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鹊与楚簧她们骑马跟着后头,不禁面面相觑。
这两个新人,娶亲的实在没有什么“女儿气”,嫁人的也没有男儿家的矜持,但是不晓得为何,看着却很是搭调。
崔鹊对楚簧挤挤眼睛,面上只是笑,心中却思量着方才的异常情况。这迎亲的时候,路桥还是好好的,不过一个时辰罢了,怎么的就塌陷了?
从孔织这边说,她是表亲;从姜瑞炎那面说,崔鹊是其胞妹安公主的心腹,因此她是真心实意祝福这对新人的。
却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想,崔鹊身边的任晴与孔绸的脸色有有些怪异。迎亲路上有这般凶兆已经是够不吉利的,瞧着新郎的做派,往后孔府里谁当家?
阳盛阴衰,这岂不是乱了纲常?
孔织坐在姜瑞炎身前,却是连耳朵根都红透,只觉得心里“扑通”乱跳。
谁会想到,不经意间这小子已经像个男人,不再是过去那个被她气得跳脚的少年。
姜瑞炎的面上满是笑意,眼里却是有些寒。就这么迫不及待么?到底是哪个,想着为他们的婚礼“添彩”过了一会儿,仪仗到了文宣公府路口。虽然喜轿没有抬回来,但是按照章程。前面的金灯、执事仍放慢了脚步,而后是锣声大震。
这金鸣之音,意思是“驱逐妖邪外崇”,实在上是为了通知文宣公府那边,新人已经到了。
文宣公府这边亦大门紧闭,热热闹闹地等着送亲的堂客来叫门。
一切都显得那么热闹,好像变故没有发生过。实际上,方才已经快马有人回来禀告了桥上地变故,阿寅已经带了人往断桥处查看。
梁雪作为送亲之人,翻身下马。上前叫门。
这边却没有在西卫侯府耽搁得久,不过是应和两句,便大门四开,就听满地“噼噼啪啪”的铜钱声响,这个叫洒“满天星”,是犒赏轿夫们的。
孔织与姜瑞炎两个骑在马上,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的热闹。
下一步,原本是撤了轿杆子、卸了轿顶,由轿夫们有手抬着轿厢,直接送到喜房(拜天地的地方)门口的。我看*书^斋
如今。喜轿都没在,还抬什么?众人皆望向马背上的一对新人。
这婚礼的步骤,这几天康和郡主与孔竹已经同孔织说了好几遭,她也晓得了。
这轿子没有。也不好骑马进去,那就只能走了。因今日是孔织大喜,府里暂时收了孝布,换上的都是喜庆之物。两人翻身下马,姜瑞炎抬头。看了看大红灯笼映照下的匾额,心里有些紧张。
迈进这个大门,他就是孔家之人了。
门里门外都是人,带着热闹与喧嚣。因没看到轿子,新娘新郎就这么直愣愣地站着,有不少人诧异出声,窃窃私语。
孔织原本带着几分紧张,但是下得马来,她反而镇静许多。
虽然这婚礼有些繁杂。有些儿戏,有些意外,但从今天开始,她身边就要有一个人了。
她想要依靠他,也愿意做他地依靠,他呢?自己为何这般。明明已经是沧桑的心态。还像个不谐情事的少女般带着几分期待、几分惶恐?
她侧过头来,看了眼姜瑞炎。正好同姜瑞炎的视线对上。
姜瑞炎的下巴扬了扬,不像是初嫁人的新郎,更像是俯览众生的尊者。端端的皇子气度,不容小觑,就是先前窃窃私语的人都渐渐安静下来。
见孔织带着几分迷茫与探询地望过来,姜瑞炎冲她伸出手去。
孔织红着脸,伸出手去,拉住姜瑞炎的手。
在一声声地吸气声中,两人十指紧扣,迈进文宣公府大门。
从大门到新房门口,地上都铺了红色毡子。
看着两人地身影顺着红色毡子渐远,在人群中观礼的沈流不由暗叹一声。
如此一对璧人,哪里有他人插足的余地?小弟就算嫁过来,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强着孔织,要她的宠爱么?母亲,母亲实是乱了分寸。
喜房设在二堂,已经布置好了天地桌。
四夫人孔竹与康和郡君,带着很多亲戚长辈在这边候着。虽是已经有人得了音讯,晓得喜轿路上有些不妥当,但是见到新娘与新郎这般挽手进门,在场众人没有几个不讶然地。
就听到鼓乐声起,有傧相赞礼。
孔织与姜瑞炎两个上前,按照赞礼所唱,一起合拜天地。
拜了天地后,要“二拜高堂”的。虽说孔织生母嫡父去世后还有生父任氏在世,但是因侧室身份使然,他是不能登堂入室、充着女儿的高堂。因此,由康和郡主与孔竹充当亲长,坐下受了孔织与姜瑞炎一礼。
最后一礼,夫妻对拜,两人都不再像先前那样随意,都涨红了脸不敢看向对方,匆匆俯身拜了。
就听清音大作,礼成,新郎、新娘被送入洞房。
洞房里,摆放着都是西卫侯府送来的陪嫁。入眼,显示一色的紫檀木家具,摆放了古董玉器地雕花多宝格,一人多高的画着牡丹图案的立柜,隔着一柄玉如意的圆桌,等等。
床上挂着绣着“笏满床”的缎子床帘、幔帐,铺着红、绿缎子被褥,摆放着一堆鸳鸯绣枕。看着格外的喜庆。
从西卫侯府带来地“长明灯”,已经叫送亲的拜访到洞房里。
孔织与姜瑞炎在众人的注视中,红着脸喝了交杯酒。
喝罢,孔织就要出去招待宾客去。她怕姜瑞炎饿到,趁着众人不留意,将地上桌子上摆放在点心端了一盘来,搁在幔子边藏好,低声对姜瑞炎指了指。
姜瑞炎笑着点点头,孔织这才放下心来,出去陪客。
随着众人地退去。新房了止了喧嚣,变得清冷起来。姜瑞炎坐在床上,看着地上的烛光摇曳,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个多时辰,直坐得姜瑞炎身子有些发僵,才听到院子里急促的脚步声起。
是孔织回来了,扑鼻而来满身酒气。
姜瑞炎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闻着着浓浓的酒气,吓了一跳,这得喝多少?就是掉进酒缸。也不过如是。
孔织背对着门口,冲姜瑞炎眨了眨眼睛,歪歪扭扭地奔到床边,死猪似地躺下。做人事不省状。
姜瑞炎见她这赖皮样子,差点笑出声来,强忍了,板着脸,没有言语。
原本跟在孔织身后进新房。想着要闹洞房的那些家伙,见孔织醉成这样,新郎子又是这幅做派,只能笑闹了两句,退出房去。
直待院子里静寂下来,孔织才吁了口气,坐起身来,对姜瑞炎抱怨道:“不晓得是哪个地主意,都换成了海碗。这哪里是贺喜,简直是谋杀一般!”说到这里,却是笑了:“还是小五给出地主意,让我来了个酒遁!”
姜瑞炎只是笑意盈盈,并没有应声。
孔织看着他身下坐着的红褥子、绿褥子,脸越发得红。不过。她想起还有一事未办。便道:“爹爹在赏星斋,咱们去给他磕个头吧?”说到这里。看了姜瑞炎一眼,道:“爹爹是我至亲,总觉得应该带你先见见才好。按照规矩,要明日早上见,不过爹爹今晚没有观礼,心里定是惦记我们……”
姜瑞炎已经起身,笑着对孔织道:“还嗦什么,已经什么时辰,要去便早去!”
孔织点点头,两人一道往赏星斋去。
任氏斜靠在炕上,正听非舟与孔绫他们将婚礼地情景。鸥舟端了任氏的药进来,请任氏喝了。
见孔织与姜瑞炎联袂而来,众人皆是意外。
任氏要更衣下床,被孔织上前给按住。
鸥舟叫孔织欲行礼,忙寻了两个铺垫在任氏床前的地上摆了。
孔织看了一眼姜瑞炎,见他便没有异议,便上前去,跪在垫子上,给父亲任氏行了叩拜大礼。
姜瑞炎站在孔织身边,没有言声,只是恭敬地执礼。
不管眼前这个男子的出身如何,名位是什么,他是孔织的生身之父,没有他就没有孔织,因此这叩拜却是出自姜瑞炎的真
任氏看着女儿、女婿,含着眼泪,说不出话来。
因是洞房之夜,新人本不应出新房才是,任氏只是冲女儿、女婿点点头,便使人送她们回去。
孔织与姜瑞炎回了新房,两人都有些不自在,都离了床远远的寻了椅子坐了。
屋子里静寂得不行,只偶尔传来烛花爆开的声音。
孔织地衣服本就泼了酒,这一番折腾下来,却是有点凉了,不禁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姜瑞炎望过来,这才发现她的衣服是湿的,忙站起身来:“快换了去!”
孔织尴尬地起身,往立柜去了,连翻了几个抽屉,哪里有衣服,都是压箱底的金银锞子。
她讪笑了两声,想着要不要喊人来找衣服,就听姜瑞炎道:“更衣吧……”》一票,粉红票也继续求呀,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