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春天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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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被医师推到了门前,还是自己的手脚终于恢复了行动力,独孤一笑贴着门立着,他的手已经放在门把上了,却没有勇气开门进入。

  但一想到伊鲁鲁正孤独的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他又鼓起勇气,用力推开门走进去。他猛的合上门,害怕自己下一秒会在看到伊鲁鲁后会像个懦夫一样逃走,他重重的将身体抵在门上。

  有些狭小的空间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精密的仪器,正中间摆放着一张银的小工作台,伊鲁鲁小小的身子正毫无声息的侧躺在冰冷的台面上,是那样的瘦弱无依,愈发显得可怜。

  一见到伊鲁鲁的样子,独孤一笑全身的器一瞬间就自动恢复了正常,他快步冲到工作台边,爱怜的看着伊鲁鲁。

  似乎感觉到主人的气息,一直闭着眼睛的伊鲁鲁虚弱的半睁开眼睛,它想亲近他却没有力气移动半分,它想叫唤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它只能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的主人。

  独孤一笑慢慢在边矮下身子,与伊鲁鲁平视着,他伸出手指轻轻抚摩着它的小下巴。平时它最爱自己这样抚摩它,总是一副很享受很柔顺的样子,可现在这样轻柔的抚弄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他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他轻轻的将它的毛发抚顺,又小心的握着它柔软的小爪子,伊鲁鲁的爪子轻微的在他手里颤抖着。

  “伊鲁鲁……”独孤一笑有些哽咽着轻唤爱宠的名字,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真的可以减轻它的疼痛,只是一味的喊着它的名字:”伊鲁鲁……伊鲁鲁……”

  随着他一声声的呼唤,伊鲁鲁似乎真的不再那么痛苦,颤抖也慢慢的平息下来,呼吸也不再那么艰难。

  独孤一笑敏锐的感觉到了它的变化,精神开始振作起来。也许医生说的对,他陪在它的身边和它说说话,也许真的可以减轻它的疼痛,至少可以让它的注意力稍稍从疼痛中转移开。那他要告诉它,它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一直都会在守在它的身边,陪着它一起去面对这痛苦,半步都不会离开!是的,他会一直在它的身边!

  “伊鲁鲁……你是不是很疼?我也是,我也很疼,真的,我的心在疼……你在笑我吗?坏家伙!我现在跟你一样疼,我的心在疼,伊鲁鲁……看到你的样子,我真的很痛苦,伊鲁鲁,我真的很痛苦,如果可以选择,我真希望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你那么小,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痛苦呢?如果是我受伤了,你会不会也这样陪在我身边,陪我说话……你看,我都不记得你不会说话了……如果你会说话就好了,那样你会不会骂我?因为我这么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伊鲁鲁,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从天而降,我还以为受到袭了呢……你那时真的好小,只有我的一个拳头大,全身的毛长长的,像一只白老鼠……我当然知道你不是白老鼠,即使是,也是一只人见人爱的白老鼠……好好好,伊鲁鲁是我最可爱最可爱的朋友,是吧?可是你胃口也太小了,都这么久了,瞧瞧你,还没有我两个拳头大呢?以后,以后一定要好好吃饭,长得壮壮的……

  伊鲁鲁……你知道吗?对于我来说,你的到来真是上天赠给我的最好的礼物,虽然刚开始我并不想收留你,给自己添麻烦。可是,我总算做对了这件事,收留了你……因为有了你,我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不用一个人孤单的生活……我知道达斯姆爱尔想带你离开,可是我怎么能放手呢,你已经成为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人了……

  不管你是谁,是妖怪也好,是魔兽也好,在我眼里,你是我最忠实最亲密的朋友……是的,甚至是比我的生命都重要的存在……所以,伊鲁鲁……你要快些好起来,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你听到了吗?伊鲁鲁,我们永远都要生活在一起……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一定要努力活下去!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对吧?”

  它突然动了动,用尽全力弯弯被他握在手心里的小爪子――这是他教它的,握握手,好朋友!它这是在回应他!

  独孤一笑再也忍不住了,他将脸贴近它的,轻环着它脆弱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眼泪一颗颗落在它的脸上,打湿了它的毛发,也染湿了它的眼睛。似乎真切的感受到他的疼痛,伊鲁鲁努力将脸贴近他。

  伊鲁鲁不明白他的眼睛里怎么会流下奇怪的液体,它探出舌头,接住一颗滚落的泪水,那又咸又涩的滋味立即盈满它的口,一直流到了心底。

  这就是悲伤的滋味!

  伊鲁鲁轻喘两声,全身的气力像被抽干了一般,它缓缓的合上眼睛,只是它的嘴还半张着,任凭一颗又一颗苦涩的泪水落入口中,滑入心底。

  “不――”

  突然一声悲恸的呼唤从工作间中传出来,经过的护士、医生都被这声凄厉的叫声吓到了,纷纷停下脚步,在看向声音会心出的工作间后,又纷纷低头加快脚步离去。

  “伊鲁鲁――你这个混蛋!你给我醒过来!不要跟我玩装死的游戏!伊鲁鲁!你醒醒!我不准你死!你给我睁开眼!我不准你死!你这个混蛋!你这只该死的白老鼠!你给我睁开眼!你这个混蛋……”

  随着这一声高过一声的满含悲恸和绝望的叫骂声,刚刚还静寂的宠物医院突然变得不安起来,宠物们也变得情绪低落起来,任凭主人和医护人员如何安抚,焦燥的在医院里大声嚎叫起来。

  刚刚还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厚厚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低沉沉的压下来,像是给这个城市裹上了层层厚厚的被子。

  只一小会儿,片片雪从天空中堕落下来,刚开始还只是一片两片,瞬间千片万片,鹅毛大雪毫无预照的袭击了这个早已意萌发的城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