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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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呼呼的吹,吹的树枝摇摆。那是一个寂静得连纸丢落下的声音都可以听到的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天气很潮湿,没有一颗星星,没有一点灯光愿意为我们指路,所以纵使才七岁,也要学着依靠自己

  拉着弟弟的手,光着脚丫,不停的跑,甚至不能回头看一下,就像两只落荒而逃的小老鼠,在逃离猫的追击

  诡异的血迹清晰可见,一点一滴留在地上,被雨水冲洗掉,却无暇顾及。只能任凭它流干,愈合,直到我们认为安全为止

  精灵界,那片原本祥和的土地现在已经成为一片血水,除了厮杀就是厮杀。可怕的残肢在蠕动,渐渐化为泡沫,蒸发掉

  就连我的身上也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痛楚由伤口传来,不能够停下一秒

  母亲的死亡才刚刚发生不久,鲜红的血液喷射到我们的衣服上,在幼小的心灵里烙下一个不可磨灭噩梦。她倒下的那一刻,前面站着的是我们的父亲,身上也沾着很多人的血,他受伤了吗?有一刻我还为他担心

  小翼想跑上去抱住爸爸,却被妈妈无力的手给拦住了,推回我的身边,她大声的命令我们走,话说到一半却哽在喉咙里,再也不能说一句话。

  她...怎么了?“妈妈一定是睡着了”小翼这样跟我说,他还非常天真地试图摇醒她。直到尸体变为泡沫,小翼的眼泪才滚滚而下

  我无能为力,我憎恨我的没用,想反抗,却连我的分体也保不住。眼睁睁的看着族人一个个死去,看着凝消散,看着小翼哭泣。我能够做什么?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逃,带着小翼到安全的地方,到一个父亲找不到我们的地方。用时间来化解我们的伤痛

  我在疑惑,父亲变了....

  他说要变强,其实变强了有什么用?像妖一样到处害人以增加自己的罪孽吗?

  他忘了自己的原则,他忘了给我们的承诺

  ......我要变强,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保护你们啊........

  他错了....彻底的错了.....他完全伤害了我们......

  记得我们见到最后一个或者的亲人,是爷爷,他也满身伤痕,跟妈妈一样,无力的瘫倒在冰冷的地上,用沾满鲜血的手指,将一个视如珍宝的珠子硬生生的塞到我的手里。苍老的话语重复着:“带着翼快点逃走....还有这个水元素灵珠.....”

  说完,他跟妈妈一样,也走了

  如果说这东西就是父亲所要,牺牲我们真的值得吗?要拼了命保住这个虽然丽可是却一点点用处也没有的东西。换做我们任何一个,都不会傻到要用自己的鲜血和头颅来保护一个身外之物,再者说,我们连它为什么要存在也一无所知

  只知道,他是从我们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在地球形成时候就出现创造的第一个东西

  在轻轻的,柔柔的一声“啊”我倒下了,沉重的伤口和负累早就让我无法喘息,只能趴倒在地上,试图再次起身

  小翼想要扶我起来,可是却无能为力:“....”

  知道自己的伤,分体被打散几乎已经拿走了我的半条命,嘴里的炽热的鲜血就要吐出来,无奈:“小翼....父亲的目标是我....你快点走....”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从小到大最疼爱的小弟弟。我不忍心,如果有一天他脸上的笑容就此消失,对我,对他都将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可是....”

  “不可以!”我打断了他的话,“你要活着....一定要...为了整个水元素精灵界...你必须要走....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我会走得很不安心吗?”

  他站起来,看了看我,眼里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失望和痛苦夹带着苦涩。一转身,他走了。没有再回过一次头,就这么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知道吗?如果你活着,我才有可能活着

  雨下得更大,就像刀子一般刺痛着我的伤口,跟我的血液一起流失。我瘦小的身子倒在雨中,在心里盘算着最坏的打算

  眼前一黑,什么都没有了....

  一辆华丽的车停在路上,刹车时的急促把污水泼到了身上,黑的大雨伞被打开,在远处看就像一朵小小的黑蘑菇,年轻人站了出来,恭敬的打开车门:“老爷,路边有一位小孩晕倒了,好像伤得不轻...”

  寂静了半响,一个穿黑礼服戴黑高帽的老年人才缓慢的走了出来

  “是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孩”

  老年人,走到了她身边,拉开她淋湿的发稍,看到的却是一张惊为天人的熟悉脸庞。双手有些颤抖,却很快的稳定了下来:“带她一起回去吧,顺便叫来杨医生”

  “是”

  “怎么....少?...真得好像阿....刚才怎么没发现呢....”他将她拦腰抱起,小心的放进了车里,轻声为他关上车门

  好像百灵鸟的叫声,从窗外传来,懒散的阳光破开了层层乌云。雨停了,露珠挂在树梢上,叶子上,窗户上,缓缓的滴落下来。为了避免隔壁大婶每天早上练习高音而吵到自己安静的睡眠,所以杨先生一家都搬到这块“净土”至少,这里很安静,泥土,也很多

  “小翼!小翼.....”我从梦中惊醒,没命似的在空气中抓狂,可是却没有抓到任何东西,除了--空气。期待在水族发生的是全部是一场恶梦,所以我努力的张望,这里还是我舒服柔软的家,妈妈还是会微笑着进来叫我起,纵使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睡着过。可是身上的疼痛明显的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此时的我还试图欺骗自己,这只是一个噩梦而已,醒过来就好了。第二天早上,如夫人还会像往常一样跟着妈妈谈天说地,说自己的儿子睡觉的时候喜欢踢被子,问问她该怎么解决这恶习。或者换掉这个老土的话题,说说人界最近可笑的新闻,“知道吗?鲨鱼先生就在昨天里看见了一只猫放过那只黑老鼠,还亲切地称呼它‘亲爱的’”--这是我上一次听到的新闻

  光亮照得我真不开眼睛,我只能先用一只手遮住眼睛。感觉到了它的温暖,热气,这是....阳光?

  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然后我见到的就是一个满脸夹带着沧桑皱纹的老人。穿着黑的衣服,白的领子,拄着一根酷似圣诞节时吃的糖果的拐杖,我记得有个金头发的小孩曾经把它丢进海里,砸中了海贝的头,它当时咬牙切齿的对我抱怨,但是几天之后,却忘得一干二净

  “你醒了阿?”他就这样笑着看着我,“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我看见你在路边晕倒了所以....”

  “是你救了我?”我先出声问他,却忘了,他说的是另一种语言,是中文

  然而,他听不懂我的语言。所以他很头疼的摸摸自己的额头,露出尴尬的表情

  “是你救了我对不对?”我用中文重复了一遍,虽然说的有点不太准确,可无奈我是居住靠近国欧洲的小鱼群

  “呵呵,看来我们还是可以沟通了呢,不然我就要去找翻译了”似乎有点无话可说,他尴尬得冒出这一句

  他帮我倒了一杯水,捧到我面前

  “谢谢”我说了一声,接下杯子,一饮而尽

  “你叫什么名字?”

  “叶”我淡淡地回答

  “没有姓吗?”

  “没有”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他喃喃着,爱抚着我的头发:“你知道吗?这个房间原本是我外孙的.....”他继续说:“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差点就以为你是她了,可是她...已经死了....”

  然后我发现了头柜上泛黄的旧照片,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就像任何一个平凡的家族一样,带着温馨的笑容。少了头上那几条苍老的皱纹,多了一丝浅笑,依旧酷爱穿黑西服,喜欢英国绅士常用的旧拐杖

  旁边的那个,跟我一样的脸孔,一样的五,一样娇小的身躯,被白的衣服裹着。黑的短裙,白的丝袜包住了整个腿。她安静的坐在荡秋千上,带着跟小翼一样阳光可爱的笑容。白泽的皮肤透着红,她告诉我,她很幸福

  相片底部的日期很清楚地写着:1987年照

  两年前的旧照片,到了今日,除了中间的主要部分,几乎都被虫给吃光了。可以见的,这个屋子的主人,就是坐在我身边的老人,非常不愿意提及有关于他外孙的一切,大概是因为怕触景伤情吧,他说了两句就转移话题了

  “对不起,打扰你了。”我坐了起来:“可是我要走了”

  “可不可以留下来呢?”

  我坚决地摇摇头:“对不起,我必须要找到我的弟弟,他现在可能很危险”

  “你先放心吧,我会尽我一切的能力帮你找到他的。这总比你盲目的乱闯好多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