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站在玲珑身后,不敢抬起头。不知道怎么的,站在这里,暴露在池沁衡或是说这个皇上眼前,亦水总觉得她没有那层保护,光秃秃的暴露在外,丝毫没有安全感,她唯一想要的只是多一点时间能留在他身边,找到她要的。
突然亦水发现两人谈话的重点转换到了自己身上。
“小哑吧在这里听话吗?听国师说她听调皮的。”
“哪有,她虽然好动但是不调皮,我可是很喜欢她呢!对了,她没有名字吗?老是小哑吧小哑吧的叫,谁都会生气啊!”
“她,她叫‘依水’。”
龙岸岑脸上露出一丝愁苦,恍惚垂眉,看着眼前的茶杯发呆。
明明知道不是在叫自己,亦水还是失神的看着他,可是他低着头,她居高临下什么都看不见。但分明能从他的语气中读出些什么让她欣喜不已的东西。
“难怪皇上会破例让她进宫,依臣看是她的名字帮了她吧!”
龙岸岑不语,苦笑了一下,站起身说到:
“这下好了,有她陪在你身边朕就不用担心了,她不会说话算是安静,不会叽叽喳喳在你耳边吵个不停,惹你闹心。”
“多谢皇上。”
“那朕走了,你早些歇着。”
“臣恭送皇上。依水,送皇上出宫。”
亦水见主子行礼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跪,接着又听到玲珑的话吓了一跳,站起来愣在原地,不敢动,玲珑暗暗在她背后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踉跄人也走出去几步。
“也好。”
龙岸岑转身,亦水回头看看玲珑,玲珑抱以“不用担心”的眼神,又坐了下来,品起茶来。
“亦……依水,就送到这儿吧,深了,让你主子早些睡下。”
亦水拼命地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她不能说话,只能用肢体语言来表达她的意思,可是龙岸岑走在前面,看不到她的反应,还没有适应她的名字和她不会说话的“特制”的他以为亦水没有听见,站住转身看到她一边点头一边向他走来。
脑中还在想着其它的事情,出了神的亦水直到撞到什么东西才回过魂,没有温度的双眼还对着她微微皱眉,亦水再次受到惊吓,把目光移开,心中战鼓齐鸣,全身保持着警戒。因为她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池沁衡会读心术!!他这么皱眉是不是已经发现她的不对劲了?!
不知道这么久了效力是不是消失了,还是会不会通过刚才那个眼神交流就“重启”了呢?!亦水害怕事情败露之后,真会如申屠骜所说一样,他根本不听她说任何话,狠下心千方百计将她逐出宫外,送回寅国。
“果然还是冒冒失失的,小心照顾皇后,别惹她生气才好,否则你的旧主子可就有麻烦了,知道了吗?”
亦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知道用力地点头。龙岸岑扶住眼前“小哑吧”的脑袋,生怕这小小的脑袋就这么被主人遗弃了。这小丫头子时阴时阳的,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脚步声渐行渐远,亦水害怕的事情还是一件都没有发生,她缓了口气回到透心园,见玲珑在门口等她,急忙跑过去。
“三三……”
“你说等你回来什么事都告诉我哦!”
两人不分主仆,坐在房间里,桌边人手一杯“怡情”,玲珑轻嗅杯中清,浅浅地喝上一口。
“玲珑,你爱他吗?”
“他?你是说皇上?”
“嗯!”
“如果是‘皇上’的话,我可以说爱也可以说不爱。”
“此话怎讲?”
“你不存戒心于我,我也不会瞒你,既然你是从国师那儿被送进来的客人,自然知道现在的皇上不是以前那个皇上。”
见亦水不答话,玲珑继续说道:
“现在的皇上叫龙岸岑,以前的皇上叫龙岸邪,他们是兄弟,长得很相像。岸岑因为我的缘故逃宫在外流浪,前不久才碰巧辗转回辰。可是这时岸邪已经心疾缠身,余命无多了。那日岸岑赶回宫见岸邪最后一面时,岸邪说要圆她的心愿,把原本属于岸岑的东西都还给他,自然也包括我在内,可是他不想昭告天下,这件事也就成了宫里的秘密。所以你问我爱不爱皇上,我只能说我爱的是岸邪,不是岸岑。”
亦水手中的“怡情”没有端稳,一不小心杯口一歪,茶水洒出了大半浸湿了亦水的袖口,可是她丝毫没有在意,被胸中的激动冲昏了头脑,脸上不知是不是在笑。
“那三三,噢不,玲珑,你知道池沁衡有读心术的事情吗?”
“池沁衡,你这么叫他,果然你真的就是那个‘亦水’,国师特地为你取名‘依水’还真的是用心良苦,不,是别有用心才对。”
玲珑笑着说道,为终于见到这个让岸岑痴迷名叫“亦水”的子而感到开心。
“你怎么知道我?”
“断断续续在国师那里听说的,可是名字却是从岸岑口中听到的。至于那个读心术,已经消失了。”
“他,又提到过我?还有,读心术消失了,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名字还是我千辛万苦听来的呢。那时岸岑刚回来继承皇位,一门心思专心国事,从来没有说起过他离宫这些年的事。你知道吗?他的读心术只对他喜欢的人有用,而他却为了摆脱读心术,不惜赌上命,那不就是在说:‘我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就是说他要先尝试以最直接的方式了解自己的生命,然后再凭意志从阎王的手中把灵魂抢回来,这一下,他差点就死了,真的只差一点,因为怕我会害怕就让我留在房外,可是我实在担心就伏在窗口张望了一下,看到他拿着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胸口,看着他毫不犹豫……昏迷时嘴里含糊的叨念全是一个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亦水’,‘亦水’……”
听到这里,听到从玲珑口中一遍遍叫出的“亦水”,亦水仿佛真的能听到池沁衡,也就是龙岸岑虚弱的声音,一边虚喘着,一边用沙哑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亦水满脸是泪,想起她的任。
“池沁衡,别老是听我的心事!”
“你这样很不尊重我!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明明就不了解我,别装出一幅和我很熟的样子!假的,全是假的!”
“池沁衡,你的专长就只有听别人的吗?!”
“池沁衡,我讨厌你,讨厌你的读心术!”
……
曾经,她只是任地接受他的迁就,害怕被看穿而疏离他,讽刺他。可是现在呢?他的读心术消失了,虽然暂时不用担心身份很快会被揭穿,但是,属于她的那份“荣耀”是不是也就这样消失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
池沁衡,这么愚蠢的办法你也会相信,你真是个大白痴!
因为她的一句话,差点送了命,这情她要拿什么来还?
用什么去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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