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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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词曰:

    日暮薄凉有时尽,惨淡河山无人悯。人去楼空徒留物,相思相望不相亲。

    诸位看,上回书说到这皇上带了赵壑到太庙,一言不合便将他按在台上,伸手解下他腰带捆住他手腕便道:“我就是要让列祖列宗看清楚,你赵壑,是我齐微生要的!”

    赵壑只觉着手腕巨疼,前日留下的伤痕还蚊,今日又被磨着,更是难忍,心道只可拼了,这便厉声道:“齐微生,你这不如的东西!”

    齐微生满带微笑,轻声道:“我自然是不如,尚有三分羞耻之心,而我全无,是以,我并非!”

    赵壑气得浑身发抖:“齐微生,你这畜生!你怎麽对得起先帝!”

    “先帝?”齐微生眯着眼睛,里头儿闪着阴险之光,“倒是要谢他,若是他关爱有加,只怕此刻躺在这台子上的,便是我的牌位了。不过更有可能,我连个牌子都不会留下的。”

    赵壑想到齐微生将郕王与裕王挫骨扬灰,不觉打了个抖。齐微生慢慢从后脱了他外衫,伸脚卡住他双腿,膝盖一顶便顶在赵壑膝盖上。赵壑只觉着膝部如断了一般痛起来,却咬牙一言不发。

    齐微生晓得他动弹不得,便隔着内衫慢慢抚摸他脊背:“三郎,你当先帝是好人?他设计除了你父亲,却对你关怀备至;便是病入膏肓之际,也分明晓得齐微玄与齐微义搞些甚麽。只可惜,儿子是他生的,他自然也晓得他们两个是不成器的。”

    “你也不是甚麽好东西!”赵壑咬牙切齿骂了一句。

    齐微生便用力一掌打在他背脊上,赵壑疼得喊了一声,却又忙的住口。齐微生冷笑道:“三郎,你爱他,自然分不清是非黑白,我不怪你。可是过了这麽久还是不明白,我便猜着你是早就明白了。不然,何必远远的躲开我呢?”

    赵壑身子一颤,却道:“我甚麽都不知道…”

    齐微生缓缓伸手探进去摸他背脊:“不知道麽?那我就叫你想起烂了。”

    赵壑只觉着冷汗自头顶滴下,此刻便是身陷千军万马中亦不能敌。故此孤注一掷道:“齐微生,微生…我们,便只能这样儿麽?”

    齐微生一愣,手顺着他的脊背上下摩挲:“你说呢?”

    赵壑只觉得他的手甚是冰冷,摸过的地方便又滚烫起来。而后背之伤却又更痛了,因而低声道:“你真的要我一辈子就只当个幸臣不成?”

    齐微生俯下身子咬住他耳朵:“你想做?没问题,想要甚麽职——”

    话音未落,却见赵壑不知何时咬住一个牌位转头便打来。齐微生一时不察,头上挨了一记,不由松手退了一步。赵壑忙的要跑,但膝盖麻木不听使唤,双手又被反绑着,这就一个踉跄摔在地上。也顾不得疼,赵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逃出去。无论如何,总不能在他面前,在她面前被——

    齐微生揉着额角,见流下血来,心中怒气渐平,但却涌起股狠劲儿来。转头一看,却见赵壑在地上扭着身子往外逃。齐微生冷冷一笑,走近一步:“你怕他看见?怕甚麽,他那般宠爱都没有对你下手,你不是也想给他看麽?”

    赵壑喝道:“大胆!”

    齐微生一怔,便见赵壑尘埃满面仍怒目相向,全身凛然不可侵之:“先帝从不宠幸男子,你是他儿子还不晓得麽?他对我,无非是关心子侄,无非是亲爱孤子,无非是因为…因为他害死我父亲,心中有愧罢了!”

    齐微生便道:“既如此,你为何还恋恋不舍?”

    赵壑转过头去,低头看着地上散乱的牌位:“只为人走投无路之时,总会记着谁给过他甚麽。便是那人再奸邪狡诈,亦会念着他那麽一丁点儿的好…”

    齐微生冷笑着蹲在他身旁:“所以,敏敏到死都感激你。”

    赵壑闻言一语不发,俄而皱紧眉头:“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愧疚?”

    “若不是我,她就要自杀了。”齐微生伸手拍拍他的后脑,“我让她活了下来,让她做了皇后,还让她生了瑞儒,你还想我怎样呢?”

    “既然娶了她,便该对她好。”赵壑只觉着那只手又沉又重,便又挣扎往前爬。

    齐微生带着三分笑意看他往前也就跟上去:“所以你不娶她,就是因着你不能对她好?”说着这话,眼睛却紧紧盯着他的后背,因着挣扎前行的关系,内衫便七零八乱,散落的黑发披散下来,映衬着苍白的背后,加着若隐若现的红伤痕…齐微生只觉着小腹又热又涨。

    “她喜欢男子,渴望温暖。也许我可以体贴,但是…有的我给不了她…”

    齐微生伸手把他抱起来,赵壑惊得缩起身子来:“你放手!”

    “我如果现在放手,你就要摔到地上。”齐微生淡淡一笑,“我倒还舍不得…”说着低头咬住他的口唇,转身就往案前走去。

    赵壑心中一凉,齐微生边走边将他身上其余衣物扯了下来,只一推,便将他双手提高扔在了案上。赵壑的背秘撞向冰凉的案时,只觉着万念俱灰,脑中秘一震,不由自主嘴唇一哆嗦便喝道:“皇上——”

    齐微生一愣,却俯首咬住他胸前:“你是叫哪个皇上?”

    赵壑扭着身子要躲,齐微生一把扣住他的肩膀,硬生生将他拉了回来。赵壑只觉着台擦着后背一片火辣疼痛,忍不住大声悲鸣:“皇上啊——舅舅——敏敏——”

    齐微生捏着他的乳尖大笑:“你便叫,他在这儿呢,都在这里,都看着你呢!”说着便拉着他的头发将他转过身去,指着最上头那块道,“这不就是麽?”

    赵壑浑身发抖,依然分不清是惊惧抑或是激愤。齐微生贴着他的耳朵狠狠咬一口道:“三郎,怪只怪你爱的是朕最讨厌的人,怪就怪在朕也喜欢你。”

    赵壑死死忍着眼睛里的泪水,一言不发。齐微生便点点头:“死心了?那倒也好。最好你看清楚,皇上究竟是谁,下次不要叫错了。你打小儿就认识朕,自然该晓得,朕不是个有气量的人。”

    赵壑看他一眼,正要说话时,秘身下一阵剧痛,却是皇上毫无预兆秘刺了进来。赵壑张口大喊一声,便昏死过去。

    正是:

    残光斜倾长明灯,薄雾藕单清心冷。百转心思谁能明,错把前生作今生。

    诸位看,以往便是家境殷实的人家方才请得起奴仆,便有人尝言:这家中奴仆之数与家世为镜中望月,正是相得益彰。普通农家,便是自给自足,哪有甚麽奴仆。便是农忙时节委实顾不过来,方才雇人相帮,这却与仆从不同;有的老爷家中为得显摆,便也吆三喝四奴仆成群。这天底下最大的便是皇上他们家,那个三宫六院雄浑辉煌,湖池亭台锦绣灿然,假山游廊柳绿莺红。来往穿梭无所尽,脚步匆匆不一同。自然仆从多了,如何对待他们便又是大问题。有的待奴仆如猪狗,自然仆人也就视他们为猪狗;有的待仆人如家人,待得主人家势单力孤,便有仆人忠心耿耿应用护主的故事代代口耳相传。若是帝王家,看们定然听过不少奴婢宫人犯上作乱之事,便有不少挟幼主而倨傲之闻。但亦有拼死维护正统,誓死相随的事例。这便是为何?

    看们呐,这便是人常说的御心之道。君王恩威并施,天威难测,方才是英明之举。故此帝王真真假假,恩威并施,其实目的不过一个,便是这一家天下,万里河山。

    当福公公在皇上离开太庙之后,受命来伺候赵壑时,心中便是这般想的。看着赵壑一身狼藉,登时心疼的口中念佛,老泪纵横。只得颤巍巍将赵壑背回龙清殿去了。

    赵壑这一去便是躺足了一个月,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儿,哈乞萨已经见过了皇上,见过了王太师。当他踌躇满志却又心怀忐忑离开京城时,才惊觉自个儿整整一个月不曾见过赵壑。待要问时,却又觉着不太妥当。况且偶有几次提到时,周围员却也巧妙回避了。哈乞萨满头雾水,只探得赵大人一直在宫中与皇上商量要事。如此这般几次,便也淡了。

    当哈乞萨离京而去时,望见京郊自个儿的人马军容整齐、英姿飒爽,不由高兴,谁知一问方知是赵壑此前特地命人好生招呼的。哈乞萨这便回过头去,与送行的礼部员中打望,然见那个神仙般的人物。

    一骑红枣马行来他身侧停住:“大王子,还是早些赶路吧。”

    哈乞萨看他一眼,眨眨眼睛笑了:“王弗居,你这一打扮倒是有几分像我们北戎人的嘛。”

    头戴皮帽身着戎装的王弗居只是垂目一笑,混在这一众粗勇之士中愈加清朗俊俏了。

    诸位看,预知这赵壑今后又将如何,这王弗居为何会随哈乞萨而去,咱们下回“初入莽原遭冷遇探敌营遇双雄”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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