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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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命十一年(1626年)九月,皇太极继位于沈阳,改年号为天聪。我依旧住在宫里,因为皇太极一家搬进了宫住,我是哲哲的侄孙,那就还是住在宫里,只是搬去了另外一个院子。这个大阿巴亥曾经住过的院子暂时被封了起来,说是要重新整修,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太极怕是自己逼死了阿巴亥,心里害怕,所以干脆封起了院子。也因此谣言四起。

  皇太极登汗位,宣布将多尔衮、多铎兄弟二人“恩养”于宫中,交由大福晋照看。对于皇太极多铎两兄弟多多少少是结下了仇怨。说是恩养在宫中,但是始终是有很多不便之处,于是就变成白天在宫里,晚上出宫回府睡觉。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是经常可以看见多铎了,多铎总是躲着我,一定是为了那天的事。

  在办妥努尔哈赤和阿巴亥的丧事,多铎和多尔衮就急冲冲的来找我了解阿巴亥殉葬的事。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说晚上跟阿巴亥聊天聊的很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接着发生的事就不知道了。显然多铎兄弟两个人都不相信我说的话。多铎看见我手上的白玉手镯,紧紧抓住我的肩质问我,“这是,额娘的手镯,是以前额娘生辰时,汗父送给额娘的,为什么会在你手上,额娘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虽然只有十三岁,多铎已经长的高大强壮,我现在才七岁,足足矮上他一截,我费力地扒开多铎的手。原来这只手镯是努尔哈赤送给阿巴亥的,是这样手镯才将我带到了这里,带到了手镯真正主人的身边。“多铎,不要再问了,我们回去了。”“哥哥,我还……”多尔衮拖着多铎要走,“我知道了,你跟四哥是一伙的,额娘是你们害死了。”多铎气急败坏乱吼乱叫,还是叫多尔衮拖走了。我走到门口,看见他们两个正要出院子,“大,要你们好好活下去,不管发生什么事。”多尔衮回头看看我,还是走了出去了,多铎连头也没回就走了。

  这天之后,多铎就没有再到我的院子里来过。几次在姑奶奶那里看到他,他也都避开我,看样子他是真的把我当成敌人了。可是我还是不能将真相告诉他,是为了他……好,大概这样做是最好的吧,谁也没有答案。

  天天呆在屋子里,对着暖炉,望着院子里只剩下的枯枝,年关将近,夏天的风波才刚刚平息,没有平静的心,深人静时似乎还能听到“好好守护,直至终老……”这句话。“格格,大福晋请您去参加晚上的家宴。”“恩,我知道了。”娜仁端上奶茶,我捧在手里,依旧望着窗外,“格格,您这半年来,只是每天看看书,望着窗外,也不出去走动,十五爷也没再来过,格格你可千万别是病了啊。”我楞了一会儿说,“我没事的,姑奶奶有没有说晚上有些什么人呐。”“大福晋没说,想也知道啊,大概就是大汗的几个儿子还有几位小爷。”“是啊,也就那么些人了。”“格格,……”娜仁一直围着我转,言又止的样子,看我我有些心烦,“想说什么就说吧。”“格格,您想的太多了,你才七岁,不是应该好好的玩吗?”“你说的是啊,可是外面太冷了。”

  家宴前,娜仁帮我打扮了一番,披上毛绒绒的裘袄,匆匆赶往哲哲的住所。我到时,大家都来的差不多了,就等大汗了。多铎看见我来就别过头去,没有理我,我乖乖的挑了个没有人注意的角落坐下。“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随着爽朗的笑声,夹杂着屋外的一丝寒意,也夹杂着王者的寒意。大家围着一桌坐下,熟套的寒暄,大家对皇太极这位新大汗都是恭敬讨好,唯有多铎是不理不睬。皇太极对于饭桌上的一切看得清楚透彻,只是没有言语,大家也没有去破坏这个和谐的一家人的气氛。好不容易家宴结束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各自回府。娜仁给我披上裘袄,正要跨出房门,“托娅,天晚了,叫十五弟送你回去吧。”我不知道哲哲有什么用心,但是多铎跟我不再走动的事,她一定是知道的。多铎很不情愿的陪着我走在回住所的路上,雪纷纷的飘下来,娜仁匆匆回住所拿伞,我和多铎在凉亭等着。两个人谁也没开口,看着天空飘下的雪,我伸手去接。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凉亭。

  满天飞舞的雪在晚是迷人的,抬头望无,无止尽的雪,盘旋着,纷乱的下落。落到我裘袄上,渐渐融化,慢慢地融入到雪天之中。看我越走越远,多铎也跟着走了过来,“你这么会伤风的。”回头看看多铎,“我还以为你要躲我一辈子,一辈子不理我呢。”多铎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在雪里走着,没有伞也没有声音,只有雪飘落的寂静。“天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我自己能回去的。”没有停下来依然走着,直到身后的脚步停了下来,“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托娅。”“你额娘要你们兄弟好好活下去,不管发生什么事。”“这句话你说过了。”“我没有其他的好说的了。”“托娅,你看着我。”我被多铎拉回身,双手紧紧掐住我的双肩,直直地看着我,我不敢看多铎。“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现在这里没人,你告诉我啊。”“我没有什么要说的,要说的我已经说了,其他的我不知道。”“那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多铎转身走了,一阵寒风迎面吹来,吹散肩头的雪片。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雪在脚边积了起来,“还是回去吧。”自己心里默默说着,转身往回走。可是不知不觉地就走到原来住的院子,大门紧闭,贴上了封条。抚摸门上的纹路,“我到底是错了吧,大概不可能守在他们的身边,守护了吧,原谅我大。”泪水滴在雪地上,一点一点,雪地上留下一个一个的小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