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亦水庆生的宴席就这样不了了之的散了,亦水发泄完之后杰老爷在没有说过半句话,由杰夫人陪着回了房。凉亭里泣不成声的小桃肩膀抽动,眼泪一直都没有止住过。她手中捏着一个平安袋,和当初送给池沁衡的是一对,是这痴情的小丫头绣的,一直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一直都贴身藏着。小桃受的打击也不必亦水小,她爱慕的人在那次送礼告别之后就是再也没有见过面,现在却得知再也见不到了,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池……池公子……他真的……已经……,你没有骗小桃吧?是不是想给小桃一个惊喜?!……你说话啊……”
“小桃……”
亦水看小桃不愿接受事实开始自欺欺人,心里满是愧疚。为什么要说出来呢?先前她问起的时候不是都说是去别国云游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呢?自己一个人痛苦就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把痛苦带给别人……
“小桃,接受事实吧……他,已经走了……”
一大滴泪滴在亦水的手上,温热的,这泪,是不是还是苦的呢?
送小桃回房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哭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只是梦里还在唤着池沁衡的名字,亦水一阵心酸,眼眶热热的,憋得难受。
走出小桃的房间发现扬琴靠在门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听闻亦水出来后他面对亦水站着,眼里满是怜惜。
“扬琴,你怎么还不回宫?”
“申屠骜这么一闹,我有点担心你。亦水,你没事吧?”
两人信步穿过中廊,回到凉亭,深了,扬琴接下外衫要为亦水披上,亦水不让。扬琴把解下的外衫放在石凳上,没有穿上。
“扬琴,我没事……”
“亦水,城里流传的儿歌,说你歌声动人,过去从未听你唱过,想听听。”
“唱歌?可我不知道要唱什么……”
“随心即可……”
扬琴坐下,望着亦水的背影,她好像叹了口气,接着,悠扬的歌声传来,惆怅,无力,凄凉:
才话别已深秋,只一眼就落
窗台人影独坐,沉的更寂寞
一段路分两头,爱了却要放手
无事东风走过,扬起回忆如昨
摇摇墬不只你的泪,还有仅剩的世界
嘲笑的风高唱的离别,我却听不见
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前世未了的眷恋,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灭
梦在千丝发间,我在梦里搁浅
月光尽是从前,苍白了的想念
你眺望着天边,我眺望你的脸
紧记你的容颜,来世把你寻找
摇摇坠不只你的泪
嘲笑的风高唱着离别
不管还要等待多少年
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前世未了的眷恋,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灭
——tank《千年泪》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亦水的声音抖得厉害,一曲终了还不停地重复这一句歌词。扬琴一动不动坐在石凳上,淡然的看着亦水,第一次觉得他会有这么的无助。
亦水,如你所唱的,是否真的有前世今生?
亦水,是不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池沁衡?
亦水,何时才能让你不为了池沁衡哭泣?
亦水,告诉我该怎么办?
“不早了,扬琴你该回宫了……”
“嗯。”
“我送你回房吧!”
“嗯。”
亦水踏进房间,转身要关上门,看到扬琴的眼神有些奇怪,她把那奇怪的眼神解读为担心,她冲扬琴笑了一下,他离开,背影淡淡的灰。
亦水关了门坐到上,习惯的把手伸向胸前,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对啊,刚才把它交给小逃了……
池沁衡,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为什么这么不安心?
右眼皮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跳个不停,难过的紧。大家都说:“左眼跳富,右眼跳灾。”是不是又要发生什么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亦水赶去爹娘的房间请安。
“娘,爹呢?他还在生气吗?”
“傻孩子,怎么会?你爹清早天还没亮就出去了,说是要去找申屠问清楚。你爹还是向着你的,哪有爹不希望儿过的开开心心的,你昨晚那样这是把我们吓坏了!”
杰夫人温柔的为亦水梳理头发,亦水能从她棕褐的瞳中看到自己的样子。娘老了,几簇头发变白了,嘴角眼角布上淡淡的皱纹,眉间的皱纹倒是很淡,娘应该不太皱眉头吧。
所执着的事情少了,心境放宽了,虽不可能无无求,但至少淡薄财势,生活惬意才能颐养天年。这是亦水想给二老的生活,可是却老是惹他们担心,实属不孝。
“亦水,娘知道其实你一直都很喜欢池公子,可是他已经不在了,你总不能为了他一直拒绝其他人的情意啊。虽说你还年轻,可是也不小了,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皇上这么对你,难道你一点都不动心?”
“娘,我知道扬琴对我很好。所以我已经决定答应扬琴了。”
“是吗?乖儿终于想通了。亦水,你不用觉得对池公子有所愧疚,你得到幸福,他才能真正安心的离开。接受扬琴不代表你忘了他,而是把他记在心里,不代表背叛。”
杰夫人的一番话让亦水在释怀的同时吃了一惊,娘有这样的想法,在“茧”,在古代,应该都是很难被一般人所接受的吧,在古代人只能忠于一个男子,否则就被视为不守道,丈夫死了,人就一定要守寡终生不嫁,这种封建的想法让人不能寻找上天赐予她再次的幸福,实为损失。娘能理解自己,亦水实在应该感谢上苍,恩泽了她这么多。
“。”
“小桃,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这么早就起来了?”
小桃眼睛肿得睁都睁不开,脸苍白,一步步走到亦水面前,把那个锦袋递给亦水。
“这……”
“,我知道这对你很重要,小桃不能收下。”
“小桃,一直以来都是我太自私了,在池沁衡身边不知道珍惜,他走后又霸着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你什么都没有,我不能在这么自私下去了,这东西你收好吧!”
“,我不能要,刚才夫人说的我都听到了,比起小桃,和池公子两情相悦却天地相隔,的心一定比小桃还好苦!小桃不能收,何况小桃已经有那个平安袋了。”
“好了,我们别推来推去了,要不我们交换好不好?你把那个平安袋给我保管好吗?”
“那……好吧……”
小桃还想推辞,见亦水已经伸手从她腰中抽出抽出那平安袋揣进自己怀里。她也不能再说什么,小心翼翼的把锦袋挂在胸前,藏进衣服里。
“对了,,刚才小桃捡到一封信,不知是不是的。”
小桃手上拿着的是昨晚申屠骜给亦水的信,信封已经弄脏了,亦水伸手接过来,拆开,信上只有四行字,是一首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亦水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申屠骜说的话一股脑儿向她袭来:“我只是受人之托来办点事而已。快到姑娘的生辰了吧,申屠骜倒是一定登门拜访,恭贺姑娘。”
“这东西姑娘应该需要……”
……
锦盒里红糖益母草……
……
“既然你执意不愿相信我那我也没有办法,这里有一封信,申屠受人之托转交亦水。”
……
信封里是这首离思之诗……
……
“恕申屠不能说,这是秘密。”
……
亦水不敢妄加猜测却不重复那个想法,是她想太多了吗?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可能吗?
拜托申屠骜的人有可能是池沁衡吗?
池沁衡……有可能还活着吗?
池沁衡……有可能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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