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章 儿子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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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韩淳和映柳谈完,她开门而出的时候,她发现韩康脸煞白地站在门口,显然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映柳吃了一惊,她本善良,从小就知道韩康身体不好,此时生怕他经受不住这一切。她求助似的转过头看着韩淳,韩淳快步走过来,忧虑地看着儿子。

  韩康以不信任地眼光看着他,“爸,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她已经喜欢的不是我了是不是?”

  “小康……”韩淳有些不忍说下去。

  “你们都在把我当傻子吗?”韩康看看父亲,又看看映柳,“我那么信任你,我那么信任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以为你懂我的心,我以为不用刻意去维持你也能感受到我们这份感觉。映柳,是我做得太少吗?”

  映柳沉默了一会,“不是你做得太少,是我们都忘了自己还有选择的权利。”

  韩康似乎被这句话深深地震动了,他有些无力地靠在一旁的墙上,“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会欣喜地接受这样的安排。原来一直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啊!”他冷笑了一声,“那我确实是个傻子。”

  韩淳担心地想上前扶着他,但他恨恨地推开他的手,毅然地转身走去,但没跨出两步,便重重地晕倒在地,地板上沉闷的一声响,使得腾知琪匆匆跑上楼来。

  一切都乱了,映柳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混乱,她突然觉得她已经懒得去表现任何的关切和着急了,仿佛她的感情已经用尽,她为自己的漠然感到一丝愧疚,但又同时觉得轻松。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她可以不用顾及地爱下去了……

  韩康醒来的时候,看到父亲静静地坐在边,他似乎很疲惫,轻轻地用手揉着太阳穴。韩康并不说话,他安静地看着父亲,从他有记忆开始,他一直觉得父亲离他很远很远,他只能站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仰望他。父亲在他心目中几乎是完的,完得他甘愿承受那遥远的仰慕之情,他不怪他的冷淡和沉默,他觉得有这样一个父亲他就理应承受所有的孤独的缺憾。他觉得自己是永远达不到父亲那样的高度,所以他只能活在他的阴影里,他藏起自己所有的梦想和骄傲,不吝惜地展示着自己的脆弱和怯懦,他奢望有一天父亲会因为这个而心血来潮地对他有所垂怜。

  “你醒了?”韩淳看到他愣愣地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好点了吗?想不想吃点东西?”

  “爸,你是不是觉得我让你恨失望?”韩康突然问。

  韩淳心中一酸,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不会,我只是希望你健康快乐。”

  韩康哀伤地闭上眼睛,“其实我更希望你说我对你寄予厚望,我希望你能青出于蓝。你永远对我没有任何的要求,然后我也就相信我已经不配让你提出要求。”

  韩淳有些不自然地说:“你自小身体就不好,我们都不想苛求你。”

  “我不在乎别人”,韩康看着他,“我只想做你的骄傲。”

  韩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重重地叹了口气,“是我做得不够好。”

  “很多时候,我很羡慕,我觉得你们相处得很自然,你对她的爱流露得那么真切那么发自肺腑,而我,就像你不得不履行的一个责任,总是让你左右为难。”

  “小康,我……”韩淳觉得自己已经说不清楚了,他承认儿子的话是对的,“是我的问题,有些事情我做不到。”

  “不是你做不到”,韩康痛苦地摇摇头,“是你不愿做。”

  韩淳仿佛被说中了心事,颓然地垂下头。

  “爸,是不是你们都觉得我配不上映柳?”

  “怎么会?”韩淳猛然抬起头来,“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以前以为你们的感情是足以走到一起的。”

  “那现在呢?”韩康冷冷地看着他,“你要成全他们是不是?”

  韩淳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康,不要这么尖锐,你听到映柳的话了,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不,我不能失去她,如果我连她都失去,我的人生就太可笑了,我不仅是傻子,还是个小丑,整天甜滋滋地活在自己编织的一个梦里。”韩康很坚决。

  “小康”,韩淳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你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她呢?”

  韩康扭过头去,“我只知道,除了她,我没有想过我会娶另外的人。”

  韩淳无奈又有些痛心地看着这个倔强的儿子,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突如其来的种种感情所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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