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呢,在梦中出现的不是血的若靥,而是另一名子,神秘,丽而且,熟悉得陌生——唔,头很沉,而且,身体也怪怪的,咦——他的目光顺着臂上的那一阵压迫感望去,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少,正伏趴在他的身上沉睡。黑漆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她的身上,在阳光下微微闪着紫金的光芒。黑发遮住她的大半容颜,但那半露的雪白的肌肤却在这湛黑的发下映衬得几近透明。长而微微上翘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仿佛两扇敛起双翅的蝴蝶。
这不是他一出生就呆着的神社,他环顾四周,昏沉的头脑略略清醒了。柔软轻盈的铺漫着淡淡的味,轻若白羽的粉红纱帐随风轻轻飘起,这是一间子的房间。但是,他一皱眉,为何他会在这里,身旁的少,她又是谁呢?
见她睡得甜,他有些不忍把她吵醒。可是,一个年轻男子和少共用一个房间,于情于礼都不大合礼法。他腾出一只手,伸向沉睡中的少——
就在那一瞬间,少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再也落不下来。看到这双眼睛,会让你觉得“丽”二字实在形容不出它的神韵。琥珀的瞳孔流转着碎金般闪亮的光芒,就像跳跃着的一束灿烂的阳光,却又深沉得比暗黑的更沉,这一阳一阴,亦正亦邪的诡异金瞳,一点也不显得突兀,而是奇异地融和,让人移不开视线。
“你打算就这样看着我看一辈子吗?”少扬起脸,红唇荡起一抹微笑,似乎也在享受他那惊的目光。
此时,他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虽说侍奉他的巫、式神个个若天仙,但遇到这位少,就等同于砂石之于耀目的宝石。白皙得透明的肌肤在晨光下浸上一层柔,散着微光。弯细的黛眉略略上扬,带着一点傲气,又带着一点淡讽。灿亮的金眸微微眯缝起来,那亦正亦邪的精光一直闪烁在眼波流转间,使她更添了分邪魅。凝脂俏鼻小巧玲珑,优的弧线从丰盈的额一直延伸到粉的薄唇。她半伏在上,柔顺的黑发从肩上滑下来,金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红唇微微上扬,勾起一弧足以让任何男子都为之神魂颠倒的笑意,慵懒而妩媚。
“你还要看多久?”突然,一个白的光团挡在他眼前,成功地勾回了他的心神。
“你是?”他讶异地看着挡住自己目光的小东西,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小人儿,金灿灿的长发很漂亮,长长卷卷地披在身后,足足是她身高的三倍。她的额上,有一颗圆润的红宝石。眼睛是宝石蓝,清明透彻。小脸是尖细的瓜子脸,弧线很漂亮。开襟的白薄纱裙下摆就像一朵绽开的玉兰,露的足踝套着一串浅蓝水晶,更令他吃惊的是,小人儿的身后,正扇动着一双透明的蝶型羽翼。
“你想对我的主人怎么样?”宝石蓝的眸子充满怒意地瞪着她,一张俏脸更是杀气腾腾,只见她的手直直地指着他,脆声骂道,“我告诉你,呆子!你要是想要伤害我亲爱的主人的话,我守护精灵露露比丝就要你好看!我会把你丢到妖精国去喂那些讨厌的黑妖精。”
“你是……精灵?”他吞了口口水,看向一旁默然的少,似乎在寻求某种印证,“我还在做梦吧?”精灵居住在世界的某一角落的神秘种族,除非是天赋神力的神子,否则,常人是很难遇见他们的。
“露露比丝,”少开口了,声音优如咏叹的神曲,“他就是我说的人。”
“人类?”露露比丝尖声叫了起来,“天啊!这种卑微肮脏的种族,你叫我和他一起侍奉主人你?主人不如终止露露比丝的契约还好!”说完,还白了他一眼。
“露露比丝,”声依然轻柔,“他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希望你可以在他呆在天界的时期内照顾他。”
“天界?”他瞪大眼睛,“等一下,你说这不是人界,这是——天界?”
少轻轻地笑了一声:“我看,你还搞不清楚现状。”她凑上来,脸庞在离他不到三寸的地方停住。一股少特有的馨立刻窜上了他的鼻端,使他的心神不由来地一阵紊乱。
“你到底……”
“我的名字是洛伊丝萨拉•凯鲁。天界第二任天帝的长,你可以叫我洛伊丝,又或者唤我的另一个名字——修罗。”少绽出一个绝的笑容,倾国倾城,“而你身边的小精灵,是光精灵族的公主露露比丝•赛里,她是我的守护精灵。她会带你熟悉这个天界的。”
“主人,你在跟露露比丝开玩笑吧。”露露比丝尖声叫了起来,她的声音又尖又细,足以把人的耳膜都鼓得震动起来,“无论如何,我就是不能忍受有人类和妖精的地方!”
“他不是人类。”修罗轻声慢语地对露露比丝说,“他已经和我缔结契约了。”
“契约?”露露比丝的尖叫再度荼毒众人的耳朵,“我高贵无比的主人,你竟然和一个人类的灵魂订立了契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转向他,愤愤不平地说,“你到底对主人做过什么?”
“契约?”他皱紧了眉头,难道说那个梦中的少就是她?
“没错。”纤细的手指抵着他的胸口,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依据契约,我实现了你的愿望,所以,你的身、心、魂都是我的。”
“等等,”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叫,“你说过会给我死亡的。”
“我履行了啊。”修罗无辜地眨着小鹿班比般水汪汪的大眼,“天界不就是你们人间所说的天堂吗?你都上天堂了,还不是死人吗?”
“你!”说不出她哪里错了,但他却有一种误上贼船的感觉。
“不过,”修罗又自顾自说,“既然你已重生了,就放弃晓这个名字吧。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玥’”。
玥?!他惊愕地看着她,唇微掀,似乎想要反驳她的决定,不期然望进了她那双得诡异的金瞳。但见那金瞳荡着恳求、关心,还有更深的,压抑着的某种情感,竟使他无法开口,只能机械地点了点头。
蓦地,她又绽出了一抹迷人的灿烂笑容,让他不由自主的看痴了,没有察觉到她的双手正环在他的颈后,半个身子也靠在他身上,姿势暧昧。
“那,约定了哦,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红唇呢喃着,唇边那抹迷人的弧线不减反而扩大了,她的金瞳离他那双银眸越来越近,那金的眸光深邃得仿佛把他吸掉般。
接着,她那柔软的红唇贴上了他的唇——他的眼睛攸地睁大了,不会吧,他近二十年来的初吻,竟被一个看上去16岁左右的少夺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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