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张力?”
“是。”
张力一阵心虚,不敢抬头看申屠骜。
“你还没有把任务失败的事情告诉皇上吧?!”
“国师……国师怎么知道?!”
“听你的口气就是我猜对了!”
“是,属下还没有进宫面圣……请国师责罚!”
“好,那我问你,若是你行动成功,怎么与皇上联络?”
“飞鸽传书。”
“那好,你现在就飞鸽传书给皇上,说你已经在送杰亦水回寅的路上了!”
“这怎么行,属下不敢欺瞒皇上。”
“我为你作保,你大可放心,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派一个人给你,你就把她当成是杰亦水,带她去寅国装装样子。”
“这……”
申屠骜背着手踱步走到张力身旁,注意到他的脸也有些为难,看着是还在犹豫的样子。申屠骜冷哼一声,张力抬头看向他,马上又把头低了下去。
“这是路上需要的开支,找我说的去做,我保证等你从寅国回来后,辰国会有间大喜事。”
申屠骜说的很隐晦,表现的却很真实,他把一大叠银票插进张力的衣襟,坐回上座,捧着茶盏,也不急着喝。因为里面的茶早就过了品味的最佳时段,只是游遗存,闻着惬意。张力手向怀里收了收,磕了一记响头,答谢国师的“恩赐”。
“张力一定完成任务。”
“好了,下去吧。我要换衣服上朝了。”
天渐亮,申屠骜待张力离开后又去申屠羯的房间看了看,见他安然的睡着,放心不少。血已经止住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申屠骜趴在申屠羯的边,长长的舒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整了整朝服,进宫去了。
“国师,今天早朝怎么不见武丞相?”
早朝之后,申屠骜和龙岸邪并排走在通去书房的宫道上,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距离,亲密程度可见一般。
“回皇上的话,武丞相受了重伤,现尚在府中修养,不能上朝,还望皇上见谅。”
“好好说,是怎么回事?”
“刺客翻墙进入被申屠羯发现了,两人就打了起来,没有想到刺客好像早就有所准备招招都拼尽全力威迫申屠羯的死穴,还好他武功不弱,只是还是受伤了。”
“怎么可能?!”
“臣说的可都是实话!昨晚申屠羯生命危在旦夕,一度流血不止,险些丧命!”
“张力怎么可能会是‘血龙’的对手?!”
“皇上说什么?!”
露馅了!
申屠骜“好心”提醒龙岸邪,开始“装聋作哑”。龙岸邪深知自己说错了话,也不再装模作样,厉声质问申屠骜:
“你知不知道你和申屠羯犯了什么错?”
“臣下不知……”
“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把……把杰亦水藏在府里!”
“皇上,恕臣冒犯,难道你不想见她吗?为什么连见都不见一面就要派人把她送回去?!”
“我与她非亲非故为何要见?!”
“你怕了,怕你的谎言被拆穿,怕那个和‘池沁衡’有关的记忆再来折磨你!”
龙岸邪不作声,他原谅申屠骜的以下犯上,抑或可以说,他不在乎申屠骜的以下犯上,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你说的没错……我只有这一个选择,那就是让她忘记我……”
龙岸邪,不,现在是池沁衡,许久都一直在伪装的威严外表下,其实藏着一个曾经受过种伤的身体和心。他们两人不再赶去书房,而是转向凉亭,坐了下来,吹着清风,龙岸邪皱了皱没有,随着胸口的阵痛,那阵阵风吹起了很久以前的过往。
“哥哥,你终于肯回来了!”
“参见皇上。”
“和我,你用得着这么见外吗?我虽然是皇上,但是我还是你的亲人啊!哥哥!”
“草民不敢!”
一年前池沁衡受命潜入辰国,可是却好巧不巧地在客栈中遇见了出宫微服私访的辰国国君——龙岸邪。
“哥哥,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不愿意原谅我?!当时我真的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玲珑,否则我不可能也不会和你争玲珑的!”
一切的一切,谜底开始揭晓了。
池沁衡原名龙岸岑,是辰国先皇的四皇子,众多龙子中,先皇最中意的就是岸岑,一直都想把皇位传给他。岸岑很聪明,明白先皇的苦心却无心和众兄弟挤破头去争皇位。在皇宫中他觉得每一天的生活都很压抑,他尽量表现的很淡定,抑制自己渴望自由、妄图挣脱枷锁和束缚的本。
十四岁成人的时候先皇立他为太子,这并没有让他有多开心,反而一个叫“玲珑”的小宫给他带来了快乐,是她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的不平凡,因为他有“读心术”,能听到玲珑的心声,快乐的,悲伤的,欣喜的,无奈的,害羞的,所有都躲不过他的“非凡本领”。他把玲珑介绍给比他小一个月的亲兄弟岸邪,虽然十四岁在辰国已经成人,但毕竟那时还是孩子,无忧无虑的一起玩儿。
十六岁那年岸岑要向玲珑表露心意的前一晚。岸邪一本正经的对他说:“哥哥,我要娶玲珑!”打击,不小的打击,岸岑表面不作声,既不同意也不反对,但是其实当时的他已经背负了太多,先皇布置的沉重课业,后宫的暗潮汹涌,几乎不堪重负。终于在岸邪和玲珑的婚宴上,龙岸岑大闹礼堂,逃离皇宫,先皇大怒,改立岸邪为太子,但事后还是心心念念地盼着岸岑回宫的时候,只是,知道他离去前都没有再在皇城中见到过岸岑的身影。
“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说了……”
完全不理会龙岸邪的挽留,龙岸岑挥袖离去。但他并不是什么都不顾就盘查辰国的内部秘密在回去复命,毕竟他还是辰国的人。他一直都很挣扎,几天不吃不喝,躺在上发呆,脑袋空空的,当他再次步出客栈房间时他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皇上病重一撅不起,全国招募能医为皇上治病。龙岸岑再也装不下去了,混入应招能医的队伍中,好不容易混入宫中,就被几个老太监认出来了,他们领着他去了寝宫,当他再次见到龙岸邪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兄弟俩本来长得就很相像,他仿佛看到了苍白的自己躺在龙榻上,用渴望原谅的眼睛看着他,滴滴滚落的泪水,几天不见就苍老了好几岁。
龙岸邪握着龙岸岑的手,做出了最后的嘱托,把皇位还给了龙岸岑,算是了了他的遗憾和心愿。痛心,挣扎,反思,后悔,一切的种种唤不回他慢慢闭上的双眼,耳边萦绕着一片哭喊声,撞击他的耳膜,侵袭他的大脑,“皇上驾崩了!”
“不!先不要把这消息传出去!”
龙岸岑哽咽着,快要说不出话来。他调整了一下,继续说道:
“现在还是乱世,若是这消息传出去被别国知道,辰国就危险了,他们一定会趁着辰国群龙无首的时候攻过来,这消息万万不能泄露出去,违者格杀勿论!”
两日之后,皇城内传出消息,喜讯:皇上不知痊愈。举国欢庆。
从此,龙岸岑既是龙岸邪,是辰国的国君,不再是池沁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