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剑派和我南海剑派累世交好,而岭南剑派掌门‘罗浮快剑’李石浪更是我知交好友,对我自然是以贵宾相待。那天晚上,我是住在岭南剑派专门安排贵宾留宿的‘荔香禅院’,我由于白天十分劳累,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子夜时分,我突然觉得脸上一阵清风吹过,霍然醒来。
那夜也有些月光,我见屋子里面竟然多了一个人,虽然,屋子内光线不是很亮,我只能看见此人的稍稍轮廓,可是,我知道,她一定是个女人,因为她身上有一种异香,是那种闻了后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独特的再也没有闻到过的异香。
我大吃一惊,心想,岭南剑派的守卫何等森严,‘罗浮快剑’李石浪和他师兄弟们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荔香禅院’的守卫更加是严密,这么女人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来到我房里,看来也并不是想害我,如果要害我,刚才我没有醒时就已经死了。”
洛止寒也为师父当年担心无比,只听赵吟风继续讲下去:“我一动也不敢动,身上的冷汗一下自从后背上流下来,衣服全湿了。
那女子静静看我有一柱香的时间,轻轻叹息一声,蓦然从我身边掠窗而出,我只感到脸面上风一寒,手上觉得多了一件软软的东西,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飘出窗户去的,身法之高,远赛鬼魅,即使我师兄,身法也要逊一筹,她用什么手法把东西放我手中的,我根本看都没有看清楚,此女子出手,至少比我快十倍,武功之高,简直已经到了匪夷所思,惊若天人的地步。
我惊醒过来后,马上点亮屋中灯烛,仔细一看,原来手上是一张羊皮地图,地图上画着一座山峰和周围的一些环境,我先不解其意,但是最震惊的是地图右边竖写着‘分光承影蛇指剑在此’九个大字和其它一些小字,我才知道此女子无恶意。
只是我不知道,凭她的绝世身法武功,要拿本门分光承影蛇指剑或者是好心归还分光承影蛇指剑给我,易如反掌,为何却只是给了我地图,让我自己找,而又只单单说了分光承影蛇指剑在那儿,那我师兄呢,是不是死了我也不知道。第二天,岭南剑派的人丝毫没有异样,丝毫不知道此事,我也告辞而出。”
“这二十多年,我从南到北,大漠东西,北海南疆都走了一遍,一直按照此图找图上所画山峰,却至今一无所获……”赵吟风默然,两行眼泪从双眼中流了下来,辛酸二十多年,却一场空……”
“……南海剑派这二十几年,各师兄弟之间相互不服气,门派凋零,所以一直是由我们派中辈份最高的师叔暂时代理掌门。可是,上个月,我接到消息,师叔已病死,我几个师兄弟又在争掌门,我本来想明天拜完点苍后就先回南海再做打算,没有想到明年今日却是赵某的忌辰……”赵吟风现在更是已油尽灯枯,气息越来越弱。
陈新和洛止寒俱是伤心欲绝,只能哭着听他师父慢慢诉说。
赵吟风转过头,看着泪眼婆娑的两个徒弟:“新儿,寒儿,……快去给顾师伯磕头……”
又转头向着顾白云:“顾兄……赵某只有这一个要求……求你帮我照顾我这两个徒儿……他们都是苦命孤儿……从小跟着我江湖漂泊……请你……一定……”
陈新和洛止寒当下跪下,规规矩矩向顾白云磕三个响头,又回去扶着师父了。顾白云喉头一酸,几不能成语,用力点了点头,道:“赵贤弟有事只管吩咐,即便赴汤蹈火,顾某在所不惜!”。
赵吟风看见顾白云点头,听得他之言后,知道他是当世大侠,自己的两个徒儿有他照顾,心神一宽,觉得轻松不少。
又回头看着两徒儿,抬起右手,轻轻摸着洛止寒的脸庞和陈新的头:“新儿,你性子直率,以后没有师父在身边,你一定要十分小心,江湖险恶……寒儿,本门之中,以你资质最高,你性情又向来稳重。只是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以后要坚强,不要流泪了……”
赵吟风说话间突然变的流畅,洛止寒和陈新只是哭道:“师父,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顾白云知道赵吟风这是回光返照,眼泪终于也掉了下来。
“从今日起,江湖之风雨只有你独自一人担当,他日光大南海一派,非你莫属,师父在九泉之下,也会含……含……笑”赵吟风话未毕,笑容犹在脸上,右手却垂了下来。
一代南海名剑客,终不再见他之寻找三十年的师兄与南海至宝,便在这天南小镇与世长逝,只余下身边两弟子呼天抢地的哭声。
陆少航和鲁伦也十分悲凉,但是鲁伦知道此时此地不宜如此悲伤,因此,待收拾得一阵后,已经开始在劝陈新和洛止寒节哀。
荒郊中,黑夜漆黑,月光也被一大片黑云遮住,顾白云和陆少航和鲁伦正围在一大堆火旁,旁边是跪下的陈新和洛止寒,两师兄弟默默看着师父的身影在火中慢慢化为灰烬,南海门中崇尚水葬和水葬,教俗认为人空空而来,也应空空而走,何必为身外之物羁绊。
陈新和洛止寒想起师父的音容相貌,谆谆教导,心如刀割。洛止寒心中对天发誓,即使走遍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找到凶手,将之碎尸万段,为师父报仇。而鲁伦和陆子航却挖了大洞,草草埋掉“凉州五狼”。
待得收拾好赵吟风的骨灰,一众人回到云来客栈,回到客房洛止寒的客房,由于“糊涂散”的药力效果,客栈中仍然是静静悄悄。众人伤心感叹之余,围坐在茶水桌旁,都无人说话。
“师伯,那两执剑黑衣人的剑法高超,身法迅疾,似乎竟不象是中原武功家加数,可是剑法好生厉害,江湖之中,他们绝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他们会是谁呢?”鲁伦见陈新和洛止寒没有一点精神,想让他们振作起来,知道现下惟有追咀手才能提高他们的精神,就问师父道。
果然,陈新和洛止寒都一齐抬头注视着顾白云。“师伯,这几年来,我和师兄追随师父,师父从来都严格教训我们的言行,这一路上,并无结仇,怎么会有这样的敌人来追杀我们啊?他们是何方强盗,还望师伯垂怜,告知。”
说完,他两人已又是一拜拜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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