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是能尽破其他门派剑法,岂不是能独步天下?”连宛柔笑道。
初九还未说话,洛止寒却是心头一寒,眼前的剑谱模糊起来:“哎,我南海剑派也乃是点苍派之外的门派,这样的话,岂不是连本门剑法也是被尽破?”他边是想,边再寻找,又在一边赫然发现一行字迹:“莲花剑客张万波尽破青城派剑法二十招。”
洛止寒知道莲花剑客张万波乃是当年点苍七剑中的三师叔,不过一见三师叔大言要破除青城剑法,不由是心神晃动,脸色一变,无来由有些勃然大怒,心道:“哼,我南海剑派素来与青城派齐名,现在青城派更加是跻身八大门派,要是被被破去,岂不是南海剑派也是不能幸免?张三师叔实在也是大胆狂妄已极,南海剑法精微奥妙,天下能挡得住的已屈指可数,有谁胆敢说得上一个‘破’字?更有谁胆敢说是‘尽破’?”
无疑,现在的洛止寒已经是有些走火入魔,墙上之话,尽数乃是所言青城派,华山派,崆峒派等诸大门派,可是在他眼中,已经全是变成破南海剑法?
他不自觉中,回手一挽,腰间的南海指剑已经在手中,运力往这行字上砍去,当的一声,火花四溅,那个“尽数”的“尽”字被他砍去了稍稍一小角,但便从这一砍之中,他察觉藏剑堂虽然是木墙,但是厚愈三尺,黑柳木材料甚是坚硬,当年点苍七子要在这三尺厚的木墙上绘图写字,虽有利器,却也十分不易,他虎口发裂生疼,再一凝神间,看到那行字旁除了身着点苍派服饰的人,依稀便是莲花剑客张万波自己,还有一个图形,这使剑人形虽只草草数笔,线条甚为简陋,但从姿形之中可以明白看出,那正是青城派“如沐春风四十九式”中十分精妙的一招“凉风自来”,剑势飞舞而出,轻盈灵动。与之对拆的莲花剑客张万波人形手中持着一条直线形的利剑,甚是怪异,比长剑长上一尺,而且剑身好是圆润,不知算是棒棍还是枪矛,更加合适?
洛止寒但见莲花剑客张万波这件兵刃之端直指对方青城派高手剑尖,姿式异常笨拙,不由便是嘿嘿一声冷笑,寻思道:“青城派这招‘凉风自来’,我在玄天神镜上就是见过江夜郎施用过,他小小年纪,能将公孙厉逼得只能后退,显然是剑招玄妙,内藏至少五个后着,岂是这长怪剑一招笨招所能破解?”
“洛师兄,怎么了?”初九诧异,见洛止寒表现有异,忙是问道。
洛止寒不言,只是细看,但再看那图中莲花剑客张万波的身形,笨拙之中却含着有余不尽、绵绵无绝之意。“如沐春风四十九式”中这招“凉风自来”尽管有五个后着,可是莲花剑客这一条似剑似棒棍之中,隐隐似乎含有六七种后着,大可对付得了“凉风自来”的诸种后着,他不由是诧异道:“这是什么怪剑?”
林茗儿也是察觉到了洛止寒的怪异反应,忙是说道:“当年爹爹那代的点苍七子,七人长剑都是不一样!不知何故,这代十大弟子,剑却是一样……小师叔手执乃是冷魂葬月剑!二师伯乃是潜光心颤剑!这张三师伯乃是最为精通棍棒,因此长剑靠向棍棒,长一尺多,剑身圆润!”自然,一来乃是知书楼中记载,二来乃是掌门林若池告诉爱女的了。
洛止寒这才是点点头,凝视着莲花剑客这个寥寥数笔的人形,不胜骇异,寻思:“青城派这一招‘凉风自来’招数本极寻常,但后着...
却威力极大,敌手知机的便挡格闪避,倘若犯难破拆,非吃大亏不可,可是莲花剑客三师叔这一剑棍,委实便能破了青城派这招‘凉风自来’,完了,也是定然能破去我们南海剑法!这……这……这……”
他这一想,脑子发热,渐渐的自惊奇转为钦佩,内心深处,更不禁大有惶恐之情,似乎本门的“孤鸥剑法”,“神蛇剑法”等都是被尽破啊!
连宛柔想是过去摇醒洛止寒,初九忙是拉住她,轻声道:“宛柔妹妹,看看洛师兄到底怎么了?”三人吃惊,只见洛止寒只是呆呆凝视墙上这点苍派与青城派两个人形,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丹田之中一股不服气的内力涌动:“哼,天意是要灭我南海剑派吗?”
他左边心房觉得一阵剧烈疼痛,眼睛慢慢变得血色鲜红一般,初九三人虽然是在他身后,却也感觉到洛止寒似乎走火入魔一般,这是为何?
洛止寒右手颤动,拿着指剑,仍是瞧着这两个人形,心想:“三师叔这使剑棍,如果功力和青城派高手相若,那么青城派高手便有受伤之虞;要是三师叔功力稍高,则两招相逢,青城派高手立时便得送命。青城派这一招‘凉风自来’……确确实实是给三师叔破了,不管用了!哎,我们南海剑法确实被别人破了!”
他眼睛血红,侧头再看旁边另外二组图形时,写着“莲花剑客张万波破崆峒派剑法十招!”比武中,见那一人身着崆峒派道袍,使剑,现在所使是崆峒派一招“七悲七绝剑”,不由登时精神一振,这一招他见过烈赤炎与烈马西风峥勃云都是用过,威力歹毒甚大!自己足足花了半个月时光才是暗中将请教昆仑派楚惊西得来的破解之法练得纯熟,他知道本门深仇大恨一定与崆峒派有关,因此,楚惊西指点的反击妙招已成为他临敌时的绝招之一。
他心中加以印证,兴奋之中微感惶恐,只怕这一招又为点苍派师叔所破,看那莲花剑客张万波人形时,却见他手中共有五条剑棍,分击使剑崆峒派人形下盘五个部位。洛止寒登时一怔:“三师叔怎地有五条棍子?”但一看使剑棍三师叔人形的姿式,便即明白:“这不是五条棍子,是三师叔在一刹那间连续击出五剑棍,分取对方下盘五处。可是,崆峒派高手的剑快,还是他的剑棍快?以烈赤炎的身手,三师叔未必来得及连出五剑棍。这招‘七悲七绝剑’毕竟破解不了。”
初九见洛止寒突然自己发笑,他显然正自得意,忽然一呆,又终于想到:“三师叔不是连出五剑棍,而是在这五剑棍的方位中任击一剑棍,烈赤炎却如何躲避?”
这一想,洛止寒再是凝神,便是照着打斗方式出剑,使出“七悲七绝剑”那一招来,威力不凡,连宛柔惊讶道:“洛师兄牢记了崆峒派的剑招?好啊!”洛止寒根本就是听不见,再细看石壁上图形,想象三师叔一剑棍击来,倘若知道他定从何处攻出,自有对付之方,但他那一棍可以从五个方位中任何一个方位击至,那时自己长剑已刺在外门,势必不及收回,除非这一剑先行将他刺死,否则自己下盘必被击中,但对手既是高手,三师叔乃是点苍七子之一,岂能期望一剑定能制彼死命?即便是烈赤炎,也是不能秒杀三师叔的!眼见三师叔沉肩滑步的姿式,定能在间不容发的情势下避过自己这一剑,这一剑既给避过,反击之来,自己可就避不过了。这么一来,崆峒派的绝招“七悲七绝剑”岂不是又给人破了?
洛止寒与连宛柔跟随顾白云行走江湖间,回想过去三次与众师兄弟切磋,与小毛贼打斗
,曾以这崆峒派一招“七悲七绝剑”取胜,倘若对方见过这石壁上的图形,知道以此反击,则对方不论使剑,使棍使枪、使棒使矛,如此还手,自己非死即伤,只怕今日世上早已没有洛止寒这个人了。他越想越是心惊,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自言自语:“不会的,不会的!要是‘七悲七绝剑’真有此法可以破解,义父怎会不知?当日义父也在藏剑堂中,怎能不教我?昆仑派楚掌门指点我的剑招以凌空破解才是正道,不是这样的!”
但他牢记崆峒派血海深仇,对这一招的精要诀窍实是所知极稔,眼见三师叔人形这五剑棍之来,凌厉已极,虽只石壁上短短的五条线,每一线却都似重重打在他腿骨、胫骨上一般。再看下去,依旧是莲花剑客破解崆峒派的妙招,石壁上所刻剑招尽是崆峒派绝招,而三师叔均是以巧妙无伦、狠辣之极的招数破去!
“不会这样,不会这样!”洛止寒喃喃道,意志差点崩溃,似乎南海剑派也是尽数被人破去了!
可是,现在洛止寒越看越心惊,待看到其中一组图“落花剑客钟在杰破武当派十招”时也是心惊不已,他知道,这是六师叔,只见六师叔剑剑都是将武当派的两仪剑法,太极剑法尽破!
他额头发凉之时,这时却是看见一招武当“秋风剑法”中的“无边落木萧萧下”,只见六师叔落花剑客钟在杰手中,宽剑还招软弱无力,纯系守势,不由得吁了口长气,心道:“这一招六师叔毕竟破不了啦。”
初九,林茗儿,连宛柔紧跟洛止寒,也看到“落花剑客钟在杰破武当派十招”,不由是轻声说道:“爹爹说过,六师叔天生神力,手中剑虽然是一般长短,但是要宽上四分,重了二十斤!”
“哦,原来之这样!”初九叹道:“我就说为何这剑看似就是宽厚重了许多,只是可惜啊,没有机缘拜会几位师伯,师叔!”
显然,当年,点苍七子,个个风流,年轻有为!
“哼,人都死了,有什么好说的?”洛止寒冷冷说道。
“啊!”连宛柔,初九,林茗儿三人都是低声惊呼,这是一向温文尔雅的洛止寒说话吗?
“走火入魔!”三人相互对视,心头都是冒出这一念头!
可是,今日也真是奇怪,就看个剑谱,也能将人看得走火入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