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我,我想找皇上问问清楚。”
“问什么?问池沁衡是不是真的死了吗?”
“对,不单问这一个问题,我还想问他到底是如何为人兄长,为国君主的,竟然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要背叛他!池沁衡不是那种不知事情轻重的人,他愿意背叛辰国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我一定要问清楚,至少也要当面为他好好叫嚣一番!!”
亦水越说越激动,站起身,两手撑在桌子的两角,一大张桌子差点就连同上面味俱全的饭菜被她弄翻了。申屠两兄弟对视了一下,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还是由申屠羯出面安抚亦水。
“你别激动,皇上不是说见就能见的,现在也不早了,倒不如你先回房休息,我和骜再商量一下,帮你想想办法。”
“申屠羯,你会支持我吗?你会帮我的吧?还有申屠骜,你呢?你也会站在我这边吗?”
话说出口,亦水就有想收回的冲动,她懊悔自己心急竟然会企望他们的帮助,他们是辰国的人,自然偏帮他们的君主,怎么会在意她这个疯子才会有的想法?!
“羯说得对,亦水你现在最好先回房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起见皇上的事我们自会为你安排。”
“真的?!”
申屠兄弟同时点头,给亦水希望。奇迹出现了,仁慈的主啊,谢谢你的包容!
亦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冷静下来,离席准备回房,又被申屠骜叫住。
“真相是否马上就会水落石出,就看亦水了。祝你好运。”
申屠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整晚亦水躺在上辗转反侧,怎么都领悟不了申屠骜最后说的这句话其中的深意。她起身,拆开包袱,从里面掉出个东西,亦水捡起来一看,是那个平安袋。原来她一直都带在身边。从袋中一一抽出三张纸,第一张因为一直翻看,已经被磨破了,上面是那次求到下下签时那老法师给的签文,虽然已经倒背如流了,可是亦水从来没有看懂它的意思过。第二张是红糖益母草的药房,第三张是那首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纸上有些地方的字迹已经化开了,那是因为每次亦水看着这首诗发呆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流泪,可是今天不同,亦水有种感觉,似乎池沁衡还活着,等着这一天,她来辰国的这一天,她来找他的这一天,他们再次重逢的这一天。
“皇上,她已经在申屠府住下了。”
“打探到他们在谈什么了吗?”
“安插在申屠府里的探子迟迟不来回报,还没有消息。”
“继续打探,还有……先去打点一下,我要你尽快送她离开辰国,还要你平安把她送回寅国。”
“遵旨!”
下跪之人躬身辞离,书房里响起几声轻咳,他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拼命地在克制什么。
“池沁衡,到现在你还没有完全死心吗?你还在挣扎什么?!”
伴着虚弱的气喘,他喃喃启口,房里空无一人,只有地上雕着的那条祥龙盯着他,犀利逼真的巨龙之眼仿佛能一记贯穿他的胸膛,连通那颗脆弱的心脏,一同送进无止尽深渊。
“皇上,还不就寝吗?早过两个时辰就要早朝了。”
“朕有些不适,告诉奏事处明儿个的早朝取消,明早让国师和武丞相来见朕。咳咳……”
“皇上保重龙体,是不是要让太医来诊治一下?”
“不需要,你找做就行了,先下去吧。”
无力的挥挥手,他脸上满是疲惫和痛苦,覆在胸口的手松了松,痛苦还是没有减轻,他苦笑着,和衣躺在龙榻上,缓缓闭上眼睛。
真的是累了,就让我消停一会儿吧……
一个早晨,申屠两兄弟就这么直挺挺的跪在皇上的书房门口,整整一个上午,整整三个时辰。两人一动不动,好像两座雕像,其实脚已经麻得没有了知觉,夸张的来说,要实现在有人砍了他们的脚他们也不会察觉到半分疼痛。书房的门悄悄掩开一条缝,申屠骜和申屠羯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见他们了。于是两人站了起来,踉跄不稳的走进书房,换了个地方跪着。
书房里,他仍旧穿着昨的衣服,脸上的气已经好多了。他整个人浸涤在阳光里,让人看着他的时候不自觉的会眯起眼睛,看得不真切。
“听说申屠府上来了位客人。”
“是,皇上明察。”
“既是客人,申屠大人们就陪她到处逛逛好了,等她玩得没了兴致,就送她回去。”
“难道皇上就不想见她?”
“朕为什么要见她?”
他语气质疑,头稍稍摆向一边,注视着申屠骜。
“亦水说是有要事要同皇上商量。”
“什么要事?是要把寅国的政密透露给朕吗?笑话,堂堂辰王岂是她想见就见的,劳烦国师带她游乐辰国,三日后武丞相送她回寅。”
他的话语不容抗拒,从他坐上皇位的那天起他就知道:此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一言九鼎,不容置疑,若有谁反抗,他完全能轻易的让他生不如死。
他,龙岸邪,辰国的统治者,也是一个即将野心统治“茧”的王者。为了这个目的,他已经决定牺牲,所谓的“大无畏”就是他可以放开一切,什么都不在乎,唯有“茧”和对统一“茧”有好处的事情他会坚守到底。
胸口一抽,龙岸邪示意申屠兄弟退下,他走到边运气调息,好不容易平息那一阵痛感,嘴角又是一抹讥笑,带着魅惑众生的灿烂,他,就连嘲笑看上去都是好的。
“池沁衡,你死心吧,在一意孤行下去,你会后悔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