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本站公告

    粗略将宫中的事情安排妥当后,月敖连夜快马加鞭的赶往江南。战事一触即发,刻不容缓,他需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弄清楚东方幽和其他三大家族的关联。

    快马急弛在官道上,迎面却已经是一派生机岸然的绿色,物是人非,月敖不曾减缓速度,依旧快速的向江南赶去,只是昂扬起的面容上却是一派的哀伤。

    江南一行,莫过与两个月的时间,却又改变了多少事事非非,少卿走了,水水在日照的皇宫里,危险重重,战事将要拉开,而作为后援的东方世家却已经倒戈相向,而如今大皇兄被贬去幽洲,父皇身子遥遥欲溃,一切的一切接踵而来,让月敖疲与应对。

    槐阳,吕家。

    “还请通报吕老爷,就说锦官城月公子求见。”月敖跃下马背,向站在门口的小厮说道。

    “是月公子?”守门的小厮一愣,随即道:“月公子里面请,我家老爷等候多时了.”

    小厮神色机灵的向四周张望了一下,随即迅速的将月敖迎了进来,立刻关上了铜制的大门。

    “公子,我家老爷在花厅.”

    月敖迟疑地看了一眼带路的小厮,随即顺着他的指引向花厅走了过去,难道吕正康算准了自己要来。

    “吕正康拜见月公子。”

    “吕老爷请起。”月敖心头的诧异更深,见到吕正康的镇定自若的神色,他就确定了刚刚自己的推测,他算准了自己会来。

    “月公子,先静坐片刻,老夫去去就来,有两位朋友在吕家等候多日,只能着月公子地到来。”吕正康却连茶水也不曾端上,便急切的走出了屋子。

    环视着空荡荡的花厅,月敖忽然感到了焦虑,他这一生从不曾有过的焦虑,山雨欲来,似乎一切都要开始了。

    屋外响起急切的脚步声,月敖抬头,却见一个跛脚的男子和曾依风跟在了吕正康的身后,步履急急的向花厅的方向走了过来。

    “月公子口”随后而来的两人向月敖恭敬的行礼。

    “依风,吕老爷,这位是?”月敖困惑的目光停留在神色苍白的跛腿人身上。

    “回公子,这位是姜家的公子,姜东邵.”吕正康痛心的目光看了一眼落魄的姜东邵,向月敖回道。

    “也就是依风的姐夫。”一旁曾依风沉声附和道,目光里不见往日的洒落.

    “姜家的公子,曾依雨的相公。”月敖神色复杂地看着落魄到颓废的姜东邵,却不知道以姜家的地位,怎么会让他如此的落魄?

    察觉到月敖目光里的疑惑,姜东邵了然的笑了起来,一头的乱发让他的面容更加的诡异而狰狞。

    “月公子或许是在想东邵怎么落魄到如此的地步,那一切要从多年前说起.”姜东邵目光悠远的看向远处,复杂的神色染上了他褐色的双眼,沉寂的面容上交织着痛苦,可却又蕴涵着对过往的怀念。

    “那时我偶遇到曾依雨,她的温柔,恬适,如同一缕阳光闪耀在眼中,我知道在看见她的那一刻起,今生便再也无法的忘怀.”

    姜东邵陷入了回忆里,面容中不自觉的柔软下来,那江南的雨巷里,那抹瘦削的身影,撑着油纸伞,悠然的行走在漫天的雨幕中,似乎不曾在意周围人那奔跑的脚步,她悠然自得,闲淡而恬适,似乎在享受着春季里的细雨。

    自他身边擦过,悠远中,像是感觉到了他凝视的目光,她忽然回眸,绝色的容颜轻挑娥眉,对着他微微一愣,随后又继续行走在雨天中。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姜东邵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忘记那张素丽而精致的容颜。

    可从来不曾想到过,当所有的事实被揭破那一瞬,一切竟然会是那么的丑陋不堪,他的妻,他执爱一生的女子,一切却只是为了图谋他的家产而来,洞房花烛,结发为妻。

    姜东邵冷冷的笑出声来,自嘲的脸上纠结着痛苦,“整整八年了,他们处心积虑的谋划着一切。”

    说到此,姜东邵神色一冷,语气更是冰冷如风雪,“双亲惨死在山贼手中,原以为只是天灾人祸,却不曾知道这竟然是部署好的一切,而后等我发现时,早已经太迟了,曾依雨已经将所有的分店和生意都接手下来,甚至也都替上了他们的人,而后他们的势力渗透到了姜家的方方面面,可是他们的组织极为的严密,东邵无能,愧对姜家列祖列宗,竟不能将姜家的生意收回。”

    姜东邵沉痛的目光里多了份深沉的凝重和悔恨,继续道:“虽然知道一切都是个阴谋,却打探不出他们的来历和目的,我忍辱偷生,等着就是报仇血恨的这一天,可惜如今一切太迟了,姜东邵无能,也只是收回了一些生意,余下的还是出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姐夫。”曾依风温和的神色中染满了愧疚,是他们曾家对不起他。是他爹和大姐设计了一切的布局。

    “依风,这不是你的错.”姜东邵握着曾依风的手,阴骇的面容有些软化.“这些年,若不是有你在暗中运作,我一个废人又怎么可能收的回那些铺子。”

    “依风,你知道多少。”月敖看向温润如玉的曾依风,心中席卷而来的不安久久不能散去,看来自己的推测没有错,江南四大家族,除了吕家,皆是受东方幽控制,看来这一战会有多么的艰辛。

    “依风也是在三年前才发现曾家的生意有些蹊跷。”曾依风神色平静,可如水的目光里多了份深沉,“开始我以为是父亲凭借着商场多年来的信誉接到了皇宫里的供应,可后来在父亲退出商场之后,一切交到了我的手重,我才发现了蛛丝马迹,那些供应到皇宫里的货物虽是极品,价格也高,相对而言利润可想而知,可奇怪的是自我接手以来,竟然没有一个竞争的商家,照常理,这样的生意应该会有很多人争抢,而后,我发现钱庄里的银子有些莫名其妙的支出,最重要的是,我竟然发现了父亲和大姐的一个对话,才知道一切皆是一个布局,而后我小心翼翼的等候着,静观其变,才慢慢的摸清楚了一些眉目.”

    “什么对话?”月敖敛下忧愁,平静的目光看向曾依风。

    “是关于二姐的对话,那一年二姐和姐夫相遇,二姐对姐夫一见倾心,而爹也有意思将二姐许配给姐夫。可我却听见大姐竭力的反对,甚至到了发怒的边缘。”

    “爹,你不能这么做?”曾依雨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目光里是执着的肯定,“我是为了复仇而来,所以如何的牺牲也再所不辞,可依柔不同,她是无辜的,我们的恩怨你不该将她牵扯进来。”

    “身为曾家的女儿,这就是她的命。”话语决绝,冷漠中不见一个父亲的慈爱。

    “有我就够了,爹,真的,有我就够了。”曾依雨忽然落下一行清冷的泪水,东邵,她的夫君,却也是她要拉拢的对象,可明知道是不该爱,也不能爱的人,却总是不自觉的沉溺在他温暖目光里,那样的柔情让她忘记了自己在凤凰门的身份,忘记了十多年前的那幕惨剧,忘记了他和她只不过是一个骗局。

    可她还是沉沦了,幸福的一切却是那么的短暂,半夜,她独自在角落里祭奠惨死在凤凰门下的公婆,却不想对姜东邵听了去。

    从此着后,他们走上了万劫不复之地,他的疯癫,他的自虐,他甚至从楼下跳了下来,只求一死,可终究还是活了,可活着却比死更大的痛苦,他在折磨着自己,可同时又何尝不在折磨着她。

    “柔儿,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吗?等回到姜家去,一切为父自有主张。”

    曾依风静静的回忆着,“那时我不懂爹和大姐到底在说什么,可后来二姐去了锦官城,可谁曾想三个月后竟然传出来二姐投水自尽的消息,当时我看爹的神色里充满了悲痛,而赶回来的大姐泪流满面,可却用悲愤的神色看了爹一眼,随即和我一同赶去了锦官,那说我就知道大姐一定是知晓了今日的结果才会有那日的谈话。”

    “那件事和水水无关吗?”月敖凝思着,少卿内疚了一辈子,水水为此痛苦了七年,难道一切都是因为曾家。

    “彦小姐之事却有,不过那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借口罢了,这样二姐有了逃避一切的理由。”曾依风悠长的叹息一声,“只是还不知道爹把二姐安插到姐夫身边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打探朝中的机密。”虽然不曾明了,可这一刻月敖已经顺着思路猜出了所有的情节,好深远的布局,从四大家族入手,而后又将人送到少卿身边。

    这时月敖终于明白为什么曾依雨会用曾依情的婚约做为联盟的条件,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打探,他们甚至不惜牺牲一切的人,只为了扳倒月荛王朝。

    悠长的叹息一声,月敖冷声道:“你们先去休息吧,而后我们再商量对策。”

    此刻,他需要好好的想想,一切的事情到底为了什么?

    暗夜里,月敖静静的望着天际的一轮明月,少卿,若是你在,今日月敖就不会如此的被动无措。

    父皇身中剧毒,大皇兄被迫离宫,水水远在日照王宫生死难测,玄澈也奔赴沙场,而江南四大家族的事情虽已查实,可却回天乏术,日照已经兵发至楼西的边关,塔莎之死,让楼西的引起了民愤,归顺月荛的军队更是在同一时间皆逃的逃,反的反,朝中六王爷等人更始居心叵测,只等着趁着国乱,而意图不轨,一切的一切都如山洪一般的一发不可收拾,少卿,你若在天有灵,告诉月敖该如何是好?

    “月公子.”曾依风自暗处走了过来,将月敖疲惫的神色收进眼中,心头愧疚的低声道:“是我曾家不忠,才导致今日的局面。”

    对着曾依风淡然一笑,月敖道:“何出此言,若不是依风一心为国,今日月敖还在为此事调查奔波,是依风为了月荛王朝赢得了可贵的时机和战机.”

    “可是战事若是爆发了,公子准备如何是好?曾家的米粮全被父亲已联盟的名义收了去,市面上的大部分也都被父亲收走了,如今战士爆发,粮饷便是最大的问题。”曾依风因为不放心父亲的行事,所以也在暗中收购了粮食,可惜为了防止被父亲看穿,所以也只能秘密的行事,收效甚微.

    “而且东方世家乃是江南最大的钱庄,如今东方幽必定将东方世家所有的银两都隐匿起来。缺少了粮食和饷银,这战该如何去打?该如何的取胜?”

    曾依风平淡的话语却像是凌厉的刀尖一点点的刺进了月敖的心中,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可当日谁曾想到,江南四大家族有三家乃在日照的掌控之下。如今连楼西现有的军民也反了,月荛王朝确实迎来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依风,你手中有多少的粮草?”月敖暗自敛下愁绪,该来的都来了,而他此刻要做的却是如何的应对,淡泊中没有了往昔身为二皇子的洒脱,而是多了份深沉的内敛。

    月荛二十万大军的生命担负在他肩上,成千上万的百姓需要他的庇护,那个红墙黄瓦的皇宫也需要他的羽翼来遮风挡雨,一切的一切都承重的压在了月敖的肩膀上.

    “依风无能,仅有五万担,大军可维持半个月。”曾依风看了一眼瞬间意志勃发的月敖,月色下,却见月敖神色肃穆,目光迥然有神,沉静的看向远方,似乎在无形之中把希望和力量带给了身边的人。

    “好,依风,这个给你。”凝思片刻之后,月敖将鬼狱门的门牌交到了曾依风手中,沉声道:“这是鬼狱门的门派,可以调动所有鬼狱门众。”

    “公子,这是为何?”曾依风看着手里的门牌,不解的看向月敖。

    “鬼狱门人数不多,却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依风可以调动他们去查询所有粮草和饷银的藏匿之处,一有消息,即刻回报,江南的州府任由依风调遣,争取可以找回所有的粮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