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你便瞎说,他个小乌秀才输啊赢的,又关我何事来?”
一番坦白局,少女暗心思,妹妹将着兜底揭,做姐姐的顿时脸红皮臊,越是竭力否认,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
说什么挂名师傅尊敬来,实则全为自家有私情,想你个大小姐,却也面冷心热,何其少女情怀的。那小梅花手居大师母,也为从着姑娘少女过来,此番心意如何不通解,眼见之下便是微微笑,转头与着小乌秀才道:
“小官啊,看来我们这一赌局能够不输,全是因着人家阿娇小姐看着你的情面来呢。”
“啊,这个么,这个么,也不是,也不是。”
小乌秀才如何羞涩样,书生总也面薄的。
一边居大师母与着小居先生,却有另外一番悄声话:
“之前那秦大小姐秦红骄也是骄,如今这曾大小姐阿娇又是娇,这左一骄来右一娇,我看这小官啊,便与那名字带骄之人说不清道不明渊源的。”
“哎,三百六十阴,到底总关晴,看来啊,我们这便都是借着小官秀才的情面,靠了他的福的。”
空空道长听罢也是哈哈笑,所谓三百六十因,到底总关情。
你个空空道大肆笑声,却听头顶传来一串“呱呱”声,这栖云庵前两棵直长银杏树抬头望去,其上正是飞来一只老大黑老鸦来,面朝东方声声报丧,直也噪得人心头直发慌的。
“呸,哪来的丧门乌鸦,呱呱呱呱瞎老道,看我这如何办法打发你。”
那大小姐听得情不晴的,脸皮早也挂不住的难为情,不过对你个神仙高人总也难发作,恰时飞来只黑老鸦正为替罪,阿娇小姐骂骂声一语双关,抬手便是一扬上。只见“嗖”的一道寒光闪,自是一支袖箭尖利而出,忽个穿叶透枝,直射那头乌鸦而去。
“呱……。”
一串惶恐疾叫声中,那乌鸦便是急腾而起,何等受惊扑飞离去,阿娇小姐随之顿足惋惜:
“哎,就差了一点点,没射下它个上门哭丧乱道道。”
“啊,是啊,若个我等贵客到,必定它个喜鹊叫,如何却会引着只黑老鸦来的?”
你个大小姐指鸡骂狗,空空道长如何不会意,不过他个空空胸怀,专是会得装愣充傻,喜鹊混来老鸦叫,他个转头就去怪罪那一叶和尚:
“全怪你,你个老一叶,还有你个小泉和尚,一来哭你个死蝈蝈虫子,二来拜你个十八代米蛀虫,到底不死人也要引得一只死老鸦来,呱呱报丧你个头顶上,可也大不祥的。”
他个空空道长乱指责,那边居大师母心有奇,转去问你那挂名徒弟:
“哎,阿娇小姐,你个便是不用我教吧,却也自己学会使袖箭了的,这两三丈高去的树头一箭射,还算得不失准头的,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啊,是啊,便我爹爹亲自教我的,我个才学一个月不到的,若是真个有着时间练得娴熟了,可也认打眼睛不打鼻子,准头不比着差的。”
阿娇小姐自得意,有得师傅教,没得师傅教,她个袖管里藏箭,可也会得了好本事的。
“不过着么,阿娇,这袖箭使来,一不小心的话,总也太过伤人,这误伤不误伤的,便是你个随便杀了一只鸟也是不好的。”
居大师母话锋一转,分明又是教训人了。
“杀只鸟又如何?我便还未去杀人呢,我便……。”
大小姐总也骄纵,父母都难说好教训,遇到外人更是尤其,你个说话当放屁,仔细还惹起她小姐脾气。
谁知你再个我便未说出,居大师母随之接话说:
“你便姑娘家家出门在外,有所防身总也要的,不如这样吧,你且弃了你的袖箭用,改使下梅花针如何?这梅花针细小,伤人也重,姑娘家遇险也好应急的。”
那阿娇小姐原本赌气呢,不过你个挂名徒弟,她个挂名师傅,你个挂名受她教训也是自找的,要你弃了袖箭使自然生气,不过转头提议改用梅花针,她个一下转怒为喜,随之喜形于色道:
“啊,梅花针?这便说来,师傅是肯教我使梅花针喽?”
“是,我是想教你改使梅花针,不过着么,我个教你之前,你须先个应下我三个条件来。”
居大师母话说着,分明语带严肃不少。
“成,成,便只要师傅肯教我使梅花针,莫说是三个条件,便是十几一百再多个条件我也肯答应的。”
几番拜师终不成,如今居然一下肯着答应教使梅花针来,那阿娇小姐做梦难想的好事,便是大喜过望,连口答应那是自然的。
“一,我教你梅花针,只是教你梅花针,你个虽是跟我学了样本事,却还不算正式拜我为师的,你个到底只算得我小梅花手的挂名徒弟,并不正式入我吴门三子门下,不算得盲侠故世子师祖的徒子徒孙来。”
居大师母话说下,便是有师徒之实,无师徒之名,她个直口问:
“阿娇,这头一条你能应下否?”
“师傅,我便拜了你做师傅,还不能算作你徒弟,这个,这个么……。”
想着师傅的师傅是梅花手,师傅便是小梅花手,自己做了师傅徒弟,便可称小小梅花手,如今着却要徒弟名分都不得,未必太过……,阿娇小姐暗心思。
“第二,我教你梅花针,是为你个专为防身少伤人,所以之前你个袖箭从此便不得再使,若有再使的话,便是有违师规,到时少不得我来清理门户,废了你个梅花针功夫。”
居大师母再定规,话声愈发严厉了。
“善哉,善哉,制人而不伤人,取小伤而弃大害,终也为菩萨善心,这故世子吴门三子门下,果然无有歹毒的。”
一边上几个和尚道士听下,都要阿弥陀佛称声善来。
谁知那阿娇小姐听下,脑子转来竟也活:
“哎,师傅,你既不愿我与你师徒称呼,到时我真学会使梅花针了,我个袖箭照用的,我个既不是你徒弟,又不在你门里,如何又有什么话说有违师规,什么门户清理废了功夫的?”
“阿娇,你个话多?究竟想学不想学梅花针的?”
你个挂名徒弟说话直面语快,说来却也实道理啊,不过你个不称师傅还要讲些师傅威严,居大师母面孔一板,却不来与你嬉皮笑脸。
“哦,哦,我便瞎说,我便瞎说,不师徒相称也罢,不再使袖箭也罢,我个通通答应来,通通答应来。”
唯恐着你个临时又变卦,阿娇小姐赶紧“扑通”拜倒下。
“还有第三条呢,你先听下能应不能应,再跪也不迟。”
居大师母再正色,随之话说道:
“这第三条,便是我盲侠门下规矩,打梅花针只可硬打,不可再在针上使药,象着你个给人轿夫喂泻药之类,总是下三滥的做法,总为我名门正派所不齿。”
“是啊,以毒害人最为阴损,盲侠这门梅花针,可也明对明实打实,只为正义凛然,才个独步武林的。”
这吴门三子梅花针,从来不在针头使毒,江湖流传也是甚广的,如今眼见他个盲侠徒孙如此作为,旁观之人都个信服了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