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我不可能冷静!现在的情况是池沁衡‘生死不明’!‘生死不明’!扬琴,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总是波澜不惊的,‘喜形于’、‘怒发冲冠’这种词根本就不属于你,但这些都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我都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和我一样担心紧张池沁衡的安危,或者,你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亦水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心中疼痛裂,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唯一有的就是那噩梦般的四个字——“生死不明”。
扬琴明白亦水的心情,也没有生气,让那手下先下去听候指示。
“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乱。但是,我一直把池沁衡当成是兄弟来看,不是我一点都不担心不在乎,而是我知道现在这样的担心是无济于事的,我会派人再去打探的。亦水,你要相信我!……还有……你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你知不知道,自从我认识他之后一直觉得他很讨厌,因为他有读心术,老是窃听我的秘密,可是,就是因为这样,他反倒成为了最了解我的人。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虽然不长,但我发现原来我没有这么讨厌他,反而有些牵挂他,牵挂他会迁就我,在我想插嘴的时候停下来让我说话,在我有任何需要的时候他第一个满足我……我都没有向他真心诚意地道过谢,还有,我只要碰到他,脾气就会变得很任,很刁蛮,很坏,很奇怪,这些我都知道,他都依着我,虽然我们一直在斗嘴抬杠,但他的出发点都是好的,都是为了我!如果他真的不在了,我该怎么办?……还有谁了解我的心声,还有谁在我不开心的时候让我发泄?扬琴,怎么办?!你让你的人带我一起去好吗?”
“亦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等消息,我的人会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带回来!要是你和他们一起去他们还要照顾你,反而会更加麻烦!你应该明白的!”
“对……我知道……扬琴,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才会说那些伤你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亦水眼神散焦,魂不守舍的离开书房。扬琴就在她身后,紧紧握住桌子上那把剑。一切不再平静。是时候去问个明白了。
亦水,你让我不要在意你的气话,但是之后的那一番“长篇阔论”呢?也一样是气话吗?你很在意沁衡,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在你心中的份量已经举足轻重了……
两天后,亦水照常“上班”,只是有时候会把那情绪带到工作上去,偶尔会愣神,还会一个人自言自语。军营中的人都以为亦水得了什么重病,脑子不好使了。可碰上几个胆大的上前询问时又会被亦水理直气壮、毫不含糊的顶回来。大家都吃不准这小丫头到底是怎么了,却又都不敢惹她。生怕踩在了导火线上,看她的样子,随时都会爆发的样子。那是因为亦水在等着池沁衡的消息。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亦水一边刷马一边又开始自说自话了。
“你别这么心急,就算连赶路最快也要两天两才能赶到辰国。我想他们现在怕是刚到吧。”
“扬琴,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用进宫吗?”
“不是,我刚从宫里出来。”
扬琴反常的有些吞吞吐吐,亦水看到他这样,以为是又有什么坏消息,紧张的纠住那匹马的尾巴,因为是突然行动,那马也没有准备,受了惊。后蹄向后一踢,被扬琴侧身闪过,接着它又前蹄离地的站了起来,挥着前蹄,差点就要打到亦水了。还好有扬琴在,他将亦水带离那匹马,让马自己安静下来。
“到底是什么事?你是不是又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
亦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刚才的处境有多危险,拽住扬琴的衣襟就向扬琴大喊,扬琴无计可施,只好牢牢地将她抱住,好让她平静下来。
“对不起……扬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人落泪,见犹怜,亦水扶在扬琴肩头打着颤,抖个不停。待她再抬头的时候,气缓和了不少,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小滴的泪珠,扬琴温柔的为她拭去。
“我刚从宫里回来,知道了一些事情,想告诉你。你答应我一定要冷静地将它听完。”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冷静地将它听完!”
“我对池沁衡的能力是绝对有信心的,所以我怀疑是有人出卖了他,他才会被抓,才沦落待这种下场,知道池沁衡是内应的人除了我们之外就只有皇上了……”
亦水想插嘴,却看到扬琴制止的眼神,想到刚才答应扬琴的话就忍了下来。
“今天我进宫找皇上的时候还没有想到这点,但是在宫门口看到一个人很可疑,满脸都是刺青,直到我看到他的马才反应过来,那匹马膘肥体壮,我们北方的土地根本不可能养出这样马,这种马只有南方的肥沃土地才能培养。那个人很可能是南方人。再进一步说,那个人有可能是辰国的人!面圣之后,皇上好像在隐瞒什么,一直不停的说话,后来干脆推托说身体不适,让我离开……”
那时,整个书房都弥漫着不寻常的味道,寅王一直在不停的说话,只要扬琴一开口就阻止他,发表一些不着变得高谈阔论,扬琴根本就没有机会问清楚那个身份不明的危险人物的事情。
“朕有些不舒服,沉渊你就先回去吧!”
“皇上,臣有一是相问!”
“不必多问,退下吧!”
扬琴全身有控制的散出浅浅的杀气,寅王也不是无能之辈,感觉到扬琴的异常,停下跨回寝宫的脚步,回身竟然看到他最衷心的臣子拿着那把为主人赢得累累战果的剑直指向自己。出乎意料的举动,却是他恶梦中经常出现的场景。
“微臣进宫之前皇上接见了谁?”
“朕一直和李公公在园里赏呢!”
“是吗?皇上从不赏,怎么今天又如此好的兴致?何况皇上不是对粉不适,不让工匠在园里栽吗?!”
寅王不自在的挪动脚步,尽量离扬琴和那把剑远些。他深深知道那把剑和那个人的威力,宝剑削铁如泥,是他赐给扬琴的,扬琴本事了得,一般的高手根本难以进身,之前他不止一次派杀手去试探,都以失败告终。扬琴从来都没有受伤过,出征时每战每捷,因为他从来不打没有胜算的仗,能称得上是“百战百胜”,所以他才如此器重他,让他能不穿朝服进宫,能佩剑上谏。
最近他里老是不能安睡,整的噩梦,梦里扬琴就是这样用剑指着他,不动声地靠近,一直到利剑刺入胸膛。梦里的自己死去的最后一刻,看到他的双眼,深邃,冷漠,正如他的封号——沉渊。
于是他决定削弱扬琴的势力,准备把他骗进宫里。一旦他住进宫,就立即把他软起来。这些并不是他个人所想的主意,而是辰国的国师给他的建议,一个月前国师派亲信转告他,扬琴有谋反之心,正是国师让他注意到原来他的身边有如此可怕的一个人物。
所谓可怕就是,瞬息间会变成另一个样子,就像现在这样,杀气袭身!
“他是不是辰国人?皇上为何要与他来往?”
“这只是两国间普通的交际,沉渊不必在意。倒是你,是不是应该快人去救那个叫什么衡的手下?不是说他已经被抓了吗?”
“这件事皇上怎么知道?难道……是皇上的泄密的?!”
“交出名单换取两国间的友好而已!只不过是一些手下而已!”
“是吗?!既然皇上这么成竹在胸,那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臣告退!”
宝剑归鞘,扬琴收回杀气,也不行礼,就这样离开了。寅王来不及后怕,立马写密函,准备让人快马加鞭交给国师谋求对策。
那皇上也忘记了,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过河拆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