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妄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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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织很郁闷,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被人吃豆腐,挣扎下下,丝毫不起作用,只好任由那人抱着。环视四周,才发现床边还站着个中年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梳着高髻,身上穿着锦缎材质的复古式衫裙,虽然面容严肃,可是望向孔织的眼神却充满慈爱。

  “是,三爷!”两人福了福身,答应着。孔织见两个男孩做女孩子的动作,觉得非常新奇,歪着脑袋含笑看着。感觉到她的目光,那个金儿头更低了,银儿却向她吐下舌头,做了个鬼脸。

精彩内容结束  哭声已经持续好长时间,孔织觉得自己的头就要爆开,想喊“安静”,可是却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是发出声音。这是怎么了?孔织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自己昨天感冒了,打了好几个喷嚏,并不怎么严重,可现在的状况却不是很好,不仅头痛得要命,而且整个后背都像针扎似的疼。

  “我苦命的孩儿啊!爹爹是个没用的,拉不住你娘,爹爹对不起你!”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唉!”女人的叹气声:“有祖宗庇护,织儿会没事的!”

  “就算不念侍身的情分,轻她是庶出的,好歹也是国公的亲生女儿,您怎么能够下得去手啊!”男人幽幽地说道。

  “绣儿落水,老太君置了一肚子气,又上了年纪,我怎能忤逆他!”女人压低声音:“织儿也太不争气,后院这事儿也不是头儿回,老太君这才狠了心地发作。”

  “谁家小孩子没有淘气的时候,二小姐头发丝儿也未见得少根儿,我的织儿却成这个样儿了。”男子哽咽着:“都是我们爷俩的不是,我们倒是讨人嫌的!”

  孔织的意识本已逐渐清明,听了两人的对话又糊涂起来,怎么回事,谁在自己卧室呢?还谈什么庶出不庶出的,那个台的电视剧?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是怎么回事,却用不上力气,脖子好酸,姿势有问题,竟像是趴在床上的。是老爸老妈送自己到医院了吗?床好硬,现在不是都提倡“以人为本”吗?也不知道体贴病患,就算病房里有电视,声音也要小点儿。不过话说过来,这电视音效不错,就像真人在身边说话似的。

  好奇怪,医院里不是应该要求安静吗?孔织皱皱眉,疑惑中。

  “孩儿定是疼得厉害!”话音未落,孔织就感觉有人温柔地抚摸自己的眉头,同时靠到床外侧的手被人握了起来,一滴疑似眼泪的水落到她脸上。她虽然还有些迷糊,但却不知为何心里一酸,两眼已经湿了。不知是否是眼泪的作用,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中更加恍惚起来。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非常憔悴的年轻男人的脸,红红的眼睛,在看到孔织醒来的瞬间一下子流出泪来。

  孔织盯着年轻男人发呆,不发呆不行,淡蓝色的复古式样长衣,飘逸的长发,头上别着一支翡翠簪子。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虚弱的身子就被拥进一个怀抱。

  “我的宝贝孩儿,佛祖保佑,你终于醒了。”坐在孔织床边的那个男子紧紧地抱着她,就像忽然看到失而复得的宝贝。

  孔织很郁闷,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被人吃豆腐,挣扎下下,丝毫不起作用,只好任由那人抱着。环视四周,才发现床边还站着个中年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梳着高髻,身上穿着锦缎材质的复古式衫裙,虽然面容严肃,可是望向孔织的眼神却充满慈爱。

  好一会儿,这个年轻男人的情绪才平复下来,轻轻地放下孔织,站起身来,从衣襟上拿下绢丝帕子擦了泪。那中年女人看到孔织低头不语,很是不自在。男人还以为女儿在耍脾气,不愿意理睬母亲,虽然心里怨妻子出手狠毒,却不愿意她们母女因此失和,于是拉她到床边的椅子坐下:“织儿,你母亲守了你半天了,很是担心你。你也太胡闹了,还不赶快向母亲认错,就说再也不敢了!”

  “母亲?”孔织望着椅子上的女人,很是不解,又听了自己发出童声,吓了一跳。

  那中年女人以为女儿和自己打招呼,非常激动,嘴角微动,想给女儿一个笑容,但严母的角色演得久了,表情非常生硬。孔织被逗得忍不住“扑哧”一笑,肩膀微动,牵扯着后背的肌肉,痛得不行,这回她才算明白自己为什么是趴在床上的姿势了,后背到臀部都是外伤。

  那女人被孔织笑得恼羞成怒,想要板起脸来训斥,又看她疼痛难忍而怜惜不已,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转过头去。

  房间内一片寂静,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那年轻男人的眼泪又出来了,可怜兮兮地看着孔织。孔织郁闷得不行,就算是穿着古装演古代男人,也不能老是哭哭啼啼的。虽然觉得滑稽,但还是不忍心他流泪,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舔了舔干干的嘴唇,说了一声“水”。

  那男人赶紧站了起来,走到桌子边,拿起一只银杯子斟了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喊道:“金儿,银儿!”

  “哎,来了!”随着应声,门轻轻推开,并排走进两个清秀少年。左边的个头高些,容长脸,低眉顺眼,一脸恭顺样;右边的稍稍矮些,圆脸,嘴角上翘,露着两酒窝。两人都是一样的装扮,白色的儒衫,青色的裤子,唯一的区别就是头上簪子的材质不同,容长脸的别金簪子,圆脸的别着银簪子,想来这就是随着两人的名字而区别的。

  见孔织醒了,银儿嘴角更弯了,金儿却只是扫了一眼,就又低下头等吩咐。

  “去小厨房看看小姐的药好了没有,若是好了就端回来,没有的话就守着,小心别过了火候。”那男人低声吩咐着。

  “是,三爷!”两人福了福身,答应着。孔织见两个男孩做女孩子的动作,觉得非常新奇,歪着脑袋含笑看着。感觉到她的目光,那个金儿头更低了,银儿却向她吐下舌头,做了个鬼脸。

  锦衣女人见两人转身要出去,起身对那年轻男人说:“风郎,还是银儿去厨房看药,金儿去各房禀告声儿,就说三小姐醒了,叫各处别惦记。老太君那里就不用了,我亲自去回话。虽然不说,老人家心里还是记挂孙女儿的。”

  那男人端着水杯走到床边,听了锦衣女人的话,叹了口气,沉默好一会儿,点了点头。见孔织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手中的杯子,他温柔地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将杯子递到她嘴边。

  孔织低下头,正看到自己伸出的一只小手,脑子里一下子涌出无数的记忆碎片,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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