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原本凶狠的魔物像是被禁锢一般动弹不得,任由魔气一点点流失。
晏淮流身上的魔气已被全部吸走,灵虚镜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移到了魔物和顾行云的中间。
镜面正对着那魔物的眼睛,强大的压制力从镜中转到了魔物身上,禁锢它的铁链短暂的亮起,很快熄灭。
那魔物猩红的眸子逐渐失去了色彩,气息一点点减弱。
在某个瞬间彻底停止。
但很快,它身下亮起一层绿光,仿佛是开启了什么结界一样,光芒顺着铁链逐渐流入魔物的身体里。
原本停止的心脏再次跳动起来。
只是因为灵虚镜的存在,魔物并未像之前一样暴动。
晏淮流强忍着眼睛的不适,抬起头乖乖让顾行云帮忙清理着灰尘。
听到问话之后下意识点头:“是。”
简单一个字,顾行云心中升起一丝烦躁。
几乎是泄愤一般,狠狠把追月往身后甩去。
追月周身灵气和魔气双重环绕,带着凌厉的杀气,重重打在了那魔物的身上。
随着一声巨响,那本就被吸干了力量的魔物彻底化为碎片,再无生还的可能。
晏淮流被那声音吓了一跳,身子瑟缩了一下:“怎么了?”
哪怕是气到快疯了,顾行云依旧是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打上一层结界帮晏淮流抵挡那些污秽。
但是当他双手放在晏淮流耳朵上的那一刻,明显感觉到他师尊动作僵住。
巢穴外面,原本正在着急清理的玄月宫众人齐刷刷的吐了口血。
有反应快的捂着胸口坐在地上检查起自己的修为,反应不过来的则是呆呆看着自己的双手。
慕容轩朗手上的剑掉落,他咳嗽一声弯腰捡起,十分淡定。
“父亲,那魔物,应该是死了。”
慕容宫主眼眶很快红了:“那就好,那就好,这起码能说明,晏宗主没事。”
他尽可能的避开最关键的问题。
比如大家的修为都降到什么地步了;
比如靠阴阳轮回阵换来的修为还能不能再次提升;
比如他们玄月宫日后还有没有可能继续站稳前十的位置……
他只是叹了口气,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拍着自己的大肚子吩咐身边迷茫的众人。
“继续挖吧,既然魔物解决了,那就先把晏宗主救出来。”
洞穴内。
因为顶部的洞口被魔物弄塌,这里可见度极低。
除了洞穴内那像萤火虫一样闪着光的奇怪植物,并没有其他光源。
就算是这样,顾行云依旧能看清晏淮流脸上的表情。
迷茫,震惊,不知所措。
魔物破碎带来的烟尘已经彻底消散了下去。
顾行云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耐心的帮晏淮流擦干净脸。
再用另一块倒上药液的帕子盖在他的眼睛上。
两人全程没有任何的交流,洞穴内只能听见那近乎一致的呼吸声。
眼睛的不适感在一点点消散,但晏淮流依旧用手按着帕子,不太敢睁眼。
问月在这个时候回到了他的手里,他握紧了剑柄,后撤半步。
眼睛还未睁开,剑就已经举了起来,声音冷清:“你是谁?”
那么浓郁的魔气,浓郁到刺痛他耳朵的魔气。
即使掺杂着自家徒弟的气息,即使那一系列的动作都是自家徒弟才会有的贴心,他依旧保持警惕。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晏淮流缓缓睁开眼睛。
周围一片昏暗,只能凭借身后岩壁上那植物的绿光勉强看清一些。
问月被轻轻拨开,顾行云凑近了些,只差半步就能贴到晏淮流的身上。
“师尊,上一次弟子就说过了,别用问月指着我。”
晏淮流瑟缩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用最快的速度把问月收了起来。
“师尊问出这话,是不打算再认弟子了吗?”
顾行云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语气很轻。
离得近了,那股不适感愈发严重,晏淮流不敢相信的想要伸手去碰,却被顾行云侧身躲开。
“你……怎么会这样?”
哪怕看不清,他也能分辨出来,顾行云这分明是堕魔的迹象。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突然这样?
他不是已经改了结局了吗?
不是已经毁了紫霄峰的那段剧情吗?
为什么顾行云还能成为魔修?
头顶隐约有雷声响起,只是正在对峙的两人并没有注意。
守在外面的慕容宫主立刻让众人散开,一脸懵逼的盯着上方越来越大的雷云。
“这,晏宗主不会是又要晋升了吧?这雷云来势汹汹,落下一道不得直接把人劈成两半?”
“都先散开!往后退,所有弟子都离开这里,退后百米外,几位长老,跟我一起布下结界,别让雷电乱劈。”
他用最快的速度疏通人群,安排好一切。
紧张的等着那雷电落下。
洞穴内,晏淮流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看着自己面前的身影,只会问:“为什么?”
为什么?
那段剧情明明被他跳过去了。
而且小八当时检查的时候也说了,顾行云根本没有任何黑化的可能。
他不过是带人下山一趟,不过是帮忙除个魔物,为什么好好的徒弟,变成了魔修?
灵虚镜吸收完洞穴内残存的魔气,缓缓飘到了顾行云面前,被他不紧不慢的收起。
晏淮流只觉得一道光从眼前闪过,眯着眼睛想要去看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你拿了什么东西吗?”
顾行云并没有理会他这个问题,只是感受着体内几乎不受控制的力量,握紧了拳头。
“师尊为何表现得如此惊讶,那本魔修的心法,不是师尊亲自写给弟子的吗?”
晏淮流脑子嗡的一下炸开,双眸陡然睁大,周围的声音仿佛彻底消失了。
只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才颤抖着询问:“你说什么?”
顾行云低着头,看着自己魔气缠绕的双手,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弟子愚钝,一直按照御虚宗正统的修炼方式,以灵力去疏导运行,难怪修炼这么久了,没有任何进步。”
“难怪修炼的时候,身体总是不舒服,原来是用错了方法。”
他抬头看向晏淮流,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一道闪电劈开了洞穴,在剧烈晃动中,借着那抹光亮,晏淮流看清了顾行云脸上的表情。
那句质问的话在雷声停下的瞬间涌入耳中:“弟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师尊这么拐弯抹角的用这种方法舍弃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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