林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里好闷热!”迪兰特对着金说道,“我觉得有股强烈的死亡气息总在我们的四周盘旋,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空气跟着这股死亡气息在产生共鸣?”

  “我也有这种感觉!”金说道。

  “不知道那些倒霉的利司特帝国的兽人士兵最后下场怎么样了?”迪兰特似是随口问道。

  “那个啊!我想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的。”金回答道。

  他们沉默了片刻,但是迪兰特却一直不安地看着四周,且还经常会停下来倾听森林里发出的各种异常的声音。

  “这是我所看过最奇怪的树林了!”迪兰特说道,“我看过无数幼苗和参天古木,我真希望有时间可以让我自由自在于此探索,它们有独特的语言,只要有时间,我就可以理解它们的想法了。”

  “不,千万不要!”金说道,“我们最好赶快离开这里!我大概猜得到出它们的想法:痛恨所有用两只脚步行的生物,它们不停呢喃着要勒死和压碎这些家伙。”

  “它们并非痛恨所有的用两只脚步行的生物。”迪兰特若有所思地说道,“这点你错了,它们痛恨的应该是兽人,因为他们本来不属于这里,对兽人之外的生物所知甚少,他们应该是在远方的山谷中生长的。金,我猜它们是在法贡尔深谷的森林中长出来的。”

  “那么,这里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森林了!”金说道,“我很感谢它们所扮演的角色,但是我实在很难爱上它们。你或许会认为它们很不错,但是我已经看过比这个世界上任何花草树木都要美丽的景象,我现在脑中还充满着那里的幻影。迪兰特,你们人类的行为真是奇怪!你们在这里拥有的是北方世界最壮丽的景色,而你们是怎么描述的呢?洞穴,就这么简单两个字!洞穴!战时用来躲藏、储存补给品的地方!亲爱的迪兰特,你知道吗?莫迪尔山谷的洞窟有多么的美丽和广大!如果精灵们知道这样的奇景,他们将不远千里而来朝圣,只为了能够看它一眼。啊!真的,他们愿意用黄金来换取这样的景象!”

  “我想我会用黄金来换取不必看它的权利。”迪兰特说道,“如果我走了进去,我还会用两倍的黄金来换取自由!”

  “你没有亲眼目睹,我可以原谅你的想法。”金说道,“但是你真的是太武断了,你以为你们建造的皇室宫殿很美丽吗?它们和我在这边所看到的奇观比起来,简直就像是陋室一样穷酸;这里是难以言喻的庞大宫殿,水滴落下的节奏溅跳在四周,所聚集成的池水则美丽得恍如星光下的镜月湖。迪兰特,不止如此,当大家点起火把,走在高耸的圆顶下时,呵!迪兰特,我看见墙壁上有着宝石和水晶的矿脉在墙壁上闪烁,火把的光芒渗透入天然的大理石中,它们轻薄透明地如同自然女神的玉手一般。四处还有白色、红色和粉红色的石柱,雕梁画栋就像是梦境一般的美丽。这些石柱从多彩的地面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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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顶上闪闪发亮的装饰会合:精致的屋檐和尖顶,如同冰冻的云雾一般的帘幕,长枪、旗帜和飘浮在空中的堡垒!地下水所构成的湖泊映照着这些奇景,仿佛透过一面漆黑的窗户觑向外面的华丽景象一般;壮伟的都市、拥挤的街道和精致的厅堂,竟然隐藏在永无光芒照耀的黑暗中。滴答一声,水滴落下,涟漪让所有的高塔和建筑,如同海面下的珊瑚与海草一般摇曳生姿。夜晚来临,它们闪烁着消失在眼前,火把又通往另一个房间、另一个梦幻。迪兰特,那里有接连不断的房间,绵延数里的厅堂,接续延伸的圆顶,无止无休的阶梯,而这些美景却依旧蜿蜒进入了山脉的核心。洞穴!莫迪尔山谷的洞窟!幸运眷顾我才会让我有机缘巧合进入该处,离开那里时,我竟忍不住热泪盈眶。”

  “那么我祝福你,金,希望能够让你好过些。”迪兰特说道,“但愿你能够在最终大决战中生还,活着回来再度欣赏这里的美景。但是不要将这个秘密和你的同胞们分享!从你的描述中,我可以感觉到这巧夺天工的奇观,已经不再需要斧凿去画蛇添足。或许这里的人们不愿大肆声张是正确的,一群忙碌的精灵带着锤子和凿子,可能会给这里造成更多的伤害。”

  “不,你不明白。”金说道,“没有任何精灵会对这些美景无动于衷,即使这里可以开采出钻石和黄金,我们也绝不会冒渎此处。难道你们会在春天的时候砍倒刚发芽的新木,只为了收集柴火吗?我们会好好地照顾这岩石的花园,绝不可能破坏它。我们会小心翼翼,一凿一凿地开挖,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们将可以把远处隐藏在黑暗中的洞穴挖掘出来,让人们一睹这隐藏许久的美丽景观。啊!光明,迪兰特!我们还会制造灯光,我们可以用它来驱赶走自远古以来就存在在这里的黑暗,而当我们想要休息的时候,我们可以轻易地让夜色重新降临。”

  “金,你把我说动了。”迪兰特说道,“我从来没听过你用这种口气说话,你几乎快让我后悔没有机会见到这些美景了。来!让我们做个约定,如果我们都能够从今后的无数危机中生还,我们一起旅行,可以一起拜访法贡尔深谷里的森林,而我会和你去参观莫迪尔山谷洞窟里的奇观!”

  “我本来不想这样绕路的。”金说道,“不过,如果你答应和我一起回到这里,分享它的美景,我就愿意忍耐去看法贡尔深谷里的景象。”

  “我答应你。”迪兰特说道,“可惜啊!我们现在都必须暂时把洞穴和森林抛开。你看!我们已经到了森林的边缘了。”

  “是啊!不过别忘了我们的约定。”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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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行人终于穿过了森林,出现在道路的分岔口,往东是通往埃拉司,往南则是通往帝都斯比克堡。当他们走出森林的蔽荫时,迪兰特停下马,回头遗憾地看着森林,然后他突然间大叫一声。

  “有眼睛!”他说道,“从树干之间有眼睛看着我们,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眼睛!”

  其他人也都吃惊地停下来,转过身看着森林的方向,迪兰特则是准备再度策马进入森林。

  “不行,不要!”金大喊。

  “不要进去,迪兰特!”亚蕾克茜尔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别走回森林里!时机还没到。”

  正当他们在交谈的时候,有三个奇怪的身影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他们和食人妖一样的高大,每个至少都有十二尺高,他们粗壮的身体看起来跟正值壮年的树木一样坚韧,上面披着灰色和褐色的皮或是衣物;他们的四肢修长,有很多根手指,头发看来很坚硬,胡子则是像苔藓一ObOOkO.cn样灰绿色的。他们用严肃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但是他们并非注视这些骑士,他们的目光抛向北方。突然间,他们将手凑到唇边,发出一连串如同号角般的清澈、悦耳的响声;接着,那呼唤有了回应,骑士们又转过头,看见同样的生物从草原上大步走来。他们从北方而来,走路的姿态如同苍鹭一样优雅,但是速度可并不含糊,他们细长的双脚动起来比苍鹭的翅膀还要快。骑士们失声惊呼,有些人甚至伸手握住了剑柄。

  “你们不需要动用武器。”亚蕾克茜尔说道,“这些只不过是牧人而已。他们不是敌人,事实上,他们根本不会管我们!”

  似乎的确是这样,因为当她说话的时候,这些高大的生物对他们并没有多看一眼,只是自顾自地走进森林中就这么消失了。

  “牧人!”雷米尔说道,“他们的牲畜在哪里?希雅,这些到底是什么生物?或许对你来说并不陌生,但是对我们而言可是一无所知呐!”

  “这些都是树牧人。”亚蕾克茜尔回答道,“你已经很久没有聆听营火边的传说和故事了吧?你刚刚看到的是树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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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尔森林的树人,那座森林在我们的语言中的意思是树人林。难道你以为这个名字是乱取的吗?不,昆廷,那是有原因的,对他们来说,我们人类不过是历史中的一瞬;从少年到老年,昆廷这么长的时间,对他们来说都只是一刹那而已;我们皇室所有的丰功伟业,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

  “树人!”雷米尔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想,传说中的事物让我大概理解了树木的神妙,我亲眼目睹的真是奇迹!数百年来,我们只是忙于照顾牲畜、耕种农田,兴建房屋、打造工具,或者是国与国之间互相不断发动战争,我们认为这就是人类的一生,就是整个世界运转的道理,我们对于边界之外的事物毫不关心。我们的歌谣中描述了这些生物,但我们却开始忘却这一切,只是漫不经心的把它当作童谣来看待。现在,歌谣中的传说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在光天化日之下展示他们的力量。”

  “昆廷,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亚蕾克茜尔说道,“因为,不久后将会受到威胁的不只是人类渺小的生命,也包括了这些传说中的生物。即使我们浑然不觉,但我们并非孤立无援。”

  “但是我还是应该感到伤悲。”雷米尔说道,“因为,不管我们的战争多么顺利,总会有很多美丽、奇妙的事物,从此永远消失在这块美丽的大陆上,对吧?”

  “或许是的。”亚蕾克茜尔说道,“虽然我们无法完全修复战争所造成的破坏,更不可能让它变得从未发生过。但是这是我们注定的命运,我们还是继续原先选择的旅程吧!”

  众人开始踏上通往帝都斯比克堡的道路,迪兰特不情愿地跟在后面。太阳已经完全落入地平线下,但是,当他们看见前方不远处的莱依平原时,那里的天空依旧是红色的,让该处的云朵仿佛着火一般的鲜红;在这红光中有许多黑色翅膀的飞鸟,发出凄厉的哭嚎声,飞回岩石中的家园。

  “这些秃鹰在战场上,可是十分忙碌呐!”金说道。

  他们不疾不徐地继续往前骑着马,夜色扑天盖地落在眼前的平原上。月亮缓缓升起,在银色辉光中,丰饶的草原像是无际的大海一般上下起伏。当他们终于快踏上平原的时候,已经骑了将近四小时的马了。长长的斜坡通往河流在平坦草原上和缓的滩头,众人从风中可以清楚地听见狼嚎的声音,一想到这里曾经有许多同胞战死,他们就觉得心情沉重。

  他们所走的道路蜿蜒地伸向河边,在河的对岸又再度往上攀升。对岸有三道岩石铺设的阶梯,中间还有专门给马匹通过,经过河中沙洲的渡口,他们快速地通过河岸后就继续踏上返回帝都的旅程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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