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话 扮装歌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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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疗养,小星的伤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因为毒素原因,小星已经不再和以前一样了,肾功能衰竭不说,那张因为皮肤水泡和毁掉的容颜就足以另任何人不忍多看。

  我们回去的时候,小星神情恍惚的跪坐在边,屋子中的东西被砸的乱起八糟,老人站在屋子的一角,看着小星一个劲的谈着气,见我们进屋便摇摇头走了出去。

  这种情况,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发生了什么。小星不远处,一面铜镜孤零零的被扔在地上…

  我犹豫了下,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来安慰她,毕竟容貌对于一个子来说是何等的重要,我是知道的。

  “小星…”我的话才刚开口,小星立刻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如野兽一样向我冲了过来,一把双手死死的钳住我的脖子“是你救的我,为什么要救我?”她的表情狰狞,本来就毁了的容貌现在看起来更加的恐怖。我只觉得喉咙收紧,呼吸困难,可是大脑却一片的空白,我,做错了么?

  曲湘南和凤尚殇也没有闲着,一个伸手点了一下小星腋下的不知道什么穴位,另一个趁着她吃痛的时候,借机把我救了下来。

  我抓着喉咙死命的咳嗽,幸好还有两大高人给我挡着,不然今天倒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曲凤二人站在我的身前,把我和小星阻挡的死死的。我也是第一次从凤尚殇那只脸上看到了名为愤怒的表情。

  小星见状,知道今天是杀不了我解恨了,反到仰头失笑.“你有本事救我,为什么不能把我治好?让我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去,就是你的目的?”她说着,两眼落下泪来,看得我心中一阵绞痛。之间她一个挣扎的站起来,喊声歇斯底里“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这样的脸,我还不如去死!”

  我楞楞的看着眼前的小星,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一样,什么味道都有。生平第一次感到疑惑,我救人真的错了么?难道当初就应该放任不管么?

  难道,一张脸,就真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么?

  一直深信不移的信念,第一次开始动摇!

  求救似的抬起头看向曲湘南,他抿着嘴,一张脸冷的要死。我有些默然的低下头,这种事没有人会帮我的吧!

  突然哗啦一声,是曲湘南抽出长剑的声音。他的剑尖儿直指小星的眉心,无视小星惊慌的神冷冷开口道“既然你不想活着,那么我就成全你!”

  “曲湘南!你要干什么?”想也没想,我冲过去拉住他的胳膊,企图将他举着剑的胳膊拉下来,去发现我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几乎将自己的身体都掉在上面了,他举着剑的手臂仍然纹丝不动的指着小星,未曾移动过一丝一毫。

  “既然她要死,你又何必拦着?”曲湘南的头微微偏转,朝向我的是我从没见过的表情,眼带杀意。

  我的心猛地抽动一下,回过头,小星慌张的盯着曲湘南的双眼,然后摇摇头往后诺了一步。“不要。”因为长时间的哭喊,小星的声音沙哑,但在此时此刻却仍然清晰的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我的心稍稍放下,这下曲湘南就不会真的杀小星了吧。

  “怎么?怕了?”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伴着的是嘲笑。

  我惊讶的回过头再次看向曲湘南,这家伙到底还想干什么?

  曲湘南唇角微扬,一个嘲讽而冰冷的笑容自他嘴边绽放,眼神中的杀意却比刚才更加的浓烈。他往前探了一步,整个身影笼罩在小星之上,蹲下,一手钳住小星的下巴道“既然你的脸那么重要,我就帮你剥下来,让你再也看不到,怎么样?”

  小星听了他的话,只是猛的摇着头,一边向我头来求救的目光。

  看到小星的目光,不自觉的,曲湘南三个字脱口而出。可是说出来了却不知道下句要怎么阻止,我显得有些慌张了,他这是在吓唬小星,还是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

  “那么,就好好活下去吧,湘南哦?”我正犹豫的时候,一直站在一边的凤尚殇开口接话道,他唇角再次展开笑容,被浏海半挡住的眼睛看了一眼曲湘南,笑得更加的深了。

  曲湘南的身形随着凤尚殇的话一顿,逐渐松开了钳住小星下巴的手,慢慢的站了起来,最后一言不发的走掉了。

  看着地上已经完全失神的小星,我轻轻的走了过去,慢慢的将她的长发梳理整齐绑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我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见到她那张泪眼模糊后没有焦点的双眼,却又突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还算会安慰别人的人,可是当遇到真正的要去安慰要去鼓励的人的时候,竟意外的什么也说不出口。好像我现在说什么都会变成对她的嘲讽一样。

  “小星。”半响,我轻声道出她的名字,然后接着道“人活着重来都是一件要用尽心力去做的事情。”

  感觉到她的身体微颤,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走出房门。

  这是我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的话,一直被我当作座右铭来鼓励自己。我很费尽心力的来活着,来珍惜我的人生,希望,她也可以!

  回了房间,我就跌倒在上。

  好累!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我还是不成熟吧,没有想过小星见到自己毁容后的样子会不会突然暴走,突然崩溃…呵呵…换做是我的话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就想的开吧,毕竟,毁掉的是自己的脸,对于孩子来说非常重要的脸。

  将头埋进被子,祈求寻找片刻的安全。我这样的人就叫做鸵鸟吧,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只要不死就好,或许是因为死过一次,所以生命对我而言永远是最重要的,在这个世界里,这个就是我的信念。

  如果今天小星真的为了容貌而死在了曲湘南的剑下,那么我要怎么办呢?好像连最基本的想要活下去的信念都没有了呢。那个时候的我会不会想小星一样的崩溃掉呢?

  其实仔细想想,我这样努力活到现在的理由,好像只是纯粹的怕死吧?这样的自己还真是没有意思呢…

  想着,泪水好像决了堤似的,哗啦哗啦的流下来,染湿了一大片单。

  随着两三声敲门的声音,曲湘南破门而入,见我满脸泪痕和红肿的眼睛显然愣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我哭一样的把门关好。

  “敲门后要先经过别人的同意才能进门吧?”我有些不甘心被曲湘南看到自己的囧像,擦擦眼泪说道。

  曲湘南只瞟了我一眼,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道“这是一套男装,明天进宫的时候穿着它,这样多少会安全一些。”

  我低着头发着呆,什么也不想说,心里默默的祈祷着,让曲湘南这大神赶快离开吧。

  他站在门边犹豫了一下,最终走了过来,坐在我的旁边轻轻拭去我的眼泪道“哭成这样,你想搞砸我们的计划么?”

  “表演的是你,又不是我。”我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也是哦!”他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最后长腿一伸,作势要躺倒上。

  “曲湘南,你要干什么?”我倒是被他的举动下了一跳,找理看来,现在怎么说也不应该曲湘南霸占我的吧。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思想啊?

  “干什么?你最近好像又快要毒发了吧,我来照顾你啊。”他半带着耍赖的语气,说着还在上蹭了两下,摆明了一副耍赖到死也不会离开的架势。

  样子竟像极了关心自己老婆月事的老公。

  我一个飞脚踹过去,他没有躲,挨了我一下反到调侃道“你这上怎么这么湿?难不成你这么大了还在尿?”

  我皱皱眉头破涕而笑,真是受不了这家伙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说话方式。

  整理下被子,在他身边躺下。

  见我真的躺下了,他反而不安起来,估计也是没有想到吧。其实我知道他是想要安慰我一下的,这是他独有的温柔,只不过方式看起来怎么都像是在耍。

  “曲湘南,谢谢你!”半响,我慢慢开口。

  “谢什么?”他淡淡的声音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响起,让我一阵莫名的安心。

  “谢谢你今天那样吓小星,这样我才…我才…”本来想说我才没有因为信念的消失而崩溃掉来的,可是话到嘴边去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沉默了一下道“我,只是并不讨厌怕死鬼。”他说着,脸转向我的方向道“只是没有想到,你对别人的生命也那么执着。”

  我张张嘴,最后只是咧嘴一笑算是回答。

  “你为什么那么怕死?”

  为什么怕死?好像真的只是害怕而已,难道要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么?

  我摇摇头“怕死,有什么不对么?”

  “你觉得世界上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么?”他的声音静静在房间里流淌,流进我的心底。

  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么?我闭上眼睛,轻轻摇头“没有,在重要又能怎么样?人都死了!”

  空气有一阵子的凝固,好像时间都静止了。

  然后曲湘南的声音缓缓响起“柳肆月,我可以相信你么?”

  心,猛地漏掉了一拍。

  一抬眼对上曲湘南目光,那是温柔的,却又伤痕累累的眼神。将我的心底激起一大片涟漪。

  我伸出手去,紧紧的搂住他的背,将自己镶嵌在他的怀抱中。

  听着曲湘南霎时间加速却又有力的心跳,我知道自己又办了大胆的事。感觉到身后一双大手换上我的背,我的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流下,我好想得到他的信任,我好想不用欺骗他,我好想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哈哈…我还真是窝囊,就因为人家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温柔的关心举动我就沦陷了。

  原来窝在别人的怀里哭远比窝在被子里哭要爽的多。

  原来人体的温度,永远是比任何火炉还要温暖的。

  原来,世界上是真的存在这样令人安心地反的。

  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对这个世界的彷徨不安,一直以来的经历让我压制在骨髓中的胆怯感,就好像是一起迸发了一样,各种感情刺激着我的泪腺神经,我死死的抓住曲湘南的衣服,哭得一塌糊涂…

  哭累了,睡着了…

  曲湘南,我好想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虽然我没有资格获得你全部的信任,但是我保证,我永远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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