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脑壳痛得连腰也直不起来,粮食被偷了,他要怎么跟这些饿疯了的流民交代?
扶着脑袋回到马车旁,发现一个穿着长衫的书生正在等候。
县令无心理会,直接上了马车。
“县令大人请留步,草民已等候多时。”
县令坐在马车上,不耐烦道,“你是那个霍……霍……”
“草民霍仲年。”
“霍仲年,本官确实之前说过,你家的六成税可以退还!但如今黑河村上交的粮食全不见了,你现在找本官,本官也拿不出粮食退还给你!”
霍仲年躬身道:“草民就是为了消失的粮食而来的,草民或许可以帮县令大人解忧!”
“就凭你?”县令冷冷打量了霍仲年一眼,“你不过一介穷书生,能为本官做什么?”
“草民上次忘了告诉县令大人,黑河村之所以没有受蝗灾,是因为有一人!她以一己之力让遮云蔽日的蝗虫突然消失不见!”
“放肆!”县令呵斥,“本官很忙,没空听你胡说八道!驾车!”
车轮滚动起来,霍仲年小跑着跟在一旁,“县令大人,我说的是真的!不止我一人亲眼所见,黑河村的所有人都见到了!她既然能让蝗虫消失,就能让粮食消失!粮仓里的粮食,十有八九就是被她拿走的!”
“停!”县令让马车停下,掀开帘子道,“霍仲年,你说的是真的?黑河村真有一个这么邪门的妖人?”
“草民绝无半句虚言!因为那人就是草民的亲生女儿!”
“什么?!”县令疑惑地看着霍仲年,“此妖女既然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作为亲生父亲,向本官检举她是为何意?”
“她虽是草民的亲生女儿,却嫌贫爱富,硬是认了别人做爹娘!草民实在不愿看到她误入歧途,不得不狠下心来大义灭亲!”
嫌贫爱富?
县令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新认的爹不会是那个力大无穷的人吧?”
“正是!”霍仲年道。
县令眉头一皱,这个妖女若真如霍仲年说的那般神通广大,再加上还有一个力大无穷的爹当靠山,他若是硬凑上去,不但没有一点胜算不说,还极有可能惹得一身骚。
而且那妖女若能随心所欲将粮食变走,他即便将她捉拿归案,只怕也寻不回那粮食。
霍仲年看穿了县令的心思,“县令大人,只要不用强硬的手段,就不会惹恼妖女和她那个爹爹!县令大人此刻最需要的是转移流民的注意力,只要逼得那妖女在众人面前使出妖法,县令大人便可将粮食失踪之事推在她身上,到时她和黑河村会成为众矢之的,县令大人的困局便可迎刃而解!”
县令心动了。
霍仲年说得对,眼下粮食能不能找到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解除流民对他恨之入骨的危机。
“霍仲年,你这书生倒是有点脑子。”县令道,“本官今日便听你一回!你且说说,该用何种方式逼得那妖女使出妖法?”
霍仲年低着头,语气拘谨道:“草民斗胆,若此次能襄助县令大人解决此难题,县令大人能否许草民一个愿景?”
“你想要什么?”
“草民想要师爷之职。”
县令道:“本官的师爷最少也要秀才出身,但若你真能为本官处理好这件事,本官也可为你破例!”
霍仲年面露喜色,“感谢县令大人!草民一定竭尽所能,为县令大人谋得此事!”
……
黑河村,练武场。
娃娃们正在练武,城墙上的妇人惊呼,“不好了,衙役又来了!”
这回只来两名衙役。
里正语气很是不善,“两位管差为何又来黑河村啊?黑河村可是昨日才交完的粮!”
衙役道:“庄里正,黑河村交的粮帮县令大人解了燃眉之急,县令大人听说黑河村之所以能躲过蝗灾,是因为有一位名叫小九的小娃娃……”
黑河村村民听到这里,个个神色大变,如临大敌。
“你们扯上小九干啥?!谁跟你们说的小九?!”是骆秋月愤怒的声音。
衙役今日很有耐心,“各位不要紧张,县令大人没有恶意,县令大人素来喜欢小娃娃,只是请小九去县衙做客,想认识一下这个聪明的小娃娃。”
“我家小九儿才一岁多,不会做啥子客!”骆秋月毫不客气道,“有劳两位回去告诉县令大人,乡下娃娃没见过世面,爱哭爱闹还胆小,哪里敢见县令大人这样的大人物?感谢县令的好意,小九就不去了!”
“这位妇人,我劝你不要拒绝县令大人的好意!”衙役道,“小九若不去,黑河村只怕全村都有麻烦!”
村民们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官差此话是啥意思?收我们六成税还不够?又要打着由头找我们村的麻烦?”
“之前是用里正要挟我们,现在又用小九要挟我们!你们这是官逼民反!”
“小九这次绝对不去!县令要是不高兴,派人来攻打黑河村便是!反正我们粮食也没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拼力一搏!”
村民们说着往衙役身上扔石头,“滚!回去告诉狗官!我们村绝对不会交出小九!”
衙役东躲西藏,抱怨道:“你们这是干嘛?我们只是来传信的!小九今日不去,我们明日还要来!”
“谁吖?”一道软软糯糯的小奶音传来,小九爬上骆秋月的背,探着小脑袋往城墙外望了又望。
衙役看到一张可爱的小脸蛋,不由得笑道:“你就是小九啊?县令大人邀请你去县衙做客呢!有好多好吃的点心送给你,你去不去呀?”
“今的嘛?”小九歪着小脑袋问。
“真的真的!县令大人准备了好多好吃的点心,还有果果,只要你去,就全是小九你的!”
“好哒好哒!”小团子开心地拍着小手手,“偶去!”
“小九!”骆秋月严肃地看着小团子,“听话,咱不去!”
“阿耐!七果果哟!”小团子呵呵傻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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