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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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东方幽走后,四周又沉寂下来,风吹过林梢,发出轻微的做响声,彦水水闭上眼睛,却因为穴道被点住,只感觉到寒意慢慢的笼罩在全身,披在身上的银色披风根本无法的抵挡住深秋的寒冷。

    “公子,刘之周似乎不愿意出山。”暗影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山谷,当年刘备莫过与三顾茅庐,而公子这已经是第五次过来了,可除了一杯清茶,刘之周依旧不愿意多说。

    “呵呵,他也是身不由己啊。”月敖了解似的一笑,悠闲的扬着手里的僵绳,目光游离的看向黝黑的天幕,官场的水有多深,他清楚,而刘之周想必也清楚,当年镇北将军被斩,而刘之周身为镇北将军的军事,怕也是在那个冤案中伤透了心,无心朝政也是情理之中。

    清冷的月光下,月敖淡笑的面容上染上一层淡淡的寂寥,比起帝王之家,他更羡慕的刘之周的那份恬适,一亩良田,一群鸡鸭,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云淡风轻般的惬意。

    月敖冷嘲的一笑,余光却瞥见坐在树下的背影,眉头一挑,定眼仔细的观望,那纤细的身影像极了那个冰冷的女人。

    “水水。”月敖错愕的看着坐在树下的彦水水,果真是她。

    听到有人唤着自己的名字,彦水水慢慢的睁开眼睛,却见一张放大的脸近在眼前。

    “水水,你一定是知道我要过来,才特地在这里等我的吗?我真是太感动了。”月敖夸张的笑了起来,抓着彦水水的肩膀不停的晃动着。

    片刻后,见她竟没有向往常那样躲避自己的动作,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水水,你都没有躲。我真是太高兴了。“

    笑到连眼中都泛出了泪水,彦水水无奈的翻着白眼,她这一生最后悔的是没有学过点穴这门古老的功夫。

    “公子,彦小姐被人点穴了。“倒一旁的暗影瞧出了端倪,不得不出声打断自己主子自以为是的感叹。

    “点穴?”月敖停下了动作,不相信的看着彦水水,脸上的笑容立刻跨了下来,抱怨道:“枉我高兴一场,原来你是被人点了穴道。”

    修长的手指在彦水水的肩膀上点动,穴道已解,彦水水活动了一下早已经僵直的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清幽的对月敖道:“谢谢。”

    “水水,是谁这么可恶居然点了你穴道?”月敖一扫刚刚的失望,气愤的说着,手又不自觉的揽向彦水水的肩膀。

    察觉到他的动作,彦水水立刻往一旁侧过身子,无奈在寒风中坐了一个时辰,四肢早已经失去了知觉,所以刚一晃动脚步,整个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倒下一旁。

    “水水。”月敖惊呼一声,连忙抓住她的手,这才发觉彦水水的双手已经冻的如石头一般的冰冷。

    “该死,你到底坐了多久?”目光倏的一沉,月敖懊恼的扬眉,将她冰冷的手握在掌心中,“我们快回去。”

    彦水水试图将自己的手自他温暖的掌心中抽出,却在接触到月敖疼惜的目光后,竟忘记了动作,或许是天气实在太寒冷,所以她的反应也迟钝了许多,等到彦水水恢复了应有的知觉,她已经被月敖抱坐在马上,他一手环在她腰前,紧紧的将她冰冷的身子按进了他宽阔的胸怀中,一手拿着缰绳鞭笞着骏马。

    “水水,到底怎么回事?”

    头顶传来月敖询问的嗓音,轻松中似乎夹杂着莫名的不悦。彦水水微微的挣脱了下身子,想避开和他的接触,可无奈他的手握的很紧,而自己僵直的身子也动弹不得,彦水水只好随他而去,慢慢的将事情陈述一番。

    “你太胡闹了!”头顶再一次的响起月敖的嗓音,只是比平日里多了份低沉。

    暗影依旧缓慢的在后面,听到主子忽然失控的嗓音,也错愕的远望了一眼,多少年了,他跟在主子后面,还是第一次看见主子生气。

    胡闹?彦水水微微的自他的怀中转过头,仰首侧目,只见月敖眉头下垂,嘴角也紧紧的抿在一起,薄长的唇线昭示着他的不悦。

    而唯一不曾感觉到自己异样的月敖,在见到怀中那双无辜而错愕的眼光后,心底的怒气似乎一发而出,犀利而责备的目光紧紧的缩住彦水水的脸庞,“你可想过,若是那刺客痛下杀手如何?若是我们没有路过,你就会冻死在这树林里。”

    “很多事情是没有如果的。”敏锐的察觉到他话语中的关切,彦水水瞬间坐直了身子,冷眼傲视着前芳,这个世界若是有如果就好了,那赤风盟就不会毁在她手里。

    彦水水冰冷的语气彻底的拉回月敖的理智,明了自己对她不一样的情绪,月敖又恢复了一贯的潇洒了随意,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身前的女子,不再言语。

    寂静的路上传来马蹄声声的响音,南城门已依稀的可以看见轮廓,忽然却见城楼上灯火通明,夹杂着喧闹的人声和马蹄声。一行人手举着火把急弛而过,为首的正是彦少卿。

    “看来少卿不如面上那样的冷酷。“月敖轻轻一笑,像是对彦水水说,又像是自己感慨。

    “少卿,知道我要回来,也不用动用这么大的排场吧?”月敖远远的对着彦少卿招呼。

    彦少卿清和的目光越过月敖,看了一眼平静的彦水水,微微一愣,片刻又恢复了平静,朗声笑道:“本来是追捕刺客的,这会倒成了迎接公子的,看来不枉此行啊。”

    “少卿,你可是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哦。”意有所指的瞄了瞄身后的彦水水,月敖讨要着人情。“好说好说,还请公子先回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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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秋阁里不断的传来女子的咳嗽声,彦水水虚弱的靠在床上,只在树林里坐了一个多时辰,竟然会得风寒。

    “小姐,你把药先喝了。”月儿小心翼翼的把大碗乌黑的草药放在桌上。

    瞥了一眼,彦水水不由想起月敖上次喝药的爽快,热腾腾的碗里散发着浓郁的药草味,惹的彦水水一阵阵的干呕,虽然是借用了别人的身子,可她对中药过敏的感觉依然存在。

    “月儿,药凉了,我就喝,你先去出去吧。”沙哑的嗓音里有着虚弱,彦水水侧过头,却怎么也躲不掉满屋的药味,直到月儿的脚步慢慢的远了,彦水水慢慢的爬起来,端起碗,将药倒到了窗外的土地上,随即又躺回了床上。

    因为病重的缘故,彦水水倒没有察觉到院门口一个身影,在看她将药倒掉后,稚气未失的脸上露出深深的困惑和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担忧。

    她是害死娘的仇人,所以也是他的仇人,可上次她却救了他,也因此染上了风寒,可听着她一声高于一声的咳嗽,彦念宇眉头皱了又皱,不安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屋子退了出去。

    湖畔,彦念宇正愁闷的看着脚下的石子,到底要不要告诉爹,那个女人把药都倒掉了?难怪这几天她咳的越来越厉害,真是的,那么大的人了,居然还会把药倒掉,自己都不怕苦!

    “蝴蝶,你不要走啊,陪我玩呀。“钱浓儿傻愣愣追着天上飘飞的黄叶,嬉笑的摆动着两只只手,”不要走,我也是蝴蝶。我飞呀飞。”

    柳飘飘望了一眼已经呆傻的钱浓儿,没想到怪医的药这么厉害,一颗药丸就让她疯了,彦府的人都以为钱浓儿是因为自己犯了错,而吓的疯掉的,这样也好,爷已经吩咐下去要把她送到疯人塔去,以后在彦府再也没有人和她争宠了。

    如水波般艳丽的眼睛再一次看了一眼钱浓儿,柳飘飘淡笑着转身离开,不要怪她心狠,为了以后的自由,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微笑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一抹残忍的厉色,瞬间又隐匿在美丽的面容下。

    “你是谁呀?“钱浓儿忽然停下了步子,看着一旁的彦念宇傻傻的笑了起来,”你也想变蝴蝶吗?”

    “爹说你疯了,你不要过来。”彦念宇害怕的退后了几步,大眼错愕的看着已经疯癫的钱浓儿,那天是她拉自己挡在了刺客面前,结果爹很生气的把她关在了屋子里,可怎么会疯了呢?

    钱浓儿倏的咆哮出声,无神的目光搽那愤恨的看着颜念宇,“我没有疯,我没有疯,是你要害我,是你要害我。”

    嘶厉的咆哮着,钱浓儿双手疯狂的抓住彦念宇的肩膀,“你为什么要害我?”

    尖锐的喊见声让彦念宇想逃离开,可她抓的很用力,无论他怎么挣扎就是挣不开钱浓儿的双手。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坏女人!”钱浓儿面色狰狞的笑了起来,曾经美丽的眼眸此刻泛着冰冷的凶光,紧紧的盯住面色苍白的彦念宇,“你怕了吗?我要掐死你!”

    脖子上的手慢慢的收紧,彦念宇已忘记了害怕,小手不停的拍打着钱浓儿的身子,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苍白的小脸慢慢的失去了生机。

    “你干什么?”刚从厨房回来的月儿,焦急的跑了过来,一把掰开钱浓儿的手,将彦念宇护在了身后,“你差点掐死他。”

    “你们、你们都要害我。”钱浓儿发疯似的又拽住了月儿的胳膊,目光凶狠的瞪着她,“是你这个女人害我的,是你害我的。”

    “她疯了。”彦念宇低着头不停的咳嗽,却听见一声尖叫,抬眼只见月儿惊恐的叫了声后,娇小的身子笔直的跌进了身后的池塘中,扑棱了几下便失去了身影。

    “死了,死了,都死了。“钱浓儿笑嘻嘻的拍着手,一路歌唱的跑走了。

    倏的一怔,彦念宇惊恐的收回目光,拔腿匆忙的往最近的落秋阁跑去,“那个疯子??????那个??????你的丫鬟掉池塘了。”

    彦念宇惊恐的喘息着,死死的拉着床上的彦水水,口吃不清的说道。刚合上眼的彦水水猛然从床上爬了起来,疲惫的身子往池塘奔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