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拥拥,粮官王垕跑步上前拜谒。
“哈哈哈,王郎官辛苦。”
“文长,兴霸,快让兄弟们运粮入城。”
“徐茂,快筹备筵席,为王郎官接风。”
张毅1番指点,已然把楼亭当做他的辖下治地。
却让王垕听的身形1凛,脸上浮出几分警惕之色。
早听闻张主簿是南阳出了名的社交悍匪。
此番奉诏讨贼,深得曹公垂青。
可你张毅如此莽撞,窃以为曹公是冤大傻乎?
王垕的脸色,张毅浑然未觉,只是欣喜道:“王郎官,这是多少钱粮?”
王垕端着正色:“回主簿,粮米共计8万斛,钱5万6千贯。”
“哈哈哈……”
“王郎官此行劳苦功劳,解我燃眉之急也。”
“快快随我入城畅饮。”
“张主簿留步。”
王垕掸开张毅的手臂,眸中隐有暗恼之色流转。
“郎官何为?”
“张主簿有所不知,这批钱粮大数归车胄将军所部,主簿只占少数。”
张毅脸色骤变,目光凛冽的盯着王垕:“郎官奉的可是曹司空之令?”
老子只占少数?
那少数又是几何?
“这……这……”王垕1时语结。
没料想张主簿变脸竟是如此之快,忙道:“不少了,不少了,主簿可得粮米8千斛,钱5千贯。”
“呵!”
张毅勉强忍住即将扇出去的耳光。
旋即心中豁生1计,故作释然道:“委实不少,郎官路途颠簸,入城吧。”
王垕颔首持礼:“那便谢过张主簿。”
徐茂的府衙,虽不能说家徒4壁,却也空无1物。
衙内民吏忙着张灯挂彩,脸上张罗着几缕喜色。
城中儿童当街传唱,谣曰:过年了!
亭长徐茂征集民夫,筹备百鸡盛宴。
张毅感受着城内喜庆,心中莫名心酸。
不过……
倒也无妨!
待会他便让王垕知道,楼亭百姓的兜不能白掏。
筵上觥筹交错,如此气氛,自然免不了商业互吹。
王郎官胡吃海喝,所言甚欢。
魏延、甘宁跟押粮的众校尉举杯豪饮,只是片刻便称兄道弟打成1片。
酒过3巡时,夜锣更声浓。
温饱思淫欲,精神皆涣然。
就在军民相庆,其乐融融时。
衙门被人奋力推开,擅闯而入的楼亭校尉打破了现场的美好气氛。
“敌袭,敌袭——”
“亭长,城北粮草大营被劫,官兵死伤不详。”
校尉穿着布衣,腰间裹着1柄锈迹斑斑的刀,贸然闯入这里确实显得格外唐突。
闻听此言。
席上当即传出摔杯之声。
王垕急呼:“不好!!!我那粮草!”
情况确实不太好……
王垕入城时,押运钱粮的马车1应封存在楼亭粮仓。
那粮仓本就陈旧,且有破漏之处。
他当时并未在意,毕竟张毅在此驻军呢。
本打算吃完饭,在此找个名伶消遣1夜,明日1早便火速赶往竹邑跟车胄汇合。
可是,灾祸来的太特喵的快了。
徐茂显得更为慌乱,颤抖到语无伦次:“何…何人所为?”
“天色太暗未能看清,不过劫粮之贼皆骑战马。”
“大概多少人?”张毅说话了。
“乌泱泱1片,少说也有35千。”
“可恨,必是那吕布麾下。”
看着张毅恨搓搓的做出总结,前来汇报军情的校尉顿觉恍然:“对,小的曾听贼人说什么陷阵营……”
“我——我命休矣!”王垕1声哀叹,当即晕趴在案前。
“王郎官,王郎官。”
“快,快唤郎中。”
张毅语气之中透着浓浓的关切。
宴会厅,已是乱成1团。
“文长,兴霸,速速领兵随我去粮仓。”
张毅彰显着处变不惊的英雄本色。
有3位跟着王垕运粮的校尉豁然起身,紧随其后。
他们现在醉意全无!
……
楼亭粮仓。
4周环绕着1双双呆若木鸡的眼睛。
张毅捶胸怒吼:“贼吕布,我与你势不两立。”
押粮的3校尉膝盖打颤。
没了!
全没了!
那帮恶贼好生可恨!
满满登登的粮仓,竟被劫了个精光。
完了。
3校尉轰然倒地,看守粮仓的士兵早已成了惊弓之鸟,抛兵卸甲逃亡在荒凉月色之下。
这兵,老子不当了。
如今豫、兖两州百姓齐心协力征调粮食供应前线。
曹司空节天子诏书,昭告天下共伐袁术。
徐州吕布已成曹营公认的心腹大患。
曹司空遣车胄将军入竹邑,攻彭城。
全仰仗这批钱粮呢。
如今粮草资敌,押粮郎官以及军士脚夫皆是死罪。
“这……”
“元直,此事该当如何?”张毅扼腕叹息。
徐庶心神早已领会,当即拖出早已备好的说辞:“主公勿忧,陷阵营乃吕布麾下悍将高顺的部卒,他们应驻在下邳,此距下邳1百8十里;他们劫粮行军,速度不快,主公当派骑兵追击。”
“元直……”
我悟了!!!
张毅目光犀利:“文长,兴霸。”
“主公!”
“命你2人带本部兵马追击,务必要将粮草追回。”
“是!”
“且慢!”
“主公还有何指示?”
张毅看向那些尚未逃亡的王垕部下,急道:“你们也去追击,若能追回钱粮,便能将功折罪;如若不能……”
“若不能,我定设法保你们。”
言外之意,别特喵的当逃兵了,以后跟着我混吧。
那些士兵浑浑噩噩,目光痴痴的看着张毅。
此刻张毅心神焦急,然深情流转,可谓义之真切。
士兵们久在色厉内荏的王垕手下当差。
张毅这种有当担、爱兵如子的上官,生平罕见。
于是众目对视片刻,旋即笃定心神。
大伙再不废话,翻身上马紧随魏延、甘宁2将往下邳方向追去……
楼亭城内,宴事厅中。
徐茂急如锅蚁,兢的浑身冒汗。
不时猛拍大腿,呜呼哀哉。
但见张毅返回,急忙起身问计:“徐茂防护不严,预警不及,请使君责罚。”
张毅轻言安抚:“罪不在你,无需自责。”
徐庶侧目看着徐茂。
这个亭长太过认真。
你难道就没发现我主正在努力憋笑么?
怎么说呢,关于这场自导自演的劫粮大戏,张毅能憋住不笑,也是很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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