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大半年时光悠然而过。
时日到了建文元年四月之中,这天早上,巫山云yu宫中,江夜郎练功完毕,对着青丝夫人笑道:“娘亲,我昨夜梦到了好多喜鹊,叽叽喳喳,莫非是有什么喜事?莫非是初九哥哥与姥姥要闭关完毕,出来了?”
青丝夫人淡淡一笑道:“不会这么快!你啊,一定是想着你姥姥与初九哥哥,才是做梦呢!”她日日夜夜都是守候在巫山之上,不曾回青城,自然是最关心牵挂巫山神女与初九的人。
“咚……栋……”突然云yu宫外面的大钟响了起来,只听卫夫人爽朗大笑道:“师妹,夜郎,外面林茗儿姑娘从昆仑山中回来了!”
“哈哈,原来是应在茗儿姐姐身上!”江夜郎忙是跑出去迎接,只见却是林茗儿与离别公子凌离非,无尘仙子三人进来,大半年不见,三人依旧是男俊女丽,更多了一分闯荡江湖日久的风度。
“哈哈,三位哥哥,姐姐齐来巫山,太好了,太好了!”江夜郎笑道。
林茗儿拜见过卫夫人与青丝夫人之后,便是笑道:“射天爷爷在天山已经是与御风出尘剑仙见过了,他们两人在商议寻找九幽谷,终日御剑在天山群山之中,却是最难找到!他们想到当年武当,峨嵋,昆仑,点苍四派祖师在九幽谷中埋葬九曲龙脉江山图时,曾经留下过地图,因此派遣我等回来,向各派掌门寻这地图借用呢!一旦有完整地图带路,却是最好不过!”
卫夫人点点头,却是担忧道:“这地图乃是四大门派的珍宝,各派掌门保管百年,只是不知他们会不会借出?还有……你连天师兄,宛柔妹妹,洛少侠呢?你怎么又是与无尘,非儿一起上山?”
林茗儿笑道:“他们直接回天南了!连伯伯,我爹爹已经在天南为二师兄选下了大婚婚期,便是这两日,只怕二师兄现在正与五毒教白竹叶姐姐做神仙眷侣呢!宛柔妹妹与洛师兄也是回去了!四份地图虽然乃是四派珍宝,但是一来都是百数十年前的地图,放在那儿也是无用,不如四派合力寻找,也是好事一件!况且有剑仙祖师与我师叔祖出面,应该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她身边无尘仙子笑道:“是啊,我师尊便是将四分之一的峨嵋派保管地图交给我,让我随着茗儿妹妹去天山呢!”
青丝夫人看看离别公子凌离非,离别公子凌离非也是忙道:“本派保管的四分之一地图也是在弟子身上!家师算到这一招,便是让弟子前来巫山,果真是在山脚下与茗儿小师妹回合了!”
“你倒难得!”卫夫人笑道:“你与你两位弟弟乃是皇帝扣留在京师中,预防你爹爹造反的人质,倒是跑出来了!”
无尘仙子笑笑道:“我爹爹,娘亲本来就是没有造反之意!况且还有我三弟,四弟在京师呢,不差我大哥一个!”
青丝夫人喜道:“只怕过不了几日,点苍派林掌门保管的四分之一地图会带给茗儿姑娘你,最后就只剩下武当派的地图了,恨真人只怕未必会……”
她还未说完时,外面却是响起一阵阵脚步声,只见两个蜀山女弟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卫夫人不悦,冷哼一声,那两名女弟子忙是下跪道:“师尊,不好了!外面有人浑身是血前来拜山,他说他是荆州水帮少帮主蔡少蛟,口中嚷嚷天下大乱了,弟子不敢阻拦,忙是上报,已经是将他带到门外了!”
“有这等事?”卫夫人轻呼一声,与青丝夫人对视一眼,便是带着江夜郎,林茗儿,离别公子凌离非,无尘仙子等出去。
“啊,果然是蔡兄弟……”出门不远,离别公子凌离非也是认得这鲜血淋漓的人,认得知道他是荆州地头蛇水帮帮主蛟王蔡水流的独生子,忙是一把扶住:“少蛟兄,怎么了?”
蔡少蛟浑身鲜血,精神恍惚,突然见到离别公子凌离非出来,心中一喜,却是往后便是昏倒,离别公子凌离非忙是托住他后背,一股昆仑内力运输过去,蔡少蛟才是勉强稳住,又是睁开眼睛道:“晚辈奉爹爹与荆州武林同道之命,前来拜会蜀山诸位前辈,还请蜀山前辈援手,荆州湘王府被锦衣卫围攻,莲花公公好可恶……说是奉朝廷之命,杀了我荆州武林同道数十性命……湘王爷朱柏命在旦夕……”
他说完之后,一口气接不上来,便是昏倒过去。
离别公子凌离非忙是将蔡小蛟交给巫山弟子,站身起来。
“怎么回事?锦衣卫为何围攻湘王府?”林茗儿大吃一惊。
无尘仙子细细看了蔡小蛟的身上伤势:“不错,这乃是锦衣卫的朴刀伤势!不过显然莲花公公未出手,一旦莲花公公出手,只怕他性命早丢了!他身上都是轻伤,休息一夜就会精力复原的!”
离别公子凌离非与湘王朱柏交情十分好,知道爹爹最是在意这个朱家藩王中的南边第一贤王叔叔,不由叹息道:“茗儿师妹在天山大半年,对于本朝中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了,哎……皇帝哥哥登位之后,在黄子澄,齐泰等人的唆使下,大肆削藩,已经死伤了几位王叔,只怕湘王王叔便是这次削藩的牺牲品了!”
林茗儿身有燕雀龙脉令,乃是朱元璋托孤众人中最小,且是唯一女子,不由震惊,忙是细细问来。
原来这大半年中,朱允炆在手下拥君大臣的怂恿下,已经开始动手削藩了,而且削藩速度并不慢!
自从朱允炆从巫山云yu宫回去之后,便是开始!只是朱允炆心态善良,他削藩只是本意一直是没有一个十分明确的目的,他既准备夺去诸王手中的兵权,又不想丢了皇族亲情和脸面。
朱允炆有憾于藩王的权力之于中央集权的威胁,然而他试图通过仁政和说教来掩盖政治活动中必须采取的血腥的举措,这位年轻的皇帝的东宫生活显然是在一种宽松良好的氛围中度过的。而自然不能和北疆征战的燕王的戎马生涯相提并论,就是与千年以前的汉景帝相比,也是完全没有心机!
并且,他手下三大辅政大臣中,黄子澄和齐泰在商议具体削藩时意见还不统一,黄子澄说:“周、齐、湘、代、岷诸王,在先帝时,尚多不法,削之有名。今欲问罪,宜先周。周王,燕之母弟,削周是剪燕手足也。”
但是齐泰却是道:“首先擒燕!”
他们虽然总体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一定要把燕王拉下马来,而到了实际的实施过程中,朱允炆是齐黄并用,实际是更倾向于黄子澄的看法,毕竟是黄子澄是东宫时的太孙太傅!
离别公子凌离非继续娓娓道来,因此皇帝朱允炆削藩的首选的对象是周王朱橚,周王原来就有劣迹,洪武二十二年老圣上就准备把他发落到云南去,现在偏偏他的儿子汝南王上表告变,说周王准备有异谋,建文即派遣曹国公李景隆领兵去开封,围周王府擒捕朱橚审讯,坐实谋反罪。去年八月,建文将周王橚贬为庶人,革去王封,迁置云南蒙化。十一月,建文派遣工部侍郎张昺为北平布政使,谢贵、张信掌北平都指挥使司,察举燕王朱棣,形同监视。
周王之后,黄子澄、齐泰把矛头对准了其他诸王,先后处置了三位藩王:太祖十三子代王桂封藩大同,受晋王节制。今年年初,以贪虐罪,削王封,贬为庶人,幽禁大同。太祖十八子岷王楩原封岷州,后改镇云南。因沐英子西平侯沐晟奏其过失,废为庶人,徒置漳州。太祖七子齐王榑封藩青州。曾从燕王北征,出塞作战,以军事自负。建文将齐王召至京师,以有人告变为由,废为庶人。
……
林茗儿听得心中怒气斗生,不由是怒道:“好个软弱的皇上,哎,虽然仁慈,却是削藩之中大错特错啊!”
青丝夫人暗暗称奇,不由问道:“茗儿姑娘,若是你为皇上献计,该当如何?”
林茗儿叹息道:“上计乃是不动干戈先以迁徙!便是将燕王等诸王迁徙封地,动摇根基,这样完全可以掌控诸王!中计乃是直接第一个削藩燕王!下下计才是这样优柔寡断!”
她只是喃喃:“打草惊蛇……只怕燕王朱棣即便是不反,也会被逼反了……太祖圣上……怎么办啊?”
无尘仙子知道湘王朱柏乃是众多王叔之中第一贤能藩王,也是与父王齐名的南北贤王,忙是道:“茗儿妹妹,现在是湘王王叔无辜有难,被锦衣卫围攻荆州王府,我们想办法救救他呢!”
林茗儿心中对湘王朱柏,丝萝王妃是好感十足,不由点点头道:“是啊!宫主,青丝姨娘,我们这就下山,去救湘王!哼,锦衣卫莲花公公,别人怕他,难道我也怕他?”
青丝夫人点点头道:“夫君现在青城,我也会飞鸽传书让他入江湖!还有二师姐与卓寒冰贤侄,我也通知!你们先去,只是莲花公公武功惊人,一手蜀山剑芒绝学乃是无双,虽然他会顾及你们身份不会伤害你们,但是你们最好还是不要正面硬碰!”
“好……”离别公子凌离非,无尘仙子,林茗儿三人都是点点头,于是,第二日带着恢复过来的蔡小蛟下了巫山,快马加鞭,朝着荆州湘王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