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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十九年八月,南川城,同发粮行。
从曲阜探望完老太君后,孔竹返回长安,途中在南川这边驻留。此时,她站在窗前,喃喃自语道:“煞盟吗?双煞夺魂?”三年前,京城发生变故后,孔织、雅舟、西琳三人不知所踪。隐宗派人四处寻觅她们的下落,如今才有了消息。不是孔织的,而是雅舟与西琳两个。
据隐宗弟子传信回报,煞盟的一对杀手“夺魄双煞”疑似当年失踪的雅舟与西琳。两人一男一女,容貌尽毁,男子使用无锋重剑,女子使用双剑,是两年前出道的,武功高强,从不失手,鲜少露出行迹。半个月前,两人曾出现在江南扬州,追杀一家三口。不知为何,两人失手,被那家人逃逸。在连番追踪中,双煞现了行迹,被隐宗人所察。
“一家三口吗?有什么特征没有?”孔竹沉思着,询问南川隐宗的管事路蒙。
路蒙回道:“信中交代了,看似很普通的一家,家境算是不错,有三四个仆侍,妻主常年患病,夫郎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独自拉扯未满三岁的儿子,并未见什么异常。”
孔竹看着路蒙,笑着重复着说:“并未见什么异常吗?”路蒙曾受过她救命之恩,少时跟在她身边。两人名为主仆,实际上也有几分母女之情。
路蒙眼睛一亮:“夫人的意思是,未见什么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是啊,煞盟本来就是天下要价最贵的杀手组织,这“夺魄双煞”是煞盟排名第二的杀手,能够从两人追杀中带着病妻弱子逃命的人怎么可能是寻常人?路蒙突然想起一事:“夫人,信中有提到那家人是三年前定居扬州的,会不会是宗主?”
孔竹叹息一声,仅凭时间怎么能够判断呢?可是心里多少仍怀着一丝希冀。
路蒙口中的宗主就是孔织,虽然她如今下落不明,但按照隐宗传承规矩,家主退位或离世那刻,隐宗宗主同时退位,少宗主继位;若未定少宗主人选,则由新家主任命。因此,在得知孔莲去世音讯后,孔竹按照规矩退位,宣布少宗主孔织为新宗主;由于新宗主目前下落不明,相关事务还是由前宗主孔竹料理。
路蒙想到京城那边的消息,眉头微皱,看了下孔竹的脸色:“夫人,昨日收到消息,西府大小姐侧室冯氏有了身孕!”
“知道了!”孔竹的脸色不出所料地阴郁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路蒙连忙低着头,只作未见,虽然她是孔氏隐宗中人,但毕竟不是孔府嫡支,有些家务事没有开口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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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孔府老宅内西侧的一座小院子里,不时地传出咳嗽声。一个高挑男子站在门外,用手帕子抹眼泪。旁边两个小侍低声问道:“眉舟哥哥,三爷咳得这样厉害,不用去回老太君那边吗?”
眉舟摇了摇头,叹道:“老太君身子骨本来就不爽利,前面又有娇客上门,何必多事。若是三爷知道了,只会怪咱们多事,还是听鸥舟安排吧!”
房内,三十三岁的任氏瘦得脱了形,双眼无神地躺在床上。窗前坐着一紫衣男子,端着碗药,用调羹一点点地喂任氏吃药;见他喝尽了,拿出干净帕子给他擦了嘴。任氏强睁着眼睛,伸出胳膊,拉住鸥舟的手,说:“我病了这几年,拖累你了,孩子!”说着,眼泪已经出来。
紫衣男子忙用手帕给任氏擦了泪:“三爷说这些做什么?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本分!”
任氏摇摇头:“鸥舟,你别瞒我,我是过来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与眉舟两个还是处子之身,不过是担了虚名。织儿至今还没有半点音信,怎么能够让你们这样一直耽搁下去!”
紫衣男子正是孔织近侍鸥舟,那年从南川来曲阜后就始终在任氏身边照料。也亏得他医术高超,才让任氏支撑到现在。眼下入了秋,天气开始转凉,任氏的病症又犯了,比前两年都要严重,人也瘦得不成样子。
眉舟心肠嘴软,见不得任氏的样子,只好躲到门外来,心中忍不住抱怨至今音讯皆无的主子,若是再不出现,怕是要遗憾终身。正想着,院门口进来个小侍,恭敬地递过来一张帖子。眉舟接过来,打开看了,微微皱眉,望了望门里面。
眉舟与鸥舟两位虽然名分上是大侍,实际上府中人都当他们是三爷的女婿。老太君见两人少年老成、办事稳重,对任氏一心一意,就特意交待了,不许别人低看。孔莲侧室郭氏身边的近侍嫉妒两人的地位,背后嚼了不少舌,说两人是昧了三小姐的私房什么。鸥舟与眉舟也不理会,反倒传到老太君耳朵里,打了顿板子撵了出去。府里其他人这才知道,这两位没名分的小爷不是谁都能够欺凌的。
过了一会儿,任氏安歇了,鸥舟才挑了帘子出来,就着小侍端着的清水洗了手,这还是跟孔织开始学医后养成的习惯。眉舟吩咐两个小侍在任氏这边照看着,自己带着鸥舟回了西厢的房间,举起手中的帖子,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两个月前郑春不是才来报过账吗?怎么又过来?”
鸥舟看了眉舟一眼:“是我叫她来的,要商议些大事!”
“什么大事?为夫人报仇吗?查出来一年多,早就该报了,怎么能容那丧尽天良的东西还逍遥着?”眉舟想着几年前孔府的变故,咬牙切齿地说。
“为母父报仇,是小姐的事!”鸥舟平静地回道:“这次叫郑春过来,是为了你与她的婚姻大事,嫁妆已经给你备好,这个月底就有好日子。老太君与三爷那边我都回过了,他们也都允了的!”
眉舟听了,不仅不喜,反而怒目相对:“这算什么,如今三爷这样,小姐又没有消息,我为什么要嫁?难道就你是有情有义的,我就是那背信弃主的吗?”
鸥舟叹了口气,拉着眉舟到床边坐下,细细地将心中顾虑说了。
郑春自从去江南发展,四年来赚了不少银子,除了粮食、酿酒这些买卖外,如今又开始参与航海贸易。郑家商号在江南已经闯出了名气,郑春不再是当年那个依附与孔织的落魄商人,而是完全那个独当一面。如今小姐又没有消息,虽然郑春仍按原本约定,半年来报次账,账面上的银钱也往鸥舟这边交些,可时间长了,难保她不生异心。前些日子,如意楼那边传来消息,好几户人家打算与郑春联姻,都是商家大户,看中她家资丰厚,家里又只有两房侍室,没有夫郎。若是娶个贤惠的还好,不用他们跟着费心;若是个多事贪心的,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小姐当年在南川赚得银子,半数在郑春那里,千万不要有了闪失才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